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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殿下相信神的存在吗?”听着远处传来的钟声,薇迪雅突然忍不住问这样一个问题。简洛林教在西方大陆极为盛行,在渥列樊帝国也有广大的信众。可是根据她在塔涅克身边的经历,好像连同整个渥列樊帝国的皇室,都对这样的宗教不是很感兴趣。
塔涅克沉默了片刻,好久才慢慢地说:“不,我不相信。”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远处,眼神是空洞的,甚至,还有一点恍惚。
薇迪雅有点后悔问这个问题。正待道歉,却听见塔涅克自顾自地说:“从来,就没有什么神来帮助过我的国家,每一次战斗,每一滴血,都是我们的战士在流。你不觉得,所谓神,不过是某些人对自己无法确定的事物的一种寄托么?既然是寄托,那就是不存在的。”
塔涅克笑得很嘲讽,继续说:“说来真的很讽刺,他们想象中的神高高地站在云端,看着地下一群臣民的疯狂朝拜。但谁又见过神呢?难道整天膜拜着神,神就会来灾难中拯救他们么?人是因为害怕和未知才创造了宗教,以各种手段来消除自己的恐惧。既然神都可以被人所创造,信仰也可以被人所创造,还不如相信自己。”
薇迪雅有些意外地笑了笑,但也觉得理所当然,于是赞同地说:“而且,如果没有信徒的话,就算有再多的神,其实也没有意义。”
“所以,既然神帮不了我们,那我们就自己帮我们自己。”塔涅克笑得坦然。
薇迪雅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21世纪的中国。无神论的皇太子?多好啊,她做他的参谋,一点都不用担心自己的上司是一个迷信分子。
她无意识地转过头,虽然对宗教没有兴趣,但是在这里可以纯观光,所以看看周围的建筑和风景也不错。可是顺着她目光的转动,一个高大的男子身影,映入了她的眼帘。
薇迪雅看出了那人是谁,却感觉从头到脚都彻骨的冰凉,全身都僵住了,周围原本灿烂的夏日阳光,竟像是被生生地冻结。随之而来的,还有恐惧、伤痛,以及——
恨!锥心刺骨的恨!不共戴天的恨!
她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唇,强行压制下自己的情绪波动,另一只手则用力攥紧,握得她自己都指节发白。
“……你在发抖,你怎么了?”塔涅克察觉到了她的异常,但是没有回头,压低了自己的嗓音,用几乎是耳语的声音问她。
“……殿下……不要问……我不能见左前方的那个人……”她不觉已经躲到了他的背后,埋下了头。她摊开自己的双手,掌心全是冰凉的汗水。
不堪回首的往事
塔涅克不经意般地转过身子,彻底挡住了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那个男子。那个高大的男子一身戎装,比他还高了小半个头,长得虎背熊腰,肌肉结实得像隆起的石块,裸露在外的皮肤是古铜色的。他高鼻深目,其实长得并不狰狞,甚至还很端正,只是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在阳光下分外触目。再看他身上的服装以及武器——没错,这是查忒帝国高级军官才可能有的打扮。
不用回头,他已经感觉得到背后那个娇小的身躯的战栗。他很注意地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避开那个人的视线。
“我们先回去。”塔涅克轻声说,他知道薇迪雅现在这样的反应,那么事情一定不那么简单。
塔涅克谨慎地注意了一下那个男子,好想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和薇迪雅,他只顾着和自己对面的那个人说些什么。
她的肩膀在颤抖,而且,没错,他看出来了,她还在强忍住自己的眼泪。
“别怕,我们先回去。”他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看来问题严重了。
而这一路,薇迪雅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的,仿佛……整个人就是处在那样游离的状态,好像知觉都被人拿出去扔到了一边。
该死,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不在状态……薇迪雅突然觉得好厌恶自己,厌恶自己的软弱,厌恶自己的无能,而另一方面,则觉得自己愧对塔涅克的信任。
“你的脸色很不好,到底怎么了?”浑浑噩噩地走回了房间,浑浑噩噩地坐下来,然后更加浑浑噩噩地听到塔涅克对她说。这时,她才回过神来。
“喝点水吧,你要不要紧?”塔涅克关上了门,递给她一杯水,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薇迪雅呆呆地接过杯子来,满脸红透,垂下头说:“对不起,多谢殿下……我没事……”
塔涅克看了她一眼,笑着摇摇头:“还是和以前一样逞强……”他沉下了脸,正色地问:“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薇迪雅没有端杯子的那一只手又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小声说:“他叫桑托哈,是查忒帝国第7军3分队将军。”
“桑托哈……”塔涅克揉了揉额角,想了想说:“那个被称作‘血眼之狼’的人?”他不禁皱起了眉头,查忒帝国第7军向来以执行各种攻击任务为传统,而他们的第3分队则是该军中最残忍、最勇猛的一支。而其统领桑托哈则是以作战时的凶悍和残忍著称
“是的……”薇迪雅很艰难地说,现在只要闭上眼睛,近3个月前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就感同身受。
塔涅克注视着她神色的变化,终于决定追问:“我想,听你解释一下。”
薇迪雅低下头,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嗫嚅着说:“他……他……是他在我面前……把亚美的尸体,拿去……喂了他们养的猛兽……”说到这里她眼圈一红,头埋得更低了。
塔涅克的脸色更加阴沉,沉默了良久,终于说:“他就是那个审讯你的人?”
