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女主角显然把朋友谢小风的事完全放到了一边。比起三品朝中大员、四川副巡抚的职位,对于年羹尧,她更在意的是他情人的身份。而这种强烈的感情在被他暴躁的践踏之后堆积得就更强烈了。一种向他急切表明内心情感归属的渴望无时无刻不折磨着她的心。我该怎么说才能让他产生听下去的愿望呢?自从这件事在我身上发生之后,年羹尧和我之间好像就成了战场上的敌人,一旦见面,不把对方的自尊心踩在脚底好像就分不出各自的胜负一般。什么时候,脉脉温情被这些东西取代了呢?曾经美好的期待之情如何才能回到原先呢?如果他十分在意我的失贞的话,这些假设就统统成了不切实际的空想。
各自安静思考了这几天,他是否仍会像那天一般暴跳如雷,一触即发呢?逐渐陷入情感矛盾不可自拔的女人恰巧这时听到了无异于天国福音的召唤。但是,除了情人的声音之外,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也闯了过来。
等不及春香的搀扶,拎着衣裙小跑至门口,顾不得外边的吵嚷,迫不及待开门,迎上那双朝思暮想的眼睛,就移不开脚步了!
年羹尧一瞬间被她专注的目光夺去了呼吸,停了停扭过头对上眼前的男人,新一轮夹带着耻辱的恼怒又在下一个瞬间把他燃烧!
顺着他的眼光,小蝶才发现方不染的存在。由此产生表现在每个人脸上的尴尬仍不能在夜色中减去一分一毫。颤抖着嘴唇的女人简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停留在这两个男人面前了。这个把她带入那场挥之不去痛苦中的年轻翰林学士成功让她再度重温了那天的记忆!虽然她在最后失去了知觉,可是并不妨碍现今各式各样桃色故事版本的流传。而故事中心人物的她还必须装作对这些闲言没有一丝感觉。这是何等的折磨!即使想大哭,也必须偷偷关在房内,捂着被子发出几声恨极的呜咽。一个人到了连痛快哭一场的权力都丧失的地步的话,还有什么乐趣可言。因此,望着方不染,这个昔日的文友,她几乎要恨他了。
轻声唤她没有得到任何理睬的方不染的反应更激烈了,几乎是冲到了年小蝶眼前。速度之快超出了他身体所能提供的标准。虽在背后给年羹尧抓住了半块衣衫,仍是嘴里叫嚷:“小蝶,我是特地来看你的,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冷漠?如果你恼我怪我甚至恨我,只要你开口,把你所有的不快倾倒出来发泄给我,都可以,可是,请你……请你不要用这么冷淡的态度对我,那绝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恕不相识的路人,你讥诮的嘴角让我心寒!”
女人听了身体猛地摇晃,扶住门框勉强站稳,刚想开口,却是被年羹尧高大的身影遮挡住。一片似乎带着温度的阴影笼罩住她。粗糙的大手把她往后推了推。人已站到了她前面,正好挡住方不染乞怜的目光。
“何必自降身价呢?方老弟,你可是当今万岁爷眼前的大红人……如此卑微形态叫代表舍妹的我如何敢当呢?叫人传了出去,损伤的可是当今圣上的面子,这么大的罪过,你可别往我头上扣哇……”三言两语走过去拉住方不染的胳膊肘,就预备打发他走人。
事情已经够乱的了。一颗无时无刻不在流血的心在四爷府上刚刚听闻十四阿哥主动退婚的消息之后,颤抖得几乎感觉不到什么疼痛了。失去所爱在先,被迫接受此种侮辱在后。可以想见,在尤其擅长传播各种官场隐私秘闻的京城的第二天早朝朝堂之上,他,年羹尧彻头彻尾将成为一个笑柄。众人耻笑的对象。闭上眼,几乎就可以听见那些闲言碎语。
之前舆论的焦点还只停留在桃色花边事件上,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官宦女眷失节之类街头摊尾极其详尽的传奇故事,还可以仗着赶走十四遣派来的媒婆强撑一下自个儿的脸面;可是,在得知由干尽坏事的胤祯主动取消亲事之后,年羹尧的心情就只能用翻天覆地来形容了。此时,丢脸的就不仅仅是年小蝶一人了。虽然她这件事造成的负面效应是不少利用过舆论的杀人之徒所望尘莫及的,但是,对他,对他今后整个仕途的变迁沉浮仍是个不小的打击。人们很快就会把他之前竭力所建立沉稳、果敢,决绝的官员形象彻底忘记,取而代之的是,在他转身之际,手戳脊梁得窃窃私语:“瞧,那就是年小蝶的哥哥……”
这种残忍的感受是他无论如何无法坦然接受的。在与她感情最最真挚的时刻,相守一生良好的愿望的确在年羹尧心里萌发,但是,随着老李新疆和田事件的突发,一系列现实逼迫着他不由不作出最清醒的判断。他也幻想过两全其美解决问题的办法,即能拥有这般的美人,又能步步高升,得到期盼的荣耀和权势。但是,这种过度的沉沦很快被打破。粉碎他幻觉的尖刺让他清醒地认识到现实:最最想拥有的东西抢先被别人得手了。这是怎样的懊悔和沮丧啊?他甚至没有一个诉说伤心之情的倾诉对象?搅乱伦理道德的感情压抑得他无法宣泄出胸口所有的愤怒。这世上,晓得他真正悲哀的怕是只有那么一个人吧?
