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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望向漠芙:“不知公主此来可有要事?”
她容颜绝美,笑意却冰凉,漠芙陡然生怒:“何事?哼,沐纤纭,你可知道,今儿个陛下在朝堂之上,杀死了进言的大臣,只为他规劝陛下不要为你而大费周章。”
“是吗?”纤纭缓缓回身,淡泊的道:“与我有关吗?是我叫陛下杀他的?还是我叫他进言的?”
“你……”漠芙公主上前一步,不可置信:“你这样堂而皇之的住在君王宫寝,更将整个楚诏宫殿弄成大瀛一般模样,哼,我看……你是别有居心!”
纤纭回眸,冰雪眸光莹莹一烁,轻轻点了点头,环望四周:“公主说的也是,我这样住在漠川的殿中实在不好!况且,这宫柱这雕廊还是楚诏的图样……”
她言犹未完,漠芙便陡然一惊,厉声打断她:“怎么?你还想叫陛下为你建上一座宫殿不成?”
纤纭悠悠的看着她,唇际笑意融融:“也可以啊,若真真如此,我怕都是舍不得离开楚诏国了。”
柳眉一挑,莲步微微轻动,立在白玉宫柱前,迎风淡笑。
漠芙公主怒火中烧,几欲喷薄,她双手紧紧攥住,瞪住眼前女子,她背影清舒如云,渺然如雾,飘渺绝尘的媚色,当真令人迷惑其中。
“难怪,难怪大瀛朝唾你是祸国妖妃!”漠芙铮然道,气郁难平:“看来果真不是空穴来风,你果真是魅惑君主、心狠手辣的妖孽!”
“这些话,你去与漠川讲,若他肯听你,便叫他将我放回大瀛去,或是杀了我,不要以为我喜欢呆在这个地方,或是……吝惜生命!”纤纭知道,她此时的神情一定极是气人,以漠芙性子,恐怕要风狂雨暴了吧?
哼,她就是要这样,要楚诏国上下恨她,要漠川孤立无援,要他怒,要他燥,如此挑拨离间,不怕楚诏国内不乱!
漠川的性子,愈是天下人不要他做的事,他便偏要做!且漠川不同于赵昂,赵昂立足未稳,天下朝臣尽可逼之,而漠川不同,他残暴成性,性情暴虐,怕是楚诏国上下只是敢怒而不敢言吧!
如此残暴成性、好大喜功之人,反倒更好掌握,只要他因自己尚在病中,而不能轻举妄动,不进犯自己,自己就大可以随意发挥,她闹出的动静愈大,楚诏国中民间怨气愈多,流传愈广,欧阳夙听说的可能便愈是大!只要欧阳夙听说,而来楚诏皇宫为她诊治,便一切都有了转机!
况且漠川,你想利用我祸乱大瀛?也未免太小看了我!我倒要看一看,先乱的是楚诏,还是大瀛!
想着,只觉眼前掌风忽起,漠芙公主眼神如刀,纤纭正欲闪躲,那双手便似凝滞在了半空中,半晌不可落下!
纤纭眼神一转,但见漠芙公主身后一个修长身影阴森,狠狠抓住了漠芙凝白手腕,漠芙一怔,回眼望去,顿时惊恐万分!
“漠川!”漠芙颤颤道,眼中抖动如同石落湖心。
漠川紧紧攥住她,目光肃厉:“你干嘛?”
漠芙略微一怔,随即定一定神,强作镇静道:“教训她!漠川,她不该教训吗?她是在蛊惑你,你不要忘记,她可是大瀛朝的祸国妖妃,她可是……”
十六 长相思(13)
啪的一声脆响,惊动周遭立着的宫女,她们惊恐的抬头又慌忙低下,在她们的印象里,暴虐的君王,从不曾动手打过漠芙公主,甚至未曾与公主大声说话,心情不好时,也只是冷漠罢了。
这一次出手,却因着这大瀛朝的祸国美人,心底俱寒,偷眼望向纤纭,她却神情淡漠如初,不见分毫歉意抑或是惊恐。
漠芙捂住脸颊,泪水猝然而落,第二次了,为了这个女人,他第二次动手打她!
她咬唇,愤然扬眸,泪水滑落,漠川却别身而过,立在了纤纭身前:“可看到了我的诚意?”
纤纭轻挑柔唇,不语,只转身落座在琴台边,纤腻指尖轻拨,零零如水的音,便响彻宫宇,驱散适才的硝烟战火,一派婉约柔和。
纤纭眼角流风,眉色如丝,漫然望着漠川,红唇微动:“一重山,两重山,山远天高烟水寒,相思枫叶丹。鞠花开,鞠花残,塞雁高飞人未还,一帘风月闲。(1)”
歌声绕梁,琴音似水,好一曲柔婉音律触人神往,好一个如莺歌喉动人心魄!
