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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怕,这座宫阁,将是她永远走不出去的禁锢,将是锁住她一生的牢笼!
即使,她报了仇,即使,欧阳夙依然等在她的身边,可是,想起赵昂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心头便有冷冷寒意,驱之不去!
想着,殿外有纷杂凌乱的脚步声,来人似是不少。
纤纭起身,缓步走出内殿,但见殿堂外,一行人浩浩荡荡,纤纭一惊,只见赵昂步履匆急,眉意深深,可是,来人却不止他与郑子峰,昔太后、皇后及严阵以待的数名侍卫呼啸而来,如席卷入殿来的冷风残雪,令纤纭身子不禁一瑟。
一行人在水芙宫偌大的殿堂内站定,纤纭敛了心神,盈盈拜倒:“参见太后、皇上、皇后娘娘。”
昔太后眉也不抬,缓缓落座,身边皇后静静立在身边,而赵昂剑眉如霜,面色凝重的立着,郑子峰更在太后身边谄笑殷勤。
纤纭隐有不好预感,望向赵昂,赵昂眉眼低沉,幽深的黑眸,却望不出些许意思,终究是无心之人,不若她与欧阳夙的默契。
“淑妃,你可知罪?”昔太后一句严厉而冰凉,纤纭略微一怔,那件事,不是早说清楚了?不是说欧阳夙查到了小皇子真正的死因,害人者乃郑子峰吗?
她凝眉望向赵昂,赵昂深深一叹,双拳握紧!
“何罪之有?还望太后明示!”纤纭静声道,身上纯白羽毛被拂进殿来的风,吹得颤颤,她感到略微的冷。如此一来,心里到明白了一件事情,难怪要来水芙宫,看来不是赵昂要来,而是昔太后兴师问罪来了!
十五 音尘绝(6)
昔太后冷冷一笑,容色却无动分毫:“你教唆皇帝、魅惑君主、诛杀忠良,自古后宫不干政,还不是罪吗?”
纤纭蓦然失笑,冷声道:“好个魅惑君主、诛杀忠良!太后自古后宫不干政,那么皇帝既已亲政,却为何杀个当杀之人,太后您……却要横加干涉呢?”
“放肆!”昔太后倏然站起身来,容色中终有一分薄怒:“好个伶牙俐齿的妖女,皇上,你看到了吧,听到了吧,这等女子,目无尊上,桀骜嚣张,岂能留在宫中?”
不能留在宫中,莫名的,纤纭心中竟有一分希翼的光辉瞬间而过。
不知为何,若是太后就此将她逐出了宫去,她反倒有释然的轻松!
只是,她知道,一切远没有那么容易,那希翼也便只有一瞬罢了。
赵昂再不能隐忍,上前道:“母后,去天牢处死郑子峰乃儿臣主意,与沐淑妃无关,郑子峰妖言惑众、祸乱人心,理应处死!再者,难道母后不想找出真正杀害小皇子的真凶吗?”
咬牙切齿,眼光在皇后身上扫过,皇后蓦的一凛,转瞬平淡。
昔太后略微一思,随即暗了脸色:“一桩归一桩,皇上,天意不可违,若是逆天而行……”
“母后,若小皇子果真是被人害死,又怎是两桩事?”赵昂微怒,瞪住郑子峰:“此人难逃干系,又如何能够轻易纵容!”
“皇上!”
“母后!”赵昂不容昔太后言语,豁然夺步上前,站定在郑子峰身前,冷目望着他:“朕……不会放过你!”
赵昂眉眼如刀,犀利穿心,郑子峰心内陡然生畏,惊恐跪地:“太后,太后啊,臣所言句句属实,此女留在世间多一天,便对我大瀛朝百姓多一天祸害!臣以性命发誓,天象所表,淑妃便是妖星伏灵降世,便是……”
“住口!”赵昂抓紧他衣领,森然望着:“朕……杀定你了!”
说着,向左右吩咐:“来人,将此人押回天牢。”
手上用力,将郑子峰推到在地:“朕给你三天时间,若不说出小皇子为谁人所害,你受谁指使,便是谁人说情,朕……也杀定你了!”
句句凿凿,字字惊心,郑子峰真真感到身子一瑟,随而望向太后:“太后,臣所言句句是实啊,祸国妖孽不除,天下必有大祸!”
撕心裂肺的叫喊,到似果然是真,声音凄厉,直透殿宇!
“皇上!”太后上前一步,赵昂袍袖一甩:“母后,适才您说……后宫……不得干政!”
太后豁然怔住,愣愣的望着眼前男子,从来孝顺恭谨的儿子,此时森森如临风青松,百折不挠!
