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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胤禛跳了起来,他能容忍她的放肆,但并不意味着能容忍机密计划的外泄。比起江山权力,帝王霸业,女人始终是排在他心里次要位置的。于是,他自然表现出紧张的神态,喉结上下窜动,眼角眯起,他捞起跪地的她,紧紧攥住她胳膊,语调变得危险,
“是谁泄露了秘密?说!”
“没人。”她不看他的眼,似乎把这副凶狠的样子彻底忽略,偏过脸,义愤填膺地继续对他的指责。“是我,是我不小心听到了田文镜和小风的对话……”
男人“哦”了一声,松开铁钳般的手,人舒展开,才又重新坐入椅内。
小蝶以恳切地目光对准了他,“或许,或许这是你完美无缺的计划没错;或许,或许这也是小风思慕许久要为她姐姐了却的一桩大事;更或许,或许这是决定胜者为王败者寇的决定性机密。可是,胤禛,你该知道,该明白,道义与权力的区别。”
“道义?什么意思?”
“我是说小风,她和田文镜……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知情么?”小蝶情急之下又跪倒在他脚边,抓住了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道,“他们两人早就两情相悦了,你当真不知道么?啊,你……”看着男人摇头,她面容一呆,惊异地盯着他,“或许,你当真不知情,那这也不能怪你……可是……可是现在事情就是这样,胤禛,哦,不,四爷,你听我说,请你重新考虑这项秘密的计划吧,毕竟要有两个有情人为你这项决定而将抱憾终身!你该重新有个决断,不管怎么说,利用小风,利用一个一心只想为姐姐报仇的傻女人的决心,来达到自己个人目的的男人,是可耻的!是叫人瞧不起的!”
“可耻?瞧不起?这就是我在眼底的形象吗?”他跷起腿,探□,朝她靠了过去,手指钳住她的下巴,定格住她的视线,不容对方躲藏。“看着我,回答!”他命令她直视,全身散发出王者的威严。
而这威严,恰恰是小蝶最讨厌的蛮横。没有人能告诉她该怎么做。或许,外表的她看来是遵照着这个朝代赋予女人的内容来循规蹈矩的,但骨子里,她知道,她的思想,她的灵魂,她的心灵是自由的,没有谁可以控制与主宰。在这点上,胤禛与她是完全对立的。在深入了解这样一个表里不一,心思奇特的女人之后,想要完全占领属于她一切空间的心思注入了男人的理念。两个人的冲突往往也是因此而引发的。
小蝶没说话,但她的眼神却暗示出一切。
“好,果然,你瞧不起我,觉得我这种做法可耻,是吗?”胤禛的怒火点燃。如果手中的力量再加大一分的话,或许这张花一般的容颜就会在指间粉碎,他该这么做吗?手捂前额,他松开了她。“小蝶,你不明白,有些事你还不懂。”
“少拿哄孩子的腔调对我说话!我不小了,不是三岁幼儿,更不是白痴!”拍打着膝盖的灰尘,她很快站起身,仰着脖子企图与他平视,但海拔只够到了男人的下巴。
她又把他给气到了!他简直想杀人!吸气,吐气好几个来回,才勉强忍下不耐,眼前的火山再次爆发。
“四爷,我曾经敬重你。从哥哥的角度由衷地钦佩你,从方不染的言语之间了解你,从田文镜的介绍中尊敬你。撇去我们两人之间的一些不愉快记忆不谈,你给人的感觉始终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庄重威严。你有自己的处世法则。搭救李灿英的仁义善良,面对八爷九爷恃强凌弱保护十三阿哥的挚情友爱,这些都是我亲眼在你身上瞧见的东西,怎么这些,一转眼,到了眼前,你的善良你的友爱,在面对一对有情人的时候,就统统不见了呢?”
“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好了。”他被她搅得心都乱了。
“难道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停止你这项所谓美人计的计划吧。放掉小风,让她自由,让她能心甘情愿的和所爱之人呆在一起,我不明白,为什么堂堂两方对决的事情非要弄得如此龌龊如此晦涩如此如此地不堪么?如果,我是说,如果另一方若也像你们这边的话,那么事情的结果说不定未必能如你们所愿。”
“小蝶,你是在拐着弯儿骂我们的无耻么?”踱步中的男人顿时停下脚步,转过身逼视住她,眼里发光。
她被他阴森的视线逼退了半步,心跳暂停了一拍。按着胸口,勉强回应说是不敢。
“难道非要用这种法子才能打败胤禩吗?男子汉的决斗不都应该是光面堂皇,堂堂正正的吗?爱新觉罗胤禛,你的做法简直颠覆了我对历史中那些所谓英雄好汉的概念!”
