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赵昂遣下众人,只望着纤纭,冷峻的脸,浮着沉重。
纤纭察言观色,微笑道:“皇上可是为册妃之事如此烦恼?”
赵昂深沉眉心更似凝结,只微微惊异后,便隐在眼眸最深处,淡淡道:“朕知道你不在乎。”
“我在乎!”纤纭忽的一句,柔韧如常、清冷似昔,只是这一句,多少在赵昂心思之外,不禁恍惚追问:“什么?”
纤纭目光如雪,似笑非笑:“我说,我在乎!”
十三 韶华凋(4)
赵昂一怔,不过几日之隔,纤纭却似变了个人,她目中仍有冷雪飘落,却亦有春润般的笑意隐在唇角边:“皇上厚爱,纤纭一再辜负,内心颇觉着不安,只是心知皇上艰难,便不提罢了。”
赵昂眸色一敛,望女子一脸庄矜持重,平润贞和的目光毫无半分平日的咄咄逼人,他原以为,即使她愿受淑妃一位,却也要以讽刺言语斥他一番,令他怒火中烧,似才是原本的她。
如今这般安静贞和,反倒令人迷惑了。
赵昂眼底浮起淡淡冷絮,一瞬之间便足可冻人心眸:“你果真……如此体恤朕?”
赵昂迎身上前,修长的指捏起她尖削下颌,这张绝艳倾国、近似妖冶的凄美容颜,便如毒药已在他心间逐渐扩散,他甚至怀疑,那中毒之人不是纤纭,而是自己!
纤纭亦举眸望着他,不再回避他幽深的眼神,霜雪消融的美目缠绵如丝,仿佛携了殿内熏着的杏木余香,馥郁的望进他一眼探寻中。
纤纭只觉身子一紧,男人身体的灼热与激腾紧紧贴在心口上,她轻吟却没有挣扎,眼神定凝在殿口透进的微弱晨光上,迷离仿若虚无。
颈侧是湿热的吮吸,细细由雪颈直吻在脸颊烫热的流红上,他修长的手指不必欧阳瑟的厚实,却有着贵族男子与生俱来的温腻与细致,他捧着她的脸,轻轻咬住她樱红香唇,哑声唤着她的名字。
纤纭身子僵直,突觉唇上一痛,她凝眉,血腥的味道便在彼此交缠的唇齿间流动,他唇如软玉,齿若寒冰,噬咬着她的柔软、她的娇香。
他的吻,如刀如刃,割破彼此的缠绵!
纤纭闭目而受,纤手紧紧握住,泪水无声息的落下,沾湿了他的唇角,咸涩的味道,令他的吻微微一涩,意乱情迷的双眸豁然澈亮。
眼中**顿时凝聚成冷冷怒色。
拥着纤纭的手渐渐收紧,适才仍温腻细致的指狠狠钳住她娇细的下颌,眼中是切切愤然:“朕的吻,便叫你这样难以忍受吗?”
惊雷滚过心迹,他果真不是简单的男子,只是她细微的一个神情,一滴泪水,他便可轻易窥知了他的心事!
是的,她在忍耐、在忍受、在压抑!她强迫自己接受!
可她最终……还是失败了!
纤纭眼中霜雪漫漫,心中苦涩与万般无奈亦似霜雪覆下心来。
手心中已有冷汗涔涔,是她试图冲破自己的努力!
原来,心死不易,抽离更难!
原本想要忍下了,便一切都可以重来,可是心中难以抑制的痛楚终究落成了清泪两行!
纤纭狠狠别过身去,自己努力了、失败了、心中最后一丝祈望终于落空!
她隐隐抽泣,赵昂却在她身后沉沉叹息:“朕,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何人……可令如此的你,这样伤心,却仍然念着他?”
纤纭不语,只以罗袖拭了眼边泪水。
“今日,朕在朝堂之上,欲趁着楚诏国公主尚在,册你为淑妃,此时朝臣们总不至于令楚诏国看了笑话,可是……”
赵昂没有说下去,纤纭将泪敛在眼眸中,回身道:“可是……依然遭遇了强力反对是吗?”
赵昂摇摇头,苦涩的笑:“不!相反的,无人反对!南荣景须更一力支持,只是……”
赵昂眸光一暗,阴云便浮过眼底:“只是他当朝向朕请求御婚,欲将南荣家小姐南荣菡烟嫁给杨家独子杨玉朝!”
纤纭一惊,覆在心上的霜雪仿佛一夕凝冻,将整颗心冻得麻木!
她望着他,望着赵昂英果冷峻的脸孔,他的眉间尽是忧虑与纠结,她是懂得的。
南荣景须,果真不愧老谋深算、心机深沉的老狐狸,他此举,可谓一举两得,赵昂冷落杨辰妃,他便借此,以婚姻拉拢了杨家,那么赵昂这五年来所做的精心之谋,便不过笑话罢了!
而自己……
剥开云雾,真相却总如刀刃!
