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方不染给出的答复更直接,“臣子越权涉及皇上的家事,是不合朝廷章法礼数的。小妹,我是在心有余而力不及。对你爱莫能助。”
虽然明知自己最亲的这两个男人说的是实情,可是,她足足有两个月没和他们说一句话。成天一个人关在房里,对着窗外发呆。甚至拒绝服药。试图以本身不合作的意志来对抗两个把臣子身份看得比亲情更重的男人。
就这样,鲜艳的花儿一天天消瘦,枯黄。她逐渐憔悴。方苞和方不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祖孙两人合计许久,才最终采取由四爷这边入手更为曲折安全的方法来接近十三。
“皇上最讨厌大臣与阿哥结党营私,沆瀣一气。若是由我们直接出面干预此事,除了触犯万岁的忌讳,被他厌恶之外,恐怕还会落人口实,弄不好玷污咱家未出阁濯莲的名声。因此,借由四爷的场面处理此事,彰显他与十三阿哥亲密无间的兄弟之情,不仅对万岁爷那边好交代,即使外人看来,也不会有任何的闪失。如此一来,即使四爷不能成功说服十三阿哥改变主意,那么到时我们随后出手,也只是会被看做为四爷办事的尽心尽责,而非出自私心了。”
这属于方苞的原话,对此,方不染是深表赞同。当然,随后,他也这么做了。于是,在十三阿哥走出宗人府的第二天,这个初夏的清晨,两个有情无缘的年青人重逢了。
狂跑冲进来的十三在撞见那个面容枯黄的女人后,人彻底呆住了。眼前这个瘦了一圈的病秧子的女人,还是他心目中那位生机勃勃如森林邂逅小鹿那般心仪的人儿吗?他竟然有些不认得了。在他呆掉的目光中,方濯莲尖叫一声,捂住了脸。
“你别过来!别过来!”对于期盼了无数个日日夜夜才到来的情人,她竟做出了如此惊人的反应。扭转过身,用被子蒙着脸。躲藏在被子下的身体瑟瑟颤抖。
“濯莲,是我,十三,胤祥啊……”他着急地冲过来,试图把她头上的棉被取下,却遭到激烈的反抗。
“不!不是!我不是濯莲!你认错人了!你……是的,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根本不认识你!”她忽然歇斯底里地叫嚷起来,声音变得恐慌无比。
探望在门口的方不染看得心酸,摇着头很快走了出去。留下绝对私密的空间,交给两个有情人。
“濯莲,不要这样,我不会在乎的。即使你变了样,我也不会在乎的。我说的话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濯莲,你相信我,我胤祥说的话,我发誓,我用我的生命发誓,我爱新觉罗胤祥绝对不是贪恋容貌的人,如有违背,必叫天诛……”
话未说完,就被气急败坏的女人打断,“呸呸呸,不过说几句话,谁非要你赌咒发誓的?”取下棉被,露出眼睛,鼻孔以下仍用被子蒙住,拿似怨非怨的目光瞟着十三。
虽不再说话,可是,在这样的目光下,十三又感觉到热血沸腾。往昔你侬我侬的恩爱时光似乎又回到了眼前。他欢喜地冲到床边,搂住她,狠狠抱在怀里,片刻,又往她额角用力亲了亲,这才感到稍许满意。瞅瞅怀中女人,见她仍蒙着半边脸,一把扯开被子,让她瘦削的脸蛋完全暴露在眼前。盯着她凸起如刀削般的颧骨,他皱起了眉,心疼地抚摸上她低垂下来的脸颊,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濯莲,原先我以为这句只是诗,如今见到你,我才终于算是真正懂了这其中的意味……可是,濯莲,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明白这些意味,因为,比起这些感悟,你健康的笑脸对我而言更加珍贵!”