“太后,太后……”
龙威之下,两旁侍卫亦不敢怠慢,郑子峰被拖着出去,可那嘶鸣的吼声仍旧不绝于耳:“太后,臣冤枉,冤枉啊,臣对天发誓,妖孽祸国,天下必乱!十日之内,京城必有瘟疫,天谴啊,天谴,妖女不除,必遭天谴啊!”
喊声萦绕水芙宫,久久不散,听者无不感到心头震动,犹若斧凿。
人人面面相觑,皇后更惊在了当地,这样的赵昂,她亦不曾见过!
赵昂背着身,冷冷道:“母后累了,请回吧!”
昔太后肃然眉目凛凛瞪在纤纭身上,唇齿切切:“皇上,我劝你莫要一意孤行,然若真真应了天意……”
“自今日起,若有人再敢散步妖言蛊语,扰乱民心,便以妖言惑众之罪论处!”言之赫然,掷地有声!
昔太后心中一颤,几乎站立难稳,皇后连忙扶住,阴森森的目光刺在纤纭身上,纤纭面色如常,无惊无喜,好似这一切与她全然无关!
拂袖而去,心意却是难平!
昔太后的眼神看在纤纭眼里,她隐约感到,此事,不会就这样结束了!不知怎么,向来强韧的她,最近竟常常感到害怕!
凉冷的身体,突地虚软至极,眼前晕眩,向后倒去,忙被一双手稳稳撑住!
“纤纭!”赵昂温润的望过来,眼里似乎从不曾有过适才的狂风暴雨。
纤纭略略静一静神,挣脱开他的怀抱:“我没事。”
赵昂凝眉:“你还是不肯原谅朕吗?”
他纠结眉眼,早淡去了适才的愠怒,换了无奈叹息,纤纭望着,想到他刚刚的尽力维护,心内多少感激,若非他这一次,不再对太后唯诺,恐她再是强韧,以她现在的身子,也是撑不下去了!
想着,微含笑意,声音却仍旧是凉的:“不,我只是累了。”
赵昂扶住她,关切道:“那就快些休息去,欧阳御医怎么说?可有大碍吗?”
纤纭缓步走回内殿,内殿,终是温暖些的,她轻轻靠好在床上,方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日后受不得寒。”
赵昂闻言,握住她纤腻的手,但觉凉意袭人,冰冷如霜,眉间一蹙,道:“这样冷,还说没有大碍?要不要多请些御医来,一同商榷?”
“不必了!”纤纭连忙道,眼中急虑几许:“旁的人,我信不过,欧阳御医来自民间,为人又是淡薄,自与这朝中后宫无甚瓜葛,还可信任。”
赵昂低了头,叹道:“是啊,便说这小皇子一事,怕心有蹊跷的不止欧阳御医一人而已,其他御医却只说不明缘由而已,唯有他,诊治出了贝母之毒!”
纤纭略略平下心,道:“皇上,小皇子一事,您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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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音尘绝(8)
赵昂眉一拧,顿时敛去了温柔神色,被肃厉覆盖:“哼!还能如何?想也知道,必是南荣家连同皇后所为,可在后宫中以如此迅捷速度毒害小皇子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南荣家野心勃勃,却无奈皇后无宠亦无所出,见兰淑媛怀孕,自然早有部署,况且此次,又可借此来打击了你,可谓一举两得!”
不由心惊,她到未曾想过这么许多,她也道是南荣家所为,却不曾想,皇后一介女子,亦会对一个才出生的孩子下此毒手,看来,自己的心终究不够狠!
“我总是感觉,此事不会就这么过去……”纤纭莫名忧虑,愁绪凝在眉心。
赵昂望着,伸手抚平她眉间纠结,淡笑道:“你不必担心,一切有朕,朕今日如此顶撞母后,便是对他的警示,那郑子峰此刻自顾尚且不暇,又怎还会护着别人去?朕明日便再上天牢,提审于他,哪怕严刑逼供,亦要令他说出指使之人!”
纤纭一叹,不知自己是否杞人忧天,只是心内烦乱,理不出头绪来:“我只是心里不安……”
蓦的忆起郑子峰扭曲的面孔,一句一句祸国妖孽,不可姑息,十日之内,必遭瘟疫,徒令身子陡然一寒,他一声声、一句句皆那般笃定,纤纭感觉,绝非事出无因,信口胡说!
赵昂见纤纭面有异色,忙道:“你是身子未愈,太累了,歇息吧。”
赵昂异样的温柔,亦令纤纭凝眉,在她的心里,他是隐忍的君王,是内心暴躁的少年皇帝,这样的低声细语,眼目无波,却是她不常见的。
他的眼中,似果真流动着缕缕情意,由心而生,真真关切着自己!
她有略微迷惑,躺下身去,更加不了解赵昂的用心,他的眼神,到底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