想到这里,控制不住身体,扭头往那抹娇怯的身影看了看。慌乱无比的眼睛依旧如前,好似湖底那般清澈!唉!或许她说的对,所有这一切她都是被迫的。被迫于十四,被迫于无休止的流言,又被迫于眼前最残忍的现实。她还不知道退婚的消息。女孩子家敏感的自尊尚得以继续维持。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一旦得知,她会做出怎样激烈的反应呢?陷入思索中的年羹尧给了墙透风的机会。
方不染捅破了这层窗户纸。
“我是来向你求亲的,小蝶!刚刚得到了十四阿哥取消与你婚约的消息,我就赶来了!请相信我的诚意,小蝶,我……如果那天在百味楼,我知道十四阿哥会去,我是绝对不会邀约你前往的……”
“够了,”年府的男主人打断了他。同时,女人低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幸亏被年羹尧扶住,却是很快用手推开了他。
接着,我们的女主角镇定了下来。冷静地看了看门口两边低垂脑袋的亲信侍卫,目光触及方不染,已然一片温和。转过身,已吩咐赶来的春香招呼方不染进屋用茶。翰林学士几乎是感激涕零地跟着小丫头往正厅去了。
年小蝶却被铁钳般的大手扯住,留在了原地。待周边所有人都消失后,情人恶狠狠的声音一点点靠近,
“真想不到,原来你的本性除了水性杨花之外,还有一种叫做朝三暮四的东西。嘿嘿,这么纯真的脸蛋里竟然藏着这么□的灵魂!我眼睛真是瞎了,到现在才看清你!”
男人的话深深击中小蝶。仰着脖子,盯着他,像是根本不认得他似的。呼吸跟着急促,心脏加速跳动,以一种变样的腔调勉强开口,
“你……你以为我是在向方不染献媚,接受他的求亲么?”
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在那双曾经闪动着最耀眼激情的眼里,她看到了令人害怕的厌恶与轻蔑。如果她的性情不是这么激烈,多一些柔和的话,或许相关的解释就会从她嘴里流出。而这,此刻已被她看成了多余。年小蝶已经完全绝望了。
我何必那么傻,还要等着他的宣判,他的裁决呢?他现在这个模样,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么?他不再爱我了,眼里流露出的是极端的鄙夷与憎恶。那眼光好像看着一个龌龊不堪的老鼠。
看来,我初恋苦涩的果实已经成熟。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年小蝶,是你该下决心的时刻了。想着,挣扎开他的手,侧身往前边走去。却是没两步,细腰被身后人手臂卡住。以一种紧密贴合的方式。
她的脸涨红了。脸蛋发烫。
“放开,放开我!既然你那么讨厌我,就放开我!我不会再在你面前出现了!绝不会!”
男人眯着眼,危险地打量她,半天没说话。一阵寒风掠过,几片枯萎的落叶掉在了她的长发上。多么不和谐的美啊!男人伸出手本能地想把落叶拂下,却被她偏头躲开了。僵硬在半空中的手不自然地停在远处,尴尬过后,年羹尧才意识到此刻自己的矛盾。但过于混乱的局面仍然让他无法理清所有的情绪。直到女人的背影在眼前消失,他仍停留在反复的自语中:“我这是在做什么呀,难道我还爱着她吗?”
这种纠结一直延续到一个时辰方不染离开之后。鼓荡在年羹尧数日以来的所有苦闷、烦恼、忧愁、愤怒、仇恨以及嫉妒被女人方才挑衅的举动完全牵引出他的身体,熊熊燃烧了!该死的,她简直可恶!在年府,在我的家里,竟敢公然藐视我的威信,惶惶然擅作主张,邀请另一个恶人进来。她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