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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不敢。”赵昂眼神冰凉,语气却只是淡然:“只是叫母后安分在凌华殿中,切勿再做出亲者痛,仇者快之事,令我皇家蒙羞!”
字字如刀,刀刀见血。
昔太后苍眉一顿,随即道:“皇上,若叫天下人知道,你如此对待亲生母亲,你的皇帝宝座可还做得稳吗?”
事到如今还要威胁我吗?
赵昂冷冷一哼,眼神似飘渺的流烟,幽幽无定:“那么天下人若要知道当今太后,串通权臣,置亲生儿子于不义,不惜义女性命,陷害淑妃,要挟皇帝,又当如何呢?”
太后身子一震,惊惧的眼眸,悚然颤动,皇后更是大惊失色,赵昂今日气势非凡,从前,南荣景须对她的种种承诺在耳,她自然知道,所谓权臣,定是指南荣景须!
“你……皇上说话要有证据!”昔太后定下心神,犹自强撑,赵昂却冷哼道:“没有证据,朕,亦心中有数,还请母后与皇后在此少安毋躁!”
昔太后沉气,高声向外喊去:“来人……来人……”
“母后不必白费力气,朕已令禁卫军将凌华殿包围,任何人不得出凌华殿半步,为南荣景须通风报信,也包括您,朕的母后!”
赵昂一字字紧迫逼来,令昔太后身子一软,颓然跌坐在软椅上,适才尚眸光迫人的眼,此刻光彩暗淡。
赵昂叹一声气,沉声道:“母后,朕真不懂,你好好做你的太后,却为何要连同外人一齐篡夺我大瀛江山?难道……你心里的心结,竟这样深重,便重过了这我大瀛朝百年基业?”
昔太后望向他,眸中有往事瑟瑟的溶动,却忽的肃然:“哼!你这样的人有何资格坐上皇帝宝座?我当年一力保你,不过不想他人得逞!你不要以为你做过的事,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杀了麟儿是不是?你恨我和你的父皇,从小宠爱麟儿而不爱你,所以你杀了他,更能使自己以嫡子身份坐上太子之位,你昏庸无能……懦弱胆怯,任由南荣景须摆布,更沉迷于美色,我不反你,日后,大瀛江山亦要亡在你的手上!”
“鼠目寸光!”赵昂一声呵斥,轻蔑的看着向来好似老谋深算的太后脸上,不过女流之辈,目光短浅,再是精明亦不过被人利用尚蒙在鼓里。
原以为昔太后是个极厉害的角色,却不想竟是这样糊涂。
“母后,你好糊涂。”赵昂摇首,沉痛道:“你遭了南荣景须利用,竟还如此振振有词,哼!朕想,南荣景须定是许诺了你什么,定是许诺大瀛国号不变,定是许诺江山依旧姓赵,尊你为某某太后,你变迷茫了,便被迷惑了双眼不成?难道,你看不出这是南荣景须筹划多年的计划吗?难道你看不出我极力隐忍,不过是等待羽翼丰满,再与他决一死战吗?难道看不出,当年大哥一案,他嫌疑更重,更有可能是凶手吗?母后啊母后,难得……这所有的一切你都看不到,只看得到儿臣是大哥失踪前唯一与他见面的人,只看得到大哥生死不明,只看得到大哥的劫,却看不到儿臣的苦吗?”
一番陈词,铿然有声。
三十一 挽歌绝(3)
昔太后震惊的看着赵昂,赵昂痛苦纠缠的眸光,有一丝丝遗憾,更有一丝丝痛楚。
心中巨大的震撼令她身子颤抖,缓缓抬眸凝望赵昂犀利的目光。
这才发现,眼前的儿子,已然是眉似刀削,挺鼻如悬的俊朗帝王,已是大权在握、胸怀天下的九五之尊。
在她眼里,似乎从不曾看见赵昂的好。
她一心,只想着赵麟,她最疼爱的儿子。
他的死于非命,带给她太大的震动,于是,所有的怨、所有的恨,竟然都指向了自己另一个儿子。
那刻起,她看他,便从不是在看一个至亲,而是在看一个仇人!
这种复仇的心理,这种不忿的情绪,竟令她轻易被利用了吗?
昔太后急促喘息,摇头道:“不,不……你找这些个借口出来,不过是在掩饰你的罪行,你杀凶夺位,天理不容!老天会报应你,纵使我不助南荣景须,老天也会报应你!所以……你才没有子嗣,无法继承大统!”
赵昂一颤,继承大统!
这……仿佛才是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原来,太后心里的纠结不仅仅是赵麟,这才是她最深的忧虑!