漠川望着,呆呆出神,阴柔俊美的眸子焕发不同的光影交叠,心境似安宁下许多许多,暴躁的情绪被一曲消融,愤怒的灼火被清歌熄灭,漠芙有句话说对了,她是妖孽,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惩治世人的妖孽,否则,怎会令人如此迷了心智!
明知是毒,却偏要饮下!
※
言听计从、夜夜笙歌,更为此女,打了公主漠芙,大瀛女子魅惑君主一说,一桩桩一件件在楚诏国上下流传,震动朝纲!
只是这女子的病愈发沉重,寒毒发作间隔越来越多,越来越急促,此时楚诏,人人无不希望她尽快死去,可是君王下令,治好她的,重重有赏,她若死了,便要所有医治过她的圣医巫医统统陪葬!
日子一天天过去,敢于为她医治的人,便越来越少!
眼看寒毒入心,令她越来越是憔悴,纤纭渐渐感到无力,莫说是与漠芙斗狠,就是漠川,她也再无心力应付!
清晨,往往是最好的时候,这个时候,她不会犯病,不会感到心肺剧碎的痛楚,她的琴声、歌声,也便只有在这个时候方才能够听到。
欧阳夙,这样大的动静,你还没有听说吗?还是……你果真当我是死了,一点怀疑也无?
难道,我们今生的缘分,已尽?
病痛愈深,心事便愈加沉重,她莫名伤感,莫名心神不安,人总是贪心的,大火之前,她只求见一眼欧阳夙,便死也无憾,上天如了她的愿,然而如今,她垂死挣扎,那期盼的心情,思念的深重,便更盛当初,她想见他,想抱紧他,想告诉他,她还活着,他们……或许还有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日**尽花含烟,月明如素愁不眠。赵瑟初停凤凰柱,蜀琴欲奏鸳鸯弦。此曲有意无人传,愿随春风寄燕然。忆君迢迢隔青天!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又是《长相思》吗?”身后漠川的声音突地响起,纤纭回身,有一点惊讶:“你知道?”
漠川微微笑着,晨光稀薄,映着他迷蒙的眼神愈发柔美:“上一回你说了,我便去问过了精通大瀛文化的臣子,他说这是李白的诗《长相思》共两篇,你前次唱的‘长相思,摧心肝’是第一篇,今儿个唱的是第二篇。”
纤纭心底暗忖,看来,他并不仅仅是残暴好色的国君,他于大瀛,于他的雄心抱负,是有所准备的,想想大瀛朝中,便似没有一个是精通楚诏文化的!
想着,心口有略微一痛,她眉间一蹙,冰寒的感觉慢慢袭来。
“嗯……”她轻吟一声,心内不免惊悚,难道如今,纵是这清晨亦要发作不成?
漠川看着,迎身上前,修长的手拂过她的秀发:“怎么?又难受了吗?”
纤纭点点头,那冻裂的感觉便愈发深重,终究难忍,身子向前倒去,倒入漠川怀中,漠川伸手揽住,纤纭却挣开,宁愿跌倒在地上。
漠川望着,修细的眉蹙紧:“我的怀抱还不如那冰冷的地板吗?”
纤纭不语,双手紧紧攥住衣襟,胸口、腹腔、四肢百骸,都如被霜雪凝冻,又被狠狠摔碎。
她不语,她无力言语,每到这时,她便是虚弱的、无力的、痛不欲生的!
漠川望着她,望着地上瑟缩颤抖的绝色女子,霜白的容颜,苍弱的双唇,他俯视着她,俯视着她的痛苦,终究道:“今早有个自称大瀛医者的前来皇宫,此时,正在宫外候旨。”
纤纭心内一动,会是他吗?眼神有一瞬间柔和,痛苦与纠结在冰雪眸中涣散,她抓紧衣袖,双唇紧咬,勉力举首,望着漠川:“传他来,不然……我一定会死!”
漠川挑唇,低垂的眸,光影不明:“你求我,你求我,我便立即叫他进来!”
纤纭一怔,雪样的眸光有一丝冰霜的寒气!
漠川阴柔的眼,朦朦胧胧,似乎顾怜又似乎阴狠,幽深得比着赵昂还要不可意料。
纤指攥紧,刺痛手心,她凝视着他,凝视着他的桀骜与冰冷,凝视他的威严与绝情!是啊,自己于他本身便没有情意,又何须祈求他像赵昂一样对她!
唇际冷冷牵动,闭上眼去,任由心口如冰河碎裂,血液凝冻,她不语,一副宁死不屈!
许久,有默然一叹:“你不怕死,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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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长相思(14)
说着,向殿外吩咐:“来人,传那大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