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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朕告诉你!你迟早一天,是朕的!朕……会令你忘记那个人!无论……用什么方法!”
步履沉沉,踏破夜色!
月光碎了一地,纤纭豁然回身,但见明黄色背影消隐在浓浓夜色中,言犹在耳,却怎么令心中一片惊悚!
十 相思劫(6)
昨夜,她故意将颈上伤痕与皇后联系,又一语道破赵昂五年来的心事,经过这几日,纤纭已然看清,当今陛下看似昏弱无能,实则心机深沉,他的雄心,绝不小于南荣景须,而精明若南荣景须,亦对他有所提防,才会急于送一女入宫,以分杨辰妃之宠。
可南荣景须太过低估了自己,也太过争胜好强,纤纭思量一夜,以自己一己之力要斗倒南荣家实在不能,但,若要挑起他与皇帝之间的斗争恶化,却是不难。
晓寒露白,纤纭着一身烟翠色流穗竹叶裙,挽纱轻柔如水,似臂上有濛濛细雾流荡,杳然若梦。
莓子为纤纭簪一朵醉红胭脂花,发如腻云高挽,便令镜中美人似仙临世,埃尘不染。
芊雪拿了茶碗开门,殿门开敞,却豁然一惊:“皇上。”
说着跪下身去,清晨一早,赵昂着明黄色锦缎龙袍,飞龙绣工如神,栩栩如生,仿欲腾空而出,驾云而去。
纤纭回身望见他,一惊,随即拜倒:“参见皇上。”
昨夜,他仍该是歇在杨辰妃处,怎么一早不去上朝反而来到“关雎宫”,心内不觉忐忑,昨日,南荣家一行,尚有诸多疑点,她本是要再走一遭,却不想赵昂突然来此,只希望他还有所分寸,莫要忘记他五年来的韬光养晦!
“起来吧。”赵昂扶起他,眉眼带笑:“你不必那种眼神看着朕,朕自有分寸,立时便走,只是……叫你见上一人!”
“哦?”纤纭疑惑望他,只见他朗目如星,眸中光影迷蒙,他缓缓侧眸,望向身边侍从,侍从点头会意,示意门外某人,纤纭侧目看去,不由大惊。
“姨娘!”纤纭凝眉,竟不可思议眼前情境,只见红绸一身华锦丝裙,亦挽了贵华的高云髻,显是认真装扮过了,原就美艳的脸,更有当年七分风华。
“纤纭,还要多谢皇上派人及时赶到,否则那日,我定被南荣家派去的人抓了。”红绸平声说道,纤纭却仍在惊异中不可回神,赵昂望她一眼,但见她目若星动,流光盈盈,只道她惊喜过甚,挑唇一笑,示意侍从上朝,侍从低身,两旁宫女侍人亦拜身恭送,唯有纤纭愣在当地,一时……无语!
怎么会这样?她说那日,也便是说,姨娘进宫已非头日?
十 相思劫(7)
“纤纭……”
“姨娘。”红绸正欲言语,纤纭便打断她:“姨娘何日入宫?”
红绸一思,道:“三日前?”
“三日?”纤纭略一蹙眉,望一眼身边之人,随即端肃了脸孔:“都下去吧,未有准许,任何人不得接近。”
芊雪与莓子互望一眼,应声去了,纤纭向喜顺微一示意,喜顺便懂得,将门关掩,并立在门前,机警踱步。
纤纭这才走上一步,目光郑重的望着红绸:“那么姨娘,如您所说进宫已有三日,却为何今儿个才与我相见?”
红绸望一眼门口,仍旧不甚放心,拉着纤纭向内殿中走去。
“三日前,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我,我便起了疑心,后来,便有人来接我,说是奉沐婕妤之命,我将信将疑,正在怀疑,便险些被人掳劫,臂上中了一刀,那接我之人将人打走,我晕了过去,醒过来便在皇宫了。”红绸细细说着,眉心蹙了凝重:“后来,我要见你,侍候的人却说……没有旨意不得叫我随意走动,直到今早,方才有人令我过来。”
“哦?”纤纭秀眉紧锁,缓缓坐在软缎云丝榻边,望殿内熏炉幽烟袅袅,便仿似心中重重迷雾,驱散不去!
想着,唇边不觉露出淡淡笑纹,然而目光却似这秋末时节,冷入人心。
“哼!我知道了,原本这皇帝是不相信我的,便与南荣景须一般,欲要用你来牵制于我!”纤纭轻轻拉下颈上雪丝绫绸,转眸望向红绸:“可是经了昨夜,他信我了!”
红绸一望之下,大惊失色:“纤纭,这是……这是……”
“是南荣景须!”纤纭目色一凝,冷冷光色亦瞬时暗淡:“姨娘,我与南荣景须已挑明身份,你知道,是瞒不了他的!”
