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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纭微微垂下眼,淡淡道:“他呢?”
此时,无需过多遮掩,遮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赵昂龙眸倏然一紧,纤纭只感到一股极大的气流席卷而来,将自己严密笼罩,狠厉的目光望下来,仿佛欲令自己粉身碎骨:“告诉朕,欧阳夙,就是你甘愿用性命去爱的那个人,是不是?”
纤纭轻笑不语,如此默认的笑容,却更激起赵昂的狂怒,他抓紧纤纭双肩:“那么孩子……”
“我说我不知道,你可相信?”纤纭扬眸望他,此时,并不宜过分激怒他,更不能增加他对欧阳夙的怨恨!
“什么?”赵昂稍稍松开扣紧纤纭的手,迷茫的望着她:“你说什么?你说清楚!”
这个孩子于赵昂有多么重要,诛杀护国将军,自会令朝纲不稳,多少人等着对他问责?若是登基多年,尚没有子嗣把柄与人诟病,那么他辛苦维持下的江山,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那个月份,我与你和他……都有过,你要我如何分辨?我在浩阳门前那样说,不过是要你不要顾及我,一个我、一个未出生的孩子与大瀛江山比起来,自然是江山更重。”纤纭只望平息他心里的怒气,她想要见欧阳夙,想要立时见到他!
至少,要先确认他安然无恙!
赵昂缓缓直起身子,他不能分辨纤纭这双雪眸中善变的光色。
她的心,深沉如海,自己从不曾潜入。
见他犹疑,纤纭道:“我要见他。”
赵昂一怔,随即暗淡下眼色:“不准!”
纤纭挑眉而望,眼里是决绝的冷光:“你爱我吗?或者说……爱过我吗?”
一句话令赵昂僵直在当地,纤纭迫视的目光,竟令他一时语塞,爱她吗?爱这个字,似乎在他的心中,早已淡漠了太久太久……
他只知道,他渴望她,他想要占有她,但是爱……
他有一瞬间犹疑。
“你不曾爱我,却为何要求我一心一意的爱你?”纤纭抓住他的混乱,起身下床,绵软的步子,飘白的雪色裙裳。
似乎只有她,方能穿出着白色的纯净,亦只有她,能令这白色冰冷无比。
赵昂被她一步步逼近,忽的镇定住心神:“朕爱与不爱,你都是朕的女人!”
纤纭惘然一笑:“是吗?那么……你这个‘朕’却为何如此害怕我去见欧阳夙,你在害怕什么?你在恐惧什么?好一句‘朕的女人’!”
赵昂身子一震,他明明知道,纤纭激将之计,却如同每一次般,被她拿捏住心中最软弱的部分!
龙眸似火,将纤纭的身影照得通红!
“好!朕便令你见他,朕要让他知道,你沐纤纭,永远只能是朕的女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亦是!”如此赫赫声威,并不是纤纭想要的结果,这样激怒他,不知道还可不可以收场。
她许是这世上唯一能拿准赵昂的人,却也是这世上唯一能令赵昂失常的人。
好在他终是甩袖而去,纤纭跟在他的身后,秋风如刀,她只着了单薄的纯白丝纱,风中,她纤瘦的背影翩然如仙。
仍然是令途径之人另眼相看的绝色魅妃,仍然是这皇宫之中绝魅的背影!
※
天牢,纤纭并不陌生的地方,子修关在过这里,漠芙死在这里,这里有太多的冤魂,令戾气深重,阴森更甚。
纤纭一步步走下阶台,牢头点燃火把,登时,昏暗的牢笼耀亮如白昼。
光亮中,欧阳夙与沐莘起身,见到纤纭,无不惊讶,纤纭水溶溶的目光,更如浪汹涌,她奔过去,与欧阳夙十指紧紧相握。
“纤纭……”欧阳夙惊喜道。
纤纭只是点头,泪眼如梭,竟自不能言语。
如此的痛,令赵昂近乎疯狂,他跨步至牢门口,将纤纭纤细手腕攥在手中,牢牢钳制在自己胸前,深深禁锢着,纵使纤纭如何挣扎亦没有用。
“赵昂!”纤纭不顾一切,想要挣开他,却被他越抱越紧:“朕说过,你是朕的女人,任谁……也改变不了!”
他的声音在耳际尖利刺耳,纤纭泪眼肃然,狠狠望向他:“放了他,否则……我恨你一辈子!”
“可以!”
赵昂望着她,两个字竟然没有一丝迟疑,纤纭怔忪,望着他冰冷凝紧的眸,心里却寒冷无比,果然,一切并没有那般容易,赵昂眼神扫在欧阳夙与无天身上,冷声道:“欧阳夙与南荣无天……不!该说是沐莘,你……只能选择一个!”
