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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班还来找他搅什么乱?才想着,人已到了跟前。
看着眼前剩一只眼的男人,年羹尧自然想到了那个腰细的像蛇一般的女人。不知道岳暮秋在得知自己的老婆同时与另外两个男人有染之后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绿帽子这种事,是男人都会有同样的反应吧。不期然,他想到眼前此人的主子,想到十四曾害他耿耿于怀的事情,立即,原本微微张开的眼里的光仿佛被针扎了受了伤的软体动物般缩聚到了一处,变得凶狠。
有事?他先发制人地问。
独眼男人点点头,嫌碍事的眼波打量四周,年羹尧这才叫周围侍从仆人退下,好单独让他说话。
“十四爷命我来,是想探问一些事情。”
年羹尧被他“一些事情”这个新鲜的字汇弄得一愣,片刻才明白过来。知道是指年小蝶。嘴边噙笑,打量了眼风尘仆仆的岳暮秋,开始掂量自己该说出多少真话的分量。不管怎么说,面对一个皇子大将军,和面对一个跟班侍从,给人的压迫感是不一样的。瞅着这绿帽子男人与十四交好的关系,想必对年小蝶未死之事也有所了解,此时前来,倒真是为了他主子探听消息的。任何机密的事情,留下供人拿捏的证据总是不好。想必是因为这样,十四才没有写信,而是派来一个亲信来传递消息。这么想着,不由增添了对岳暮秋的几分相信,斟酌着开了口,
“有劳大将军挂心。只是,此事……”沉吟瞧了瞧屋外,咳嗽两声,眼角余光从男人脸上移开,对准了桌上刚点了不久的蜡烛,伸出手指,捻了捻当中心的火苗,放到唇边吹了吹,“不怕大将军见笑,我这边竟也是没有丝毫头绪……”放低了声音,忽然朝正对着他脸发呆的岳暮秋点点头,后者会意,走到桌边,只见巡抚大人伸手沾进茶碗,就着茶水在桌面上写下了个“肆”字。独眼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冷不防门板外一阵轻敲,却是丫头春香,说是沐浴物品都准备妥当,前来禀报的。
年羹尧眉梢一动,手掌按抚在桌面上,脸色变得苍白。岳暮秋见了他这幅表情,心跟着一惊,斜眼处,桌角边那个潮湿的字迹已被抹去。捏着下巴,他识相地弯曲后背,朝年大人拜了拜,告辞退了出去。
盯着消失的人影直到完全看不见,年羹尧才发现春香矗立在门边的身体一直没有移动过。不管怎么说,岳暮秋来过此处的事还是不叫此女背后的主子知道为好。虽说九阿哥不算自己顶头大老板,可毕竟会在胤禩面前出现,若是叫城府极深的八爷知道自己私下还与十四有瓜葛,难保这新主子不会乱想。
眼珠转动,瞄向已经发育得很好的春香,他沉下了眼皮。几乎以命令的方式,他向这个低贱的女仆宣告了自己征服的胜利。
之后,当他全身放松地浸泡在浴桶里的时候,他只觉得白天里自己那种空虚被填满,得到了暂时的安慰。热水席卷而来,熏蒸着,拥抱着他的身体。在他沉沉闭上眼的前一刻,扔给默默跪在木桶边穿衣服的丫头一句,“以后听话。”
说完,他的呼吸变得有节奏,围绕在他脑海的仍是关于八爷对待年小蝶事件暧昧不明的态度。打发他去过京郊探望之后,关于面具女人和四阿哥的事情,这新主子就再也没有追问,好像这件事从没有发生过一样。仿佛叫年羹尧去京郊刺探情报的主使人不是他八贤王,又似乎他压根忘了是否有年小蝶这样一个人的存在。既然新主子不问,年羹尧更不会傻到自己如同天真的女人孩子般得什么事都兜出嘴边说。小蝶的事情就这么静悄悄地重新开始了,一如她原先死去时的沉暗韵律一般,始终都仿佛是被看不见的网给遮挡住的。这层网,过滤掉一切图像、声音,只剩下哑剧似的,孤零零又俏生生的一个剪影。终于,男人的眼皮沉重,站起身,接过低头不敢看他面孔春香递来的睡衣,穿上,倒床鼾声四起。开始了一年来最香甜的安睡。
春香缩着肩膀,忍着浑身的酸痛,开始整理房内的沐浴物品。轻声轻脚不敢发出一丝动静。脸孔绷得紧紧的,看不出什么表情。或许这就是作奴婢的宿命?盯着自己捋高袖口的胳膊处的一圈圈青紫,她别过了眼。两滴泪水恰巧落进了沐浴大木桶残余的热水里,没一点儿声音。低头,对着木桶里自己憔悴的倒影,她把嘴唇咬出了血。
