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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很多人都把自己往酷里装,以至于装的很苦逼。
十岁那年,他的卷宗上因为失手杀死自己的母亲,被送进了教养所。进了教养所,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混蛋都是同一副面孔。
以暴制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因为除了暴力,他们一无所有。
他,曾经一无所有。
他也不知道那个十七岁的少年是怎么进了教养所的。
按理说,十七岁如果犯了很严重的事情,是可以去蹲监狱的。如果不是很严重的事情,自然都是钱能解决的。钱解决不了的,才会被丢进这里,可是从他细皮嫩肉,举止文雅,衣衫规整来看,怎么都不像是个缺钱的小爷。
这个疑问,每次当他想到眼前这个细皮嫩肉的男人时,就有要问出口的冲动。
今天不知道是吹的什么风,眼前这个男人,在他们相识七年后,竟然主动跟他怀念过去了!安子亦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下这静止的夏日热气,根本没风!
他像自己这么大的时候,应该就是进教改所之前发生的事了。安子亦用一只眼睛偷偷看了安千夜一眼,装出一副你爱说不说,我反正也不关心的样子。实际上,他心里早已经波涛汹涌了,你倒是快点说啊!
香港的夏天,果然格外燥热。
安千夜微微笑了笑,这一笑,犹如夜风轻抚,让人心醉,立刻驱赶了令人窒息的热气,然而等安子亦反映过来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刚才的失神而懊恼不已,燥热到不行。
“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像你一样这么表情丰富。”安千夜丝毫不掩饰对子亦的嘲笑。
“你到底做了什么?”子亦问。
安千夜长长的睫毛闪动了几下,声音轻不可闻:“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都在找这个答案。”
“那你今天找我来,是要跟我说什么?”安子亦没好气的问。
“太久没见,确定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安千夜轻巧的答道,“要是死了,就去给你扫扫墓。”
“喂喂,我可是冉冉升起的新星,赤手可热的杀手!”安子亦反驳道。
“嗯,我知道。”安千夜说,“这些年,由于你的勤劳工作,我的账户也被联邦政府盯上了。”
“有这么多?!”子亦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开玩笑吧,我每次只给你我酬劳的10%而已哎,你要是被盯上了,那我不岂不是在FBA面前裸奔了……”
安千夜微微抬头,撇了他一眼,极为淡定的说道:“你要知道,我不只养了你一个杀手。”
事实上,这确实是安子亦第一次知道。
这个事实让他很受打击。
本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限量版,如今却发现,自己只是个大众超市版。
“十七八岁这个年纪,是最容易相信自己,最容易高估自己,也最容易冲动犯下错误的时候。”安千夜不去理会他的失落,继续说,“今天找你来,只是提醒你一下。”
“我不过只是众多人之中的一个……”子亦开始抱怨。
“你是特殊的。”安千夜毫无诚意的安慰道。
“骗子!”子亦怨念。
“至少我只给你了一个人名字,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姓安。”安千夜说的云淡风轻。
子亦眼光一亮,问道:“真的?”