“赵昂!”
“他们两个,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赵昂不容她再度打断自己,亦不允许自己再被她拿捏。
精锐龙眸如同烈火炼狱,炙烤着眼前女子。
纤纭在他的怀中,停止挣扎,却停止不了眼中逐渐浓郁的恨意。
她虽从不曾爱过赵昂,却亦从不曾恨他,即使他曾要诛杀自己,即使……他亦曾冷落自己。
她,都不曾恨他!
但是今天,她望着赵昂,便如同望着曾经的漠川没有区别。
不,漠川冷酷的眼里,她可以看到真挚的情,但是此时的赵昂,唯有无情的火燃烧绝情的眼眸!
天牢静默,唯有火把发出“嗤嗤”的响声。
欧阳夙与沐莘对望一眼,沉下眉,低声道:“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会威逼一个弱女子!”
沐莘亦鄙夷的望着赵昂:“好卑鄙的人,姐姐,早知如此,何必救他?便叫他死在南荣景须手中不是更好?”
“她不会的!”赵昂打断沐莘,眼中有冷冷光色,打量着那亦曾令他欣赏的清朗男子:“因为……沐家要报仇,要报满门血海深仇!朕却没想到,沐家除了红绸与纤纭,还活下了你!”
一句话,几乎令纤纭窒息。
纤纭在他的怀中,猛然扬起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昂。
赵昂冷冷的望着她,眼中的暗光,足可吞没她所有意识。
他说什么?他话外有话,看着她的眼神亦是那般用意深刻!
“很奇怪吗?”赵昂冷声道:“沐纤纭,朝将军沐天之女,七岁遭先皇下旨灭门,与姨娘红绸侥幸存活,自此下落不明。”
说着,望向牢中亦有惊讶的沐莘:“沐莘,朝将军沐天之子,本应死在那一场大火之中,却被南荣景须收养,成为南荣无天!这是朕未料到的。”
他言下,显然不是方才得知。
“你何时知道?”纤纭骇然,语声颤抖,赵昂收敛住笑,望着纤纭,沉痛道:“自你入宫,坚称自己姓沐,这个姓氏于我大瀛不算多,而最是显赫的自然是苏城沐天,你与南荣景须如此对决,如此不共戴天,若令朕不知,如何可能?”
“你为何不揭穿我?”纤纭泪水凝在眼眶,赵昂的心机,她向来知道,可是这一次,她措手不及,心绪顿时紊乱。
赵昂气息浓重在纤纭鬓发间,他闭目,轻吻她的耳垂,纤纭侧首闪开,赵昂龙目豁然冷厉:“揭穿了你,朕如何受你摆布,如何分散南荣景须的注意,如何令他认为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并不是朕真真本领卓绝?逃过他老谋深算的眼睛!况且……你对朕的忠心,朕,从没有感受到,叫朕如何信任你,不能信任,便唯有……利用!利用你的仇恨,利用你们之间的相互斗狠,朕便可剑走偏锋,无形中掌握住一切,却并不站在锋芒的最前端!”
一字字一句句震人心骇!
纤纭几乎不可置信,她望着他,可笑自己,千算万算,竟然不知,早已被赵昂算计其中!
她常常以为赵昂是她的棋子,甚至因此而负罪,却不知,她早已是任由赵昂左挡右避的屏障!
她早该想到的不是吗?早该意识到的不是吗?
自己几次破绽,皆被轻易化解,难道不可疑吗?只是自己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从不曾仔细思量,如此深不可测的赵昂,怎么会被自己一次次的利用、一次次的纵容着自己!
那么,他长期隐忍着对自己的**,亦是一种利用吗?!
“好深的心机!”纤纭沉痛的望着他,赵昂冷笑:“彼此彼此!”
天牢内,沉闷的湿气,令纤纭眼眸涩然,泪水滴滴落下来,眼眶却如冰冷的霜,冻结着眸中的恨意。
“快些选择,朕的耐心……是有限的!”赵昂沉声道,望着她的眼神逐渐阴森。
她从不曾以为真的有地府修罗,但是赵昂此时的脸孔却让她恐惧、痛恨!
一身白裳,在暗黑的牢室中尤为突兀,她冰冷的身子,剧烈颤抖,身上的寒毒牵动,轻声咳嗽。
赵昂将她紧致在怀里,企图温暖她此刻冰凉的心,可是……她的眼神只是望向欧阳夙,欧阳夙眼眸明朗,幽若深潭的眸子,浓情细密,滴水不漏的看在纤纭眼中。
他只感到,在自己怀中的女子渐渐失去反抗的力道,纤细的身子一点点绵软。
欧阳夙亦感到了纤纭眼中的悲伤与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