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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芙公主挑开车帘,见一路而去的队伍,扫开积雪融融,冰莹雪花扑入车内,有微微凉冷。
“漠芙,合上车帘。”沉郁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漠芙回眼看去,黑衣男子眉目深凝,眼中萧索,显然着了不悦。
漠芙讪讪的合上车帘,偷眼望着黑衣男子,唇角稍稍挑起,他从没见过他这样,黑衣男子一双阴沉眸子望过来,对上漠芙公主悸动的双眼。
漠芙全身一颤,连忙侧过头去,男子便冷冷一哼:“你有话要说?”
漠芙不语,冶艳容颜销黯几许,她举眸睨着他,黑衣男子一脸冷薄,纤瘦修长的身子被黑色绸衣衬得愈发毅然,微眯的双眼有阴沉沉的幽魅,他墨发连长,眉细眼高,挺鼻悬若刀削,英犷的脸,又有几分润泽的阴柔。
“你有意见?”阴柔男子声音亦是薄细的,漠芙公主沉一声气,终究道:“不错,我有意见。”
说着,艳光流曳的眼望在车内虚弱的女子身上,那女子一身金丝繁绣锦帛裙,乃楚诏国高贵的服饰,墨发绵长披散,容颜幽静仿若正在甜梦之中。
只是那凝白容颜光彩黯然,犹有几分惨白。
阴柔男子亦低头望去,修长的指抚开她被微风拂乱的长发,目光幽幽:“他们大瀛之人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又何况救得是如此美人!”
男子抬首,目光清淡:“你知道,我最爱救美人了。”
漠芙公主冷笑道:“你确定她还活着?”
阴柔面孔骤然冷峻,闲散的目光凝聚,便似凝了万剑千刀:“我不许她死,她就不能死!”
“哼……”漠芙蔑然一笑:“十三哥,你以为这里是楚诏吗?你以为这女子是楚诏女子吗?”
“我们马上就回回到楚诏!”阴柔男子神情肃然,凝视着漠芙公主:“我一定……会治好她!”
淡淡垂眸,望着女子苍白面孔,轻轻执起女子冰凉的手,凝白指尖全无温度,冷得好似沉凉的冰,沁人生寒。
“为什么会这样?她明明走进大火中,就算南荣家那小子做了手脚,可她的身体怎么竟是这样凉?”阴柔男子默默道,似与漠芙言语,又似自言自语。
漠芙瞥他一眼,神情淡漠:“死人,自然是凉的!”
“漠芙!”男子抓起漠芙娇细的手腕,暗沉沉的眸子倏然冷光毕现:“我说过,我会……治好她!”
漠芙暗自一惊,冶艳面庞有悚然震动,她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他的恼怒与愤然,她甩开他的手,冷声道:“治好又怎么样?你不要忘记,她……可是大瀛朝皇帝亲册淑妃,当时场面之大,你亦是见识到的,难道,你想要与大瀛朝为敌不成?”
“哼!我迟早灭了大瀛!”柔美的眼角高高扬起,落在虚弱女子的脸上,便隐去了刀光:“况且有这女子在手上,日后一定用的着!”
“十三哥,你疯了!”漠芙凝视着他,眼光惊战:“你究竟是想女人想得疯了,还是打仗打得疯了?这几年,你无故掀起那么多战争,我们虽是胜了,可劳民伤财,大瀛国虽已不复当年,可大国根基尚在,难道……你要……”
“住口!”男子赫然打断她,狠狠瞪她一眼:“我要又怎样?我漠川这辈子,只爱两种东西,一个是江山,一个……就是美人!”
说着,眼光渐渐幽迷,望在漠芙薄怒的脸上,右手勾起漠芙尖削的下颌,诡异的笑了:“怎么?你吃醋是不是?”
漠芙脸颊烧热如火,顿如绯红的烧云,眼神却犹自倔强:“十三哥……”
一语未完,凉薄无温的唇覆下来,阻住她启动的双唇,腰间被一双手紧紧固住,她一挣,如火的纠缠双唇便如风浪急卷而来,窒住她的呼吸:“说了多少次,别再叫我十三哥,叫漠川。”
那本是抵御在胸膛前的小手,骤然柔软,漠川猛然翻身,将女子牢牢覆在修长身体下,凉薄的唇渐渐火热,伴着女子细细娇喘,狭小的车内,春情晃荡,欲火焚身。
帘外风光,帘内旖旎,微风挑起帘幕微动,绫绸满地落,细吟声声促,漏进帘内的片片雪花冰凉,冰火相遇,一触即发,俱融做帘内一脉情浓!