“放肆!”他抬手给了她一个巴掌,终于忍无可忍了。打完,看着自己的手,他就后悔了。刚想出声安慰,却见她捂着半边脸,神态却是更加的坚决了。眼神中也闪现出一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然气概。他瞅得心中一动,连这份高傲,他们都是相似的。心中的爱意不禁又加了一分。可她为什么老是爱和他唱反调呢?但转念一想,若是她当真温婉地似一个小黄雀般依偎在他胸膛,那她就不是她,不过多了一个钮钴禄氏罢了。
他叹气走过去,向她解释国事和私事不可混为一谈。但她仍执拗地认为在万花楼美人计的计划上,两者没有明显的区分。她甚至这样说,
“你想过吗,若是事情真像你们预期的那样,小风对胤禩投怀送抱了,你们刺杀他的计划得逞了,那么后来呢,当上九五之尊的你穿上龙袍,坐上紫禁城头把交椅后,你就当真心无愧疚吗?小风的下场会是怎样,忍辱偷生可不是她这般刚烈性子人的习性,她死了之后,田文镜会怎样?你想过吗?他们阴阳相隔的结果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他们的痛苦离别是你一人欢乐的垫脚石!胤禛,你好自私,好可怕!好无耻!”
“你……”他再次抬起了手,却在半空中控制住,他从来都不知道她是这样牙尖嘴利,“这就是你所谓的道义之心吗?假如我必须在意这对男女的情意的话?”
听他话锋调转,小蝶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歪着头,往他身边靠近,前倾身体,双手挥舞,“当然,这恰恰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你能明白,就太好啦。本来嘛,君子处事,就该讲究道义。任何事情都该讲究道义法例,即使在不违背律法的前提下,也不该干出损人利己的事情。”
男人几乎被气炸了肺,按捺着性子重复起她的话,“我若是不能保全田文镜和谢小风这对男女,按照你的逻辑,就是损人利己了?”
她点头。
他咬牙。
“放屁!”生平第一次,他口出污言。声音之大,竟是惊动了蛰伏在附近的所有保镖侍卫和年羹尧。一干人等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地簇拥着走进来,却只见一个脸色苍白,脖子粗红的男人被一个满眼期待女人气得跳脚的场景。
“年小蝶,我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有求必应的菩萨!来,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是谁?来,当着你哥哥的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告诉我,告诉我,我是谁!”
“你自己都不知道,还问我?”她小声咕哝的一句更叫他抓狂。勃发的怒气简直突破了他胤禛有生以来最大的耐力防线,滚滚的巨浪伴着火烫的熔岩就要把这道岌岌可危的堤坝吞噬。
喝退走所有人,他如旋风般抓住了她。手指掐住她脖子一直逼退她贴到了墙壁上。
“你想说我无耻,可怕,还有什么?自私?好,好,我就给你说说什么叫做无耻,可怕,自私。一个人,教唆着自己的兄弟暗中克扣数万西北大军士兵的粮草军饷,让每个拼死奋力杀敌的将士忍着饥饿上阵对敌,让他们在单薄的棉衣中抵御着北风的侵袭,让他们为每月不能向家里寄去足够的安置费用而担忧,就凭一己之欲,此人影响了我大清数万将士的士气,在收复西北边塞的战役中屡战屡败,即使在以多对少人数悬殊的战役中也无法完胜,这难道不是无耻吗,如若不是,战场上的皑皑白骨就是证明!
一个人,常常羽扇纶巾,谈笑自若,俨然在群臣面前摆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卓然姿态,他不得罪任何人,左右逢源,结党营私,凡能利用掌控的渠道途径,无一不熟,门生故吏,遍布朝廷,如有需要,一呼百诺!这左右朝廷大局的能耐就是连当今圣上也感生畏。这难道不是可怕?如若不是,朝中梭流如织的党羽就是证明!
一个人,看似虚怀若谷,心胸坦荡。素以贤明著称。内心里,只要有谁得罪了他,回头,必叫那人或荣归故里或从此消失。每每出手,却又不经由自己之手。而常常使出借刀杀人的鬼蜮伎俩。这种人心难道不是自私?如果不是,那朝廷此时被他们剪除掉的三十二名官员名单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