安千夜嘴角轻笑,只是看着安子亦,羞红了脸,好在他肤色较黑,不易察觉,只是对方是心细如尘的安千夜,什么都不会逃过他的眼。
除了七年前发生的一切。
他至今仍然不知道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回到了香港,在那个岛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薇弗莱和汤姆怎么样了,为什么回来的人只有安塞尔,那兰斯特呢?如果他还活着,那为什么七年来,一只没有消息。就算再怎么漫长的兰德学院生活,七年也会是个结束。
“你怎么了?”安子亦看着出神的安千夜。
“没什么,只在想,七年原来这么快。”安千夜有些自嘲,什么时候开始,满嘴谎言的他,这么不擅长说谎了,原来说真话也是种心境,“帮我办件事情。”他说。
日本日光市,二荒山神社。
安子亦只有在冬天的时候才到过日本。杀完人办完事还可以去北海道泡几天温泉,经常会遇到三三两两的旅游团夹杂着家乡话,偷听更能增加泡温泉的乐趣。昨天下午见了安千夜,晚上就到了东京,大多数情况下,每个地方都有一批杀手,尤其是在亚洲,各有各的地盘,一般井水不犯河水,他也只有在两次天价面前屈尊来过日本,还不小心惹上了一个不小的组织,东京繁华,低调走人。
枥山县的游客很少,虽然没了偷听的乐趣,但安子亦发现,一个人逛逛神社,宫殿,庙宇也是很有意思的。尤其是当这些建筑看上去庞大壮观,走进了才发现各个玲珑精细,就算全部逛下来也不会花费多少时间的时候。
此刻就走在圣桥上。
桥下是潺潺流水,两旁是漆成朱红色的木质栏杆。放眼望去,除了树,就是山上的树。
安子亦走的无聊了,又想起了一个经常拿来打发时间的问题,那就是安千夜为什么给他起名字叫做安子亦,而不是什么什么安德烈。
两年前他领了一单去暗杀香港某黑道的左右手,那人久居日本,他也就在日本蹲了半年点,后来才发现,这不过是场黑道内的吞并,香港人打算把自己的香港老大卖给日本老大。现在香港老大察觉了,但是又不想因为他的死和自己弟兄起冲突,所以找人把他做掉。
杀手收钱杀人,不问缘由。对于安子亦而言,不问缘由简直是最好的行规,他可不想听见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尤其是他讨厌买凶杀人的雇主宣扬自己的争议。
一旦走上一条屠血的路,就没有人是正确的。
安千夜曾经这样告诉过他。
入行五年,安子亦第一次觉得,安千夜说的对。
那件事情之后,他觉得安千夜之所以让他姓安,而不是安德烈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事实上也不见得。其实如果姓安德烈也是个很奇怪的事情。安子亦这样想。
“怎么奇怪了?”安千夜曾经反问过。
安子亦抖出长长的名单,A开头的人里,有很多叫安德烈的。但是换到姓氏排名,A开头的姓氏里,没有叫安德烈的。
“他曾经是个法国人。”安千夜平静的说。
这个他,指的是他的父亲,了不起的黑手党,虽然安子亦并没有听过安德烈家族。另一个原因是,意大利的黑手党太多了,名字和标志五花八门,他想那已经超出了他的业务范围。
“一个法国人在意大利投身热爱的事业,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典型的人道主义抽搐精神!”安子亦评价道。当然也正是因为这典型的人道主义抽搐精神,在他惹上日本和香港黑道之后,安德烈不远万里前来给他擦屁股。
安千夜不置可否,安德烈怎么样与他无关。
只是那个波斯猫不要了的名字,他在顶着而已,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挂名顶替,他需要自己的势力,而显然那个家族不给丰满他的羽翼。
安千夜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很像自己。
当他带他离开教改所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安澜,那个带他离开贫民窟的女人。就姓安吧。
然而时间久了,连安千夜自己也不记得,为什么会给他起名字叫安子亦了。
所以说,安子亦此刻在圣桥上的这段思考,毫无意义。
二荒山神社背山而建,树木繁多,高且偏细,以这样耸入天际的高度,这个腰围有些营养不良了。
安子亦做在石阶上,折了根树杈,画圈圈。
照理说,他应该点根烟的。至少电影里面耍酷总是这样演的。有一次他和另一个杀手路易斯一起蹲点,发现那家伙等待时抽烟的动作简直寂寞到销魂!
可是安千夜不喜欢烟味。
事实上,安子亦觉得,他什么味道都不喜欢。他一度怀疑,那个偏冷淡的男人根本就是想远离全人类。他是个比杀手还寂寞的人,不过他寂寞的让人心凉。
因为安千夜不喜欢,作为他的命名老爹,救过他一条命的人,他遇见他之后,再也没碰过烟。
等待,在一片阴影投下来的时候,迎来了它的终结。
来的人是个有些肚腩却在靠宽松的外套拼命掩藏的中年男人,安子亦盯着他那块被肚子顶开的西服扣子,看的正出神。还没来得及打量这人的长相,对方已经开口了。
“你是谁?”他的呻吟很紧张。
安子亦皱了皱眉,自己不是一个让人看见就会肾上腺激素分泌增多的美少年吧。
怎么说,那种类型的也应该是安千夜……
他抬起头,看见男子搓着手,目光在四周环境中游走。
“附近没人。”安子亦折断了树枝,好心提醒。
那男人突然跪□来,抓住安子亦的运动衫,双手的汗渍让安子亦皱了皱眉头:“放开。”
“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