伸手探进那木桶温水中,心里一个激灵,她记忆深处某处链接被激活,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跟着,她眼睛越睁越大。“我不是冬雪。”这是她心底默念的声音,泪水随之消失。正要推开木桶之际,忽闻背后床铺出传来声音:“小蝶,你回来了,你终于要回来了!”回过头,她盯住床上的人,不禁悲喜交加。
第二天,男人就如了愿。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人。隔着一层面具,他得知了她现在的名字,“如玉”。
“见过夫人。”弯腰屈膝叩拜在她脚下的年羹尧几乎是咬着牙说这句话的。
反抗事实么?事实就在眼前,无论你多么想不去接受,拒绝承认,都不行。人的意志左右不了客观世界,尤其是以权力为支撑的环境体系,独自一个人抗争所有的非我世界,虽有阿基米德一个支点撬起地球的雄心壮志,却是有心无力,徒劳而已。何况年羹尧不是阿基米德,既无抗争之心,也缺抵抗之力。他能做的,没有别的,除了叩头。
于是,小蝶临死之前所有涌现在他周围的无力感又重新回归,仿佛又一轮准时的高涨海水吞没了他。是的,什么都做不了,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一年前,他不能救她;一年后,情况仍然没有改变。
“如玉暂时住在你这里。”胤禛看着年羹尧的眼说出这句话。跪倒的男人立即明白其中的用意:皇权争斗火热之际,自己这位原先的老板显然不想有后顾之忧。这点不仅仅是针对年小蝶的个人安危,更暗指如若她一旦入府遭来的其他妻妾的嫉妒与陷害。因此,在四阿哥眼里,没有比年羹尧京城这所别院更适合于安置女人的地方了。不管怎么说,做哥哥的总比外人更适合保护自己的妹子。
四阿哥想到这里,眼里流露出安心。碍于目前朝廷内外的局势,如玉真实身份的揭开显然还不是时机。盯上那副精致的面具,他下定了暂时连年羹尧都保密的决心。感觉少一个人知情就少一份暴露的危险。毕竟,带着年小蝶这样一个被德妃密旨已处死的人在身边,无异于随身携带随时可引燃爆炸的火药。现在是他争储关键时刻,他不想分心。
“来,见过年大人。”回过头,他招呼身边如玉,握住她的手,给带到了年羹尧的面前。
女人不用胤禛提醒,眼睛却已经直了。矗立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是谁?年大人?他也姓年?和年小蝶会有关系吗?这人怎么给我的感觉如此奇怪?似乎在哪里见过似的。还有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为什么,为什么,靠近他,我就会全身发颤?哦,老天,这真是羞死人了。为此,她低下头,红了脸。
她的羞涩却让胤禛满意。
“好好照顾她。”四阿哥吩咐完年羹尧,又命他叫来仆人,带着女人下去。
接着,主仆二人开始讨论商谈京城最近的动态,从西北最近逐渐明朗化的战局开始,谈到满朝文武对待战事的看法,老八近来的一举一动,以及当今圣上现在衰老孱弱的身体。最后,话题焦点落到十三抗婚的棘手事情上,两人这才陷入沉默。
年羹尧这处别院地处偏僻。傍晚过后,院子周围格外安静。凉风送爽,顺便把院子后树林里叶片沙沙作响的声音也给捎带了来,一两声小野兽嗷嗷的嘶鸣让呼吸着新鲜空气的人恍如置身无人旷野。望着屋檐一角隐隐浮现的月影,如玉立足在窗边想着心事。先是想到被当做货物般被皇四子转送到此处,怕从今要寄人篱下,瞧人眼色,接着心头又被方才那个年大人的影子密密地占据。“那样的外表内,是否也装着同样出色的灵魂呢?”她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从开始新的记忆起,似乎还是第一次主动对男人产生这样的好奇,基于这点,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
轻拍脸颊,她感觉手热。“不该胡思乱想的呀!”自言自语正说着,冷不防门外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是你么?”才开门,如玉见到的就是丫头春香笑容僵硬的脸。来人的嘴几乎是张得半开,久久没有合拢,好像脱臼一般。好半天才又冒出一句如玉听不懂的话,“你不是她。”
什么她?哪个她?她又是谁?你们的家的小姐吗?她也姓年么?难道……难道就是那个叫……如玉的心不知何时加速跳动,紧张得双手握拳,全神贯注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