※
漠芙公主走后,宫内便更如死水一潭,了无生机。
枯木凉枝,冷雪纷飞,落得煌煌宫阙草木尽凋,看在眼中的景色,尽是凄白萧败的。
水芙宫便更是如此,莓子、芊雪和喜顺仍旧留在宫中,赵昂时而前来,却总也不语。
红绸亦住在水芙宫中,只是自那日后,夜夜辗转,总也难以成眠。
“红绸,以后,你打算如何?”欧阳夙一身墨色衣裳,衬着他冷峻眉目,红绸眼神空洞,冷然一笑:“我能怎样?留在这宫中吃穿不愁,却夜难成眠,出宫,许是可令心内安稳些,却不知该往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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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长相思(4)
“还想报仇吗?”近来,欧阳夙本是淡泊的眉眼,染了太多愁绪,红绸丽色眼眸凝聚,冷絮纷飞如雪:“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我活着,只要……我有机会……”
“红绸!”欧阳夙打断她,凝眉道:“我以为纤纭的事,会令你清醒些。”
“要不是你的出现,你以为……纤纭会这样束手就擒吗?会这样就屈服了吗?会这样……”红绸咬唇,泪水流落,纤纭到底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若说痛,她绝不比欧阳夙要少。
欧阳夙沉沉叹一口气,忧伤一掠而过:“你总是怪在我的身上,也罢,你自己保重,我……不会再留在皇宫了。”
“你去哪里?”红绸并无惊讶,她早料到,纤纭不在了,以欧阳夙性子自然要走,欧阳夙不语,望着天际茫茫云霭,冬日的云层尤为灰淡,总似一团笼罩的阴森,压迫眼眸。
去哪里?他没有想过,只是……一日未知纤纭生死,他便不会相信纤纭真的死了!
他要去找她,天涯海角、踏破埃尘,他一定要找到她!
心内已渐渐平静,也许,这便是天意,从来公平,他令纤纭苦苦等待了三年之久,而如今,也许,是上天要他归还的时候了——
三年、五年、十年、抑或是一辈子!
红绸望他一身墨色翩翩,冷峻清逸,淡淡一笑:“你亦不着青色了……”
语声细弱,眼神微怅:“有时候,觉得你们真像,不知道是不是她从小就爱慕你的原因,脾气秉性多少有些像你!”
欧阳夙一怔,细细碎碎的疼痛如绵针扎在心里,回身望向红绸,红绸唇角带了苦涩的笑纹:“你知道吗?自你走后,她便再不着白色,你最喜欢看她穿的颜色,而如今……你亦不着青色了……”
欧阳夙微微一涩,幽幽垂下眼眸,叹息无声。
望着落满宫阶的细雪融融,一颗一粒的冰雪盈盈,雪光刺痛双眼,冷了心间——
那晃眼的白色,似只有纤纭才能穿出它天成的纯净,那冰雪的晶莹,似只有纤纭才能有如此的眸光。
纤纭不在,白便是凄白,雪便是冷刀!
“我要走了。”欧阳夙淡淡道,红绸轻轻应了。
男子脚步飘然,踏雪无声,只有雪光满目冰凉。
“欧阳夙!”突地,红绸叫住他,声音颤抖:“不要恨我,好不好?”
他骤然停住,寂静,如这死气皇宫般的寂静,他默然笑了,蓦的忆起曾经,自己何尝不希望纤纭是恨他的!可是红绸……恨尚且容易,爱却更难,你可知道……
见他不语,红绸滴滴泪落,飘零如雨,他的背影孤郁,似风雪中傲斗霜寒的红梅素枝,孤高、清傲、又落寞至极!
“你……真的爱她?”红绸哽咽,疑惑,她始终不懂,他们之间,如何会有这样刻骨的情感?
欧阳夙未及回答,却听身后有匆忙的脚步声踏雪而来,二人齐齐看去,只见一女子一身丝绣棉裙,墨发成髻,凝白面容带着秀丽的胭红,急匆匆道:“大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芊雪!
欧阳夙眉峰一动,怔忪的望着她,纤瘦的女子,柔弱的眸光,冰雪之中,娇瘦的身子似在冷风中摇摇欲坠,幽怨的望着他。
十六 长相思(5)
“芊雪。”欧阳夙漠然神情略微局促,清冷的水芙宫三个人静静立在风雪中,许久,沉默不语。
芊雪的泪一滴滴落下,陨落如跌落雪地的珠玉:“大哥,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芊雪瘦弱的身子微微颤抖,欧阳夙眼神迷惑,刹那空濛,那哭泣的泪眼,脆弱的目光似依稀曾见。
“大哥,你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
幽弱的声音却似晴空万顷惊雷,揭开心中层层伤疤。
要照顾她一辈子,他……说过!
犹记得那风雨狂乱的夜,柔弱的女孩,倒在他怀中嘤嘤哭泣,她抓紧他湿透的衣襟,他抚着她冰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