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一切简直太完美了。哼哼……”
隆科多还是不解,疑惑问:
“这银票又是什么证据?我又是什么人证?”
胤禩嗔怪他太驽钝地瞥了一眼,紧抓住银票,从椅中站起,快速踱步在正厅雪白的驼毛地摊上,软羊皮靴摩挲得没有一丝声响。直到屋外一丝寒风越过窗缝,隆科多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才打断了他的兴奋。
“隆科多,从你试图去兑换这前门大街段家庄的五千两银票开始,就该知道里边的玄机了。不错,英禄送你的银票是从老九门号下的段家银铺里开出的。整整近八百万巨额的银子,段家铺子怎么会一点也不留意?老九怎么会一点也不上心?段家钱庄虽然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可唯独在偏远新疆云贵之处没有开拓商机。也就是说,英禄手中这笔钱财来历不明!而这笔款子统统用的却都是北京段家钱庄的水印。这又说明了英禄这笔款子的源头。所以,借着你兑款之机,我们也就稍微查获了些可用的消息。英禄这比巨资确乃私受贿赂之资!已是证据确凿!隆科多,你无须担心被牵连,我们能教你出面,自然能运筹整个局面,保你的安危。”
“贿赂?不像是胤禛他们那边的举动,怕是和英禄上边的西北大将军豪尔泰扯上,沾惹上太子了吧?”
“哼,先牵出的倒是个意想不到的人物,你猜?”胤禩的声音低得不能再低。
隆科多眯眼摇头,抓耳挠腮实在想不出。
“年羹尧。”他的主子轻轻吐出的这三个字把中年男人吓了一跳,看似温吞内敛的一个汉人竟有这么大的能耐?竟是叫他看走了眼。竟而想起了什么,假装担忧地提醒胤禩道:
“怎么是他?他妹子可是年小蝶,十四阿哥选定的准福晋呐。”
胤禩横了他一眼,咬了咬牙,
“这时倒顾不了这么多了。英禄虽然扯不出我们想要的那根长线,可是能抓住姓年的这条鱼,对老四他们未尝不是个打击。哼,上次没能促成太子和年小蝶的好事,叫十四给坏了,这次,稍带上他的女人,就当是补偿了。”
“可若年羹尧倒了,年小蝶势必下场可悲,不是发配边塞就是为奴为婢,十四阿哥的婚事势必要被搅黄。到时候,怕是要与我们翻脸……”
隆科多这样提醒当然不是真心为十四考虑,而是打着虚掩的擦边球,既然实质性的建议他不敢多说,何妨提及些末梢枝节,也总好过呆愣着被主子看扁。其实他内心却是希望这些阿哥
皇子们各个分崩离析,他自己才好左右逢源,处处得利。
“毋庸多言,十四的事情毕竟是后话。抓住英禄才是关键,他住在巴尔烈那儿的情况还有谁知道?”
隆科多摇着头看胤禩,在他森然点头授意中领命转身,才走一半,就听身后道:
“办完了差,就来接谢小云。”
一墙之隔,一面是踌躇满志,摩拳擦掌,满脸兴奋得意;另一面却是凉意无限,从头到脚,瑟瑟没有丝毫暖意。
“哐当”一声,小云袖里的暖炉掉砸在地,裂成两半,她弯腰去捡时却被小风抱住了肩膀,泪水落下,扑倒在对方怀里哽咽:
“妹妹,我们怎么那么命苦!”
脑后那朵芍药花滑落,片片散落的花瓣自怜地诉说着人花合一的命运。
悲哀得没有声音的小风一边轻拍着姐姐后背,
一边想的是:
该如何通知自己新接纳为知己的好友——年小蝶?