她原来,是怕自己无子,无法继承大瀛江山,那么,南荣景须一旦事变成功,她便什么也不是!那么不如配合南荣景须,到时候落得个高贵尊位,锦衣玉食仍在,美味珍馐依旧,何况,自己与她嫌隙渐深,她又与淑妃不睦,她怕一旦淑妃登上皇后之位,以纤纭的性子,定也不会放过她!
哼!人性终究还是自私的。
赵昂冷蔑的笑,却痛在心中:“母后,你说朕杀兄夺位,说得真好,说得大义凛然,可是如今……你又何尝不是杀子保身?我们彼此彼此!”
赵昂转身,心中最后一丝希冀破碎无虞,他原以为母后只是陷得太深,却不想,母后的心里是从来不曾有过自己!
那么……自己又何必计较她的无情?!
便莫要怪儿臣以无情来对无情!
太后身子冷的半截,掌心冷汗涔涔,赵昂的背影在冷暗的殿宇中森然恐怖,这许多年,她都不曾觉得,他的背影有这样高大。
皇后亦呆在了一边,一时僵住了身子,一句话也说不出。
赵昂深深沉一口气,闭目道:“母后保重,儿臣告退了。”
阔步走出殿门,太后立时起身追上两步,却被冰冷沉重的殿门,关掩住他们母子最后的隔阂!
太后怔然立在当地,许久,殿外的荣意听到殿内狂声大笑,久久萦绕在凌华殿灰暗的上空!
天云低垂,近日,恐有一场暴风雨汹涌来袭。
………………………………
三十一 挽歌绝(4)
大瀛龙元七年,冬初寒,秋未央。
簌簌黄叶铺就雍城几里长街,南荣景须上言,押送罪妃沐纤纭进宫面君,赵昂准奏,这一日,朝云厚重,冷风低拂,南荣景须一身冷衣铠甲,寒光铁剑横挂腰间。
长袍随风飞卷,眉眼肃然紧致,纤纭、欧阳夙、红绸被捆绑住双手,由几人贴身押送,然身后却有几百人随着。
浩阳门,庄素威严,峻立如皇城铮铮铁卫。
南荣景须策马而行,入了浩阳门,便要下马解剑,他唇角微微一扬,今日,我南荣景须便要反一反这大瀛百年传统。
南荣景须大队人马开进浩阳门,举眸而望,高峨宫墙将晨阳隔尽,几乎望不见天色。
忽的,他勒住马缰,顿然停在当中,微微凝眉四顾。
风声过耳,清晰无比。
副将潘瑜不解,低声道:“将军,为何不继续前行?”
南荣景须眼眸流转,微弱的光,令眸光凉冷:“不对!”
潘瑜奇道:“有何不对?”
南荣景须惊颤侧眸,凝重望在潘瑜脸上:“太静了!”
潘瑜这才发觉,左右四顾,唯有天际浓云滚滚,仿佛发出尖利的嘶声。
不觉心底一惊,正自思量,忽闻城上威声凛凛,风乍起,卷起阵阵尘埃落地,扑人眼眸。
沙粒抽打着脸颊,纤纭与欧阳夙对望一眼,风声渐渐止息,南荣景须朦胧睁开双眼,只见浩阳门楼两侧,齐整整、威赫赫的铁骑禁卫,人人刀剑横立,肃重非常的一字排开。
中间一人,骏马威严,神情肃穆,一身金盔胄甲,明亮在灰暗的天际下,如此耀目,灿然生辉。
正是赵昂!
南荣景须心中一颤,他未曾料,赵昂竟会如此阵容浩浩的出现在浩阳门前!
“南荣将军别来无恙。”赵昂声色幽沉,眼神清冷,仿佛在平静之下蕴息着波涛汹涌。
南荣景须镇定下心神,并不下马,只冷笑一声:“皇上亲自迎接,令南荣景须如何敢当?”
“将军客气了。”赵昂眼眉冷挑,南荣景须亦笑道:“皇上,臣押送罪妃沐纤纭进宫面圣,待皇上发落。”
“淑妃是否有罪,将军可一人断定否?”赵昂收敛眸光,赤红色战袍随风烈烈而舞,纤纭眼目微眯,只觉灰暗的天际似乎有一点明亮的光芒,笼罩在赵昂的眼底。
南荣景须冷哼一声:“皇上如此袒护淑妃,便不怕遭天下之人唾弃?”
赵昂微微侧眉,身边禁卫向城上冷然放箭,箭光如芒,穿破冷风浓云,箭落处,城上赫然出现一排排胄甲兵卫,人人手持弯弓,直向浩阳门中团聚的人群。
随之,有沉重的响声惊破风声,浩阳门缓缓关闭,四方方的浩阳门中,唯有一条出路,便是通往皇城的大门开敞着,也许只是一忽,这两队人马中,只可能有一队可以穿过那个大门,进入到皇城之中!
“皇上这是何意?”南荣景须明知故问,实则握紧腰间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