红绸望着纤纭颈上清晰血痕,一脸凝重:“那么,他便这样放过你?不揭穿你的身份?不杀你以绝后患?”
纤纭冷冷一笑,将雪丝绸整好:“他在享受,享受征服的乐趣,享受胜利的快感!他料定我一定会输,更何况,我于他亦有价值所在,我是如此难得的惑国妖女,他不想令当今陛下有半分得势的机会,便要压制任何潜在的危险,那么能分走杨辰妃宠爱之人,他如何会杀?又如何会令皇帝起疑?”
如此一说,红绸豁然开朗,到细细望向纤纭,只几日不见,倒觉得她似变了许多,不仅是这一身绫罗,满身珠光,更是那异常冰冷的眼神,似比之前更加坚决!
她不知是否该欣喜庆幸,只是觉得纤纭的眼睛里,还隐有更深的愁绪。
正欲开口,纤纭却起身,缓步慢踱,竹叶绫裙迤逦如水,漾开漫漫波云。
突地,她顿住脚步,全身皆是一颤!
红绸一惊:“怎么了?”
纤纭紧紧握住水纱衣袖,一个人影自眼前闪过,眼中脑海瞬时穿过无数可怕念头!
想当时,自己便觉得南荣景须如此精明、如此谨慎之人,留下自己,便绝不仅仅因为她尚有利用价值,她总觉的哪里不对,一直想定是有何把柄落在他的手里,方才令他如此狂放,如此有恃无恐,本以为,那把柄便是红绸无疑,可是……
她猛地回身,望着红袖疑惑的脸。
如今,红绸安然立在自己面前,那么……孑然一身的自己,究竟还有什么……掌握在他的手里令他敢于如此吗?
难道……
红唇几乎咬破,冰雪目光犹似裂开!
转廊情景骤然乍现眼前——难道是……欧阳夙吗?!
纤纭身子不禁一颤,一个不稳,幸被红绸扶住,见她如此,红绸不禁着急道:“到底是怎么了?”
纤纭却依旧不语,紧凝的眼神,更如春水荡开层层波澜!
十 相思劫(8)
没道理啊,没道理!
即使,南荣家神通广大可以找到欧阳夙,可是以欧阳夙个性与机敏,该不会如此轻易便被他们所控制,更何况,她与欧阳夙的关系,这天下……又有几个人知道呢?
纵是南荣子修,亦只与欧阳夙有过一面之缘,即使洞悉到什么,又怎能确准?更何况,这世上若还有一个人肯为她去死,那么想必便是南荣子修了!他……即使是知道了什么,亦不会出卖于她!
可是……
心神乱作一团,只小声自念:“没道理,没道理的。”
喃喃自语,语不成句,红绸看着,急在心里:“纤纭,到底怎么了,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纤纭却犹似未闻,倏然转身,向殿外走去。
红绸连忙追出,却不急开口,纤纭便向两旁吩咐道:“莓子,在此照看着我姨娘,芊雪、喜顺与我向南荣府走一趟。”
众人忙应了,红绸一惊,欲要追问,却被莓子拦住:“夫人,您且留步。”
红绸望她一眼,只见纤纭步履匆急,一身华裳菱裙撩起秋末细碎花叶,花叶迷离,纤纭的背影,却在花叶纷飞中更加令人迷惑不解!
十 相思劫(9)
一路之上,心神难定!
水袖纱绸紧握成绉,她愈想愈是心慌,若南荣景须真以欧阳夙为要挟,那么她……又将如何?
在这世上,她什么人都可以不顾,什么人都可以不听,唯有两人,是她心中不可不在意的,一个是红绸,一个就是欧阳夙!若南荣景须以红绸为挟,她尚能应付,相信红绸亦不会令那样的事情发生,可若南荣景须以欧阳夙为挟……她不敢想。
莫名乱了心神,不一忽车驾已然到了南荣府。
沐婕妤来访,门人自要通报,纤纭却阻住,毕竟是南荣家世女身份,一个犀利眼神,便令门人不觉听令。
芊雪与喜顺跟在身后,只觉得纤纭今日气势非凡,翩然裙裾如风飒飒,绝色容颜便多了分庄重与凌厉。
来到南荣府已非头次,路径还算熟悉,只是这一路,身边之人步履匆匆,神色紧张,望见自己,认得的自然低头躬身,不认得的,却形色匆忙,偌大个南荣府,平添几分繁碌与诡异。
纤纭不觉放慢了脚步,正自思量,却见迎面走来两人,一个身姿挺拔,神色焦虑,另一个清秀贵气,面色如常。
正是南荣子修与一位少年。
纤纭平一平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