方濯莲的脸渐渐沉下,“你果然还是在乎的。”
“不不不,你误会我了,我真的不在意你外在的容貌,濯莲,难道……难道到了现在,你还不信我么?”十三闪烁着眼睛,握紧她的手,抵到嘴边不停亲吻,神态十分焦急。
“怎么会不信你?”她幽幽望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自然下垂头颅,手从他掌心抽回,抚摸脸侧,自怨自艾地说,“我……说到底,我是对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不自信,生怕这丑样儿被你记在了心底,等到日后回忆,怕就是只记得我这副样子了……”
“什么日后什么回忆?瞎说!”十三伸手刮了她一个鼻子,宠溺地揉乱她额前碎发,“我不相信日后,更不信什么来生前世的说辞,濯莲,看着我,让我告诉你,我相信什么……”说着,挑过她的下颚,凑到嘴边,狠狠吻住她,边吻边呢喃,说道,“我只相信眼前。”
许久才结束的一个冗长的吻叫她气喘咻咻,十三直怪自己的孟浪,看着她绯红的脸,又不觉心思荡漾。缠着她的手指,他向她说明了来意。
三两句听完,即使性格以冷静著称的方濯莲也不禁跳了起来。“不,我不要听!胤祥,你太残忍了,我拒绝听,什么都不要听!”长久关自己禁闭的她发起脾气来,就像个小孩子。捂着耳朵,摇晃脑袋,满脸怒意。“你难道就不能稍稍展现一下你的仁慈吗?毕竟,或许,等不到你大婚,我就离开这里了……”
“离开?你要去哪儿……”很快,他就在她苍白的苦笑中找到答案,疯狂地吼叫起来,“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濯莲,你该明白,这种恶意的玩笑,我开不起。”
“不,你很明白,这是事实。恐怕,这次,我不能到你新婚的礼堂去恭喜你了。喏,这个给你……”说着,她从枕边拿出一个小包袱。是几层绸布包裹着的,打开一看,竟是一个枕套,上边绣的是一对儿戏水的鸳鸯,绣工虽说不上精美,但鸳鸯的神采表现得十分到位,彼此心有灵犀地比肩注视着,无声中传递着默默情愫,两只水鸟的眼睛像活了一样。
他接过来,手发颤,同时注意到她手指尖处的斑斑点点,心猛地一痛。捏着她指尖,声音变得呜咽。“你绣的?”
她点头。
他心碎。
因为他知道,对向来不擅长女红只爱舞刀弄枪的她而言,能绣出这么一副手工有多么困难。几乎,他能想象出凄楚黄昏后,豆点烛光下,她孤零零一人坐下灯下默默刺绣的情景。那时,恐怕针扎刺手的几率要比刺入绸布的几率要高吧。尽管是这样,她还是完成了,并现在送给了他,作为新婚贺礼。什么意思呢?是勿相忘的用意吗?是叫他常常怀念他们俩人甜蜜的过去,在即使拥抱新婚妻子的时刻,躺在这枕套上面,脑子里浮现出她的影子?或许,她没有想这么多,只不过是一种最简单最质朴的祝福罢了。她祝他新婚快乐。
胤祥感动得哽咽,勉强微笑着收好礼物,才又捉住她的手腕,探索进如今那一片萧索的世界。“濯莲,你该知道我之所以这样做的用意,这也是我和令兄一致认为处理问题最妥善的方法……”
她笑着摇头,试图阻止他往下说。
他拿开她的手,身体激动地前倾,原本坐在床边椅凳上的身体靠到了她身边,喘着粗气着急地吐露出自己真实的用意。
“濯莲,我娶福晋,就是为了娶你,这个道理,难道你还不明白么?只要你愿意,大婚后一个月,我就派人来迎你,场面仪式绝对不会输给正室!”因为女人身体抱恙,原本内定的婚事被取消,所以,对十三的事,方不染才这样上心,不仅为四爷最后战斗准备一个臂膀,也为妹妹准备一个夫婿。这是他的心愿,更是十三的愿望,可是,濯莲本人却不这么想。
她继续摇头,把这个议项否定。
“为什么?”十三不解大叫,“难道你不愿意和我在一起了吗?还是因为介意那个该死的正室福晋的事儿?如果是因为她这个女人,那我完全可以成亲后找个理由把她打发。反正万岁爷只是吩咐要我娶亲,并没有限制我写休书的权力。因此,对于可能横亘在你我之间所谓障碍的问题,你绝对不必担心。濯莲,有我守护你,照料你,你大可安心。现在,你看,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都迎刃而解了,来,快点头吧,所有的幸福都在朝你招手,还犹豫什么呢,点点头,只要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你就会拥有一个完全灿烂的世界!”
女人等他说完,把视线从他脸上移开,盯着空气中某个看不见的焦点,没有说话。
“难道你介意所谓名份上的东西?”胤祥接着又惊呼,“老天,你为什么不早说,唉,这原本也就是我担心的嘛,天性纯真的你或许根本不允许另一个觊觎你男人的女人的存在,还是身份高于你的这样一个地位,是这样吧,我说的对吧,看你这副表情,我就知道。濯莲,对此,我想说的是,我真的尽力了,我不能做到当初给你的承诺,只娶你一人为妻,但是,我会最大限度的满足你。名分上,或许你将只是我的侧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