“是……”薇迪雅低声答道,觉得声音都不是自己的。
噩梦……那绝对是她长这么大所做过的最可怕的噩梦,那样的血腥,那样的残酷,又是那样的漫长,漫长到她当时都以为,自己永远无法从噩梦里醒来。
那天半夜,先是眼睁睁地看到最好朋友的尸身,就在自己面前,被三只猛兽吃掉。接着,桑托哈扳断了她的肩骨,还重重地把她摔倒在地上,然后更重地在她骨折的伤处踏上一只脚。
接着是鞭子,带倒刺的鞭子,雨点般地落在她的背上,将原本光洁的后背撕裂出一条条血肉模糊的伤口。可是这些远远不是结束,钢钎被用力钉进她的伤口了,然后又拔出来,血从伤口里,像水一样地流出来。肋骨间的皮肤被刀片隔开了多处,残忍地翻卷着,也不知道有多少根根针刺进肋骨之间和腰上,后来,干脆用烧红了的钢针,深深刺进她的皮肤。
只要她每一次晕过去,就会立刻被混合着雪块的冰水泼醒。而这一切,直到她装作承受不了酷刑,编出那一个谎言,作为供出的情报骗过了他们,才算暂时结束。
她被扔进了地牢,连看守她的狱卒都以继续折磨她为乐趣。灌她酒不成,就干脆把剩下的烈酒全倒在她的伤口上。
而这一切的回报,就是他们相信了她的谎言,让她抓到了机会从地牢里逃脱。而这个谎言,最终让查忒帝国的5万魔兵,在阿伦苏要塞全军覆没。 。。 。。
我们被监听了
不知不觉地,她坐在那里,渐渐把自己抱成一团。明明是夏天,可是她现在觉得好冷,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结了冰。看来这是她永远也无法遗忘的阴影,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风化成灰。
那些经过,她不敢对任何人再提,可是现在塔涅克却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发生的一切,他已经大致猜到。
那是她自己安排好的苦肉计,也是不得不为之的韬晦之策。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以桑托哈为首的敌人相信,她编出来的谎话是真实的,他们机关算尽,却终究上了她的当。
只是,对她来讲,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塔涅克脸色阴沉,对着墙壁,紧咬着牙关,一言不发。原来这一切都是这个人的杰作,哼,桑托哈,他记住了……此刻有怒火在他心中狂乱地燃烧,他是怎么了,他不是向来都很冷静的吗?
他不知道,这不是他以往的反应,他曾经以为他已经彻底冰冷。他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墙壁上,恨恨地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混蛋!”
她沉默了好久,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心态。她不可以软弱,至少现在绝对不能,塔涅克皇太子单单挑中了她一起来参加这次和平谈判,现在连谈判都还没有开始,她不容许自己在现在就垮掉。
“……殿下,我没事了,刚才……真是抱歉。”她站了起来,走近了一点说。既然他平时都可以表现得冰冷而沉默,那么她也可以,至少,可以假装。
很多时候,必要的麻木,是必须的。
而现在,有很多种混乱的思绪,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