纤纭越想越是心惊,难怪……难怪他会如此放心的将自己留在宫中,难怪,这么许久以来,他皆不曾有任何行动,来打击自己,他任由自己在宫中得尽宠爱、步步攀升,他却只是隔岸观火、按兵不动!
原来……原来他等的便是今天!
他认定了自己乃是魅惑君上、色诱帝王的祸国妖女,而自己若要向他报仇,亦必须如此,那么杨辰妃必遭冷落,他才有如此可乘之机图日后大计!
南荣景须,真好个南荣景须!
想着,不由忿忿,如今方才豁然醒悟,却不想早已在他的谋策之中,当了无形的棋子!
纤纭心内抽的疼痛,秀指紧紧攥住薄锦衣袖,力道一重,竟扯断了袖绸!
裂帛的声音惊人心怀,赵昂望过去,她纠结复杂的忖思之色,亦令他眉心凝结在一起!
夜深,雾总浓重,雾水淹没了漫天如雪的风信子。
纤纭靠在窗边,望窗影晃在桌案上,乱了烛焰,心思亦是烦乱的。
南荣景须,于无声中刀剑齐发,令人措手不及,纤纭目光凝聚在烛焰微弱的光心上,眼神飘忽!
不行,绝不能就叫他这样得逞!绝不能,让他利用了自己,还打击了赵昂!
纤纭突地起身,轻绸漫漫飘然,惊得烛焰明灭无定。
可是,如今赵昂已将话说出,即使自己不争这淑妃之位,亦会令赵昂颜面无存,如此一来,岂不是败下了阵,令南荣景须看了他二人的笑话!
纤纭握紧双拳,狠狠按在桌案上,如何……才能令赵昂威严保存,又不令南荣家与杨家结成婚姻,令南荣景须阴谋得逞呢?
十三 韶华凋(5)
安稳下燥乱的心绪,细细思量,理顺思绪,南荣菡烟,第一次得知她,是在南荣府的后园中,听闻她沉疾在身,不易医治,这才令人请了欧阳夙来,触及心内最深的隐痛,纤纭不免垂眸,眸光中光影盈盈,尖锐的疼痛,令眼前豁然一亮,眉心却微微蹙起,忽的想到什么!
欧阳夙、南荣菡烟!
所谓沉疴疾病,自然不是那般容易医得的,而欧阳夙善于用毒,因毒而习医,如此,也许……
纤纭唇际微微一牵,想南荣景须唯菡烟一个女儿而已,而杨家亦只有杨玉朝一个儿子,若是南荣菡烟痼疾未愈,或说不能痊愈,那么想杨家绝不会令独子娶菡烟为妻!
若是……纤纭缓缓坐下身去,眼雾幽幽成冰,可若是南荣菡烟之疾果真已被欧阳夙医好,那么……又当如何?心中有邪恶的念想一瞬闪过,她侧眸而望,望妆台上铜镜流光,映出女子忧郁容颜,若果真这般,不知欧阳夙会不会祝她一臂之力!
眉间是深深愁绪,轻声叹息,不曾想,如今想起他来,竟是满心满怀的痛无从寄托,唯有压抑在心怀中,暗自流泪。
究竟从何时起,她于他……竟已这般不确定!
※无论如何,纤纭终要一试,次日一早,便言身子虚乏,不知可是毒素未清,故令喜顺传来欧阳夙,欧阳夙匆匆而来,墨绿官服穿在他身上似青山葱郁,焕着高峨挺秀的风姿。
纤纭端坐在桌前,示意芊雪与莓子退下殿去,芊雪秀眉凝蹙,望在欧阳夙身上,放慢了脚步,纤纭看她一眼,神色一暗:“怎么?身子没好,走不动吗?莓子,扶着芊雪姑娘,莫说我虐待了她。”
冷言冷语,刀锋尖利,芊雪神情一顿,莓子应声过去,芊雪甩开她,匆忙去了。
纤纭低下目光,犹感到欧阳夙纠结的凝视。
“你不必这样看我,当你决定留下的时候,就该想到的,不是吗?”纤纭冷漠的容颜,敛在墨色如绸的长发下,欧阳夙轻声叹息:“你有话要和我说是吗?”
果然什么也瞒不了她!
纤纭一身水红色细云锦绫绸长裙,衬得她婀娜身量如天边一抹绯红云霞,灵动绮丽,鬓边水纹白玉簪似春日初放的鲜枝嫩蕊,簪上明珠濯濯生光,高洁而贵气,艳丽又不嫌奢华。
只是那粉淡柔唇上一点刺目的痕迹扎眼猩红,那是……噬吻的痕迹。
欧阳夙轻轻别开眼,心内莫名一涩。
他的眼神,亦令纤纭豁然惊觉,素指轻触唇上的伤痕,那夜,赵昂的痴狂便在眼前悚然掠过。
连忙收敛了心神,平一平气,方幽幽望向欧阳夙,笑道:“不敢看我吗?”
说着,缓缓起身,水红绫绸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