、CHAP55 待嫁序曲8作茧自缚
年小蝶坐在宽敞得足够容纳下五六个人并排的椅座内,后背斜靠,瞥了眼满桌的美食,没有一点儿胃口。支起下巴向门帘处张望着等待了许久,也没等回吃了一小半突然离席的方濯莲。有些无聊的叹口气,掀起百味楼雅座柔软的丝质窗帘一角,眼角瞥到楼角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感慨出声: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没说完,门帘被打开,来人接完下边的对白,“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已不是方才说话吞吐的女伴。
“小蝶,许久不见了……”
“濯莲是替你做的东道?”她盯着面容憔悴的方不染,忽然觉得问得多余。本来与性格阳光率性而为的方濯莲也就算是泛泛之交,虽然彼此都是女孩儿家,但到底性格并不如与谢小风般投缘,与之交好多半还是通过方不染的关系。
掠过男人良久注视的目光,小蝶深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早该想到的……”虽然是一种善意的隐瞒和变相隐晦的约会方式,但是骨子里相当固执的她仍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方不染不答她的话,打从走进雅座这一方小小的空间来,眼睛就没从她脸上移开。仔细地将思念千百次的容颜一一在心头描绘。许久不见的她看起来竟是容光满面!这个认识立即深深钻进男人的脑海,刺痛了他的神经。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离别的宴席铺展在眼前,比起自己这边浓浓的眷恋与不舍,另一方却是带着一副近乎无动于衷的表情坐在对面的,这种反差的对比是他无论如何也意想不到的。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曹雪芹在《石头记》开篇不久就这样说过,小蝶……我原本与你之间的酒宴并未真正开始,却没想到,今天这第一次的宴请就是离别终曲……”原本无限伤感的他因为目睹佳人眉眼间的态度,更添愁情,到后边,声音哽咽,打住了。
“离别终曲?”少女凝眉疑惑,盈盈欲滴大眼看了一眼脸颊消瘦的好友之后,突然涨红。很自然想到敏贞口中絮叨着自己与眼前之人所谓的传闻。微微摇头,垂下眼,明了心中那扎了根的真实身影的模样。
她这副神态却被智商超群情商低下的翰林院大学士完全误会,心中泯灭的火苗重新点燃,挣扎着又萌发出试探的种子,轻唤她:
“小蝶……你……你对于眼前的事究竟是怎么想的?”
表情不自然地愣住,红彤彤的云霞褪却后覆盖的是冰冷的严霜,
彻底低下声音,生硬又疑:
“什么意思?不染兄,你又什么话不妨直说?为何一再打起哑谜?”
看着她不悦毫不做作的态度,方不染情急之下抓住那双纤细的小手,数不清发自内心的告白竟是像要同时顺流着一个出口奔腾而出的泉水一般,集体拥堵,塞在咽喉处,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可是这意思已经表达得再清楚没有了。他在向她求爱。
缩回手,少女才发现她已经无法忍受除了那个他之外任何异性的触碰了。这在之前是从没有过的现象,灵魂来自现代的她原本并不是束缚在酸儒条条框框中的世俗之流,洒脱天真糅合的本性更多透露的是与他人相处时的自然,因此即使是对异性,譬如十四以及坐在对面的方不染,她从来都没有觉得需要刻意地避讳。稍许亲密的接触只不过是她眼中友谊表现出大而化之的一种方式而已。
可是现在,世界却完全不同了。
方不染的心在她缩回去的瞬间又再度结冰,一壶凉水冷却最后一丝残留的温度,捏住桌上一直没有动过的酒壶,自斟满杯,仰口喝尽,盯着她手边被冷风吹乱的窗帘一角,自嘲笑道:
“其实,我不怨你。也不该怨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是人之常情,不是么?”
情绪最近一直很烦躁的少女终于忍受不住,“咚”地一声摔下手中的筷子,
“方兄,你有话直说……我真不习惯你这样。”
瞥她一眼,先不答话,接连灌了自己两杯冷酒,男人再开口时,已经有些喘气。脱口而出的话变得尖酸刻薄。
“直说?说什么?再厚着脸皮向你表白,还是,还是恭喜你飞上皇家的枝头?”
很好,原来他说的是这个。绕了一大圈子,年小蝶终于明白他所指的事实。所谓的皇家就是指的十四!
她与十四阿哥的传闻能流到敏贞那儿也就自然能落到方不染的耳边。
他误会她并不怪他。
可是,这种误会却是以另一个初始的误会为基础建立的。这个基础,就是被方不染单方扩大的爱情。
本身被人喜欢或许是一件足以满足自身虚荣心的事。被喜欢被爱慕的同时也就证明了自身本来的某种价值,从外在他人方面肯定了自己。至少证明自己并不如每个月最颓废那几天幻想来的全无是处。可是,这种虚荣感层层叠叠累加起来,却足以让人身心疲惫了。按照敏贞那天的话,四爷,十四阿哥就属于这类。眼下又更多了原本在一个友谊边界内的人物,更叫年小蝶心头沉重。
心思单纯的她根本呢容纳不下这许多自己感情相属之外的情意。她只有一颗心,她的爱只能给一个人,她不朝三暮四,她更不左右摇摆,犹豫不定。因此,与其说此时她面临额外的求爱感觉到困扰,倒不如说是一种过于天真导致的烦恼。从没真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