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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心的将他的那些宝贝书籍收拾好,正准备起身练习一遍我会的那些功夫,却听外面一阵喧哗声由远而近。
“大哥走慢些好不好,等等二弟吧。”怯懦的声音有点气喘,也含着几分渴盼。
“二哥怎么老挡在怀儿身前,母妃说我们兄弟要互相谦让的。”尚且稚嫩的童声里有着明显的不甘。
“大殿下,诸位小殿下们慢一些,小心前面的台阶。”一片嘈杂中这个尖锐的声音却是我所熟悉的,是元凯的。
我下意识的躲到帐幔的后面偷偷向正殿门口望去,却见为首一个体态肥胖的男孩正恶狠狠的甩开上前搀扶他的侍从,嘴中不满的抗议道:“本殿下走得好好的,不用你多事!”
这应该就是未来的太子拓跋恂了,只不过他的长相变化真的好大。记得我离开的那个时候,他的个头还不高,身子也显瘦弱。才不过几年时间居然变得高大痴肥,原本白皙清秀的面孔也被横肉堆积得失去了形像,偏偏面上还露出三分骄横,动作也是趾高气昂。
紧跟在他后面的两兄弟肯定是高照容的两个儿子,模样长得与她就极为相似。只不过大一些的那个拓跋恪似乎很害羞腼腆,反倒是小一些拓跋怀看起来比较活泼些,此刻正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
“放肆,朕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考察你们的功课的,这般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拓跋宏低沉威严的声音响起,原本吵闹的正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儿臣拜见父皇!”一个个的声音似乎都显得底气不足,与刚才的肆意玩闹的活泼气氛真是大相庭径。
一群半大不小的孩子面对考试又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更何况这位父亲还很严厉。
理智提醒我不要再看下去,可脚却像是被粘住似的久久不愿移动。拓跋宏甚少主动在我面前提他们,因他知道我心底还是介意的,他也知道冯洁的事在我心底留下了深深的伤痕。可是他不提并不代表不存在,如同李锦秋一样,我依旧没有办法做到心情平静的看着他们父子其乐融融的画面。
才陷入沉思片刻,大殿内的考核已经开始。拓跋恂因没能完整的答出拓跋宏的提问,被拓跋宏严厉的批评了几句,此刻正耸搭着胖胖的脑袋,垂头丧气的立在一边,还时不时的偏过头去偷瞄一眼正在回答问题的小男孩。
答题的小男孩面目俊秀,虽然声音仍是未脱稚气,却是答得不紧不慢条理分明,很明显是用心读过书的。如果猜得不错,他应该是袁贵人所出的拓跋愉。到底是七八岁的小孩,在得到拓跋宏的夸奖之后很快便露出了孩子天性,骄傲的昂起了头。
拓跋恪胆子极小,在严厉的父亲面前话说得吱吱唔唔的,声音闷在喉咙口,也不知是真的答不上来还是不敢说,拓跋宏几次让他大点声,可他却被父亲严厉的语气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双手不停的绞动的自己的衣摆,最终被失去耐性的拓跋宏呵斥到一边罚站。
拓跋怀的声音倒是分外响亮,可惜答得完全文不对题,气得拓跋宏连连皱眉。若是局外人在此偷偷观看,肯定会被眼前的情景逗得哈哈大笑,可此刻的我是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
倚在元凯身边那个六岁小童应该就是罗夫人所生的拓跋怿吧,看他弱不禁风的单薄小身子与他那娇娇怯怯的母亲还真是相似,他白皙孱弱的面孔却是像拓跋宏更多一些。
若是冯洁没有出事,她的孩子也有这般大了。可她却没来得及将孩子生出便已匆匆离世,想到此我不禁悲从中来,再也无力看下去。
伴随着心内的阵阵疼痛袭来,我跌跌撞撞跑到密室,一下子扑倒在床榻上,将头深埋至被褥里,任泪水从眼中尽情迸射出来,浸湿眼前一片。
虽已时隔六年,但那一夜的事,依旧是我心内最深沉的痛。
、十,风波(二)
晚间,我伏在案几上,双手支着下巴,正费力的读着李锦秋给我的来信。真可惜了这上好的帛布,却让她给涂满了一个又一个墨团团,帛布的反面甚至有着不少无意中抹上去的黑手印。若不是我对她的字迹相当的熟悉,否则真无法看懂她写了些什么。
“你们用的字缺笔少画,似是比我们的要简单许多!”拓跋宏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轻声道:“不过锦秋姑娘的字实在差强人意,还是我家希妍的比较好看。”
“陛下今日的政事处理结束啦!”我并不理会他的措辞,头也不抬的答道。反正锦秋的字他也看不懂,我并不介意他在我的身后继续研究多久。
这个李锦秋还真是不折腾出点事情来不罢休,她说她最近在任城王府与咸阳王府共用的院墙上偷偷打开一扇门,某日晚膳时间跑去人家偷吃东西,却被拓跋禧给逮个正着。好在拓跋禧那个人虽高傲却很好忽悠,不但没有责怪她的不良行为,反倒被她忽悠得团团转。
一想到那个孔雀般自大的拓跋禧居然栽在了锦秋手里,我不禁笑出声来。
“任城王府又有趣事?”拓跋宏见我笑得开怀不禁好奇:“不会是那位锦秋姑娘又将任城的什么宝贝丢了,给禁足了吧?”
任城王府隔三岔五便会有事发生,连拓跋宏业已习以为常,不过这次锦秋被禁足却是因一件喜事。我笑着摇头:“她这次要被禁好久了,她怀上了任城王的孩子。任城王铁定会将她看得好好的,不让她再出去惹事。”
可怜的锦秋,以她那不安份的性子,接下来的日子对她来说一定是苦闷大于快乐的。
“是吗,这可是件喜事。”拓跋宏似乎也很开心,他在我面前坐下,扬起的浓眉却很快微蹙,面色黯淡下来,略带不确定的问道:“午后,他们过来时你听到了吧?”
我微微一怔,抬起头来飞快的看他一眼,旋即轻轻点头,何止听到,我还亲眼看到了那几个顽劣的孩子。
却听他幽幽又道:“这几个孩子成日打打闹闹却无心读书,我已经给他们请了魏国最好的师傅,时常亲自督促他们用心学习,可成效依旧甚微,真是拿他们没有办法。”
“陛下切莫忧心,殿下们年岁尚幼,贪玩也是天性使然。”我木然答道,在教育子女方面我是真的没有经验,而且我向来认为学习是要靠自己自觉的,外力的逼迫根本没有用。
拓跋宏展开宽大的袍服,从背后将我紧紧拥住,长叹一声道:“希妍,他们毕竟是我的儿子。”
我轻轻点头:“子不教,父之过。你的急迫之心我懂,是该对他们的学业多一分关心的。”
在这个世袭制的年代里,他们是否成才还关系到魏国的未来,当然不能忽视。经过一下午的反思我已渐渐释怀,毕竟这些小孩生在我爱上他之前,而他为我已然付出太多,我再计较就可笑了。
“希妍,你若是为朕生个儿子,一定会是他们当中最聪慧的。”拓跋宏凑到我耳边言语笃定,似含着无限渴盼。
我闻之却如同五雷轰顶,心内一片凄寒。不是我不愿为他孕育小孩,而是我已经不能。在任城王府时大夫说我的身子属寒凉体质本就难以受孕,加之重创之后表面虽已复原,内在却长久失于调理,体内残留的毒素已是无法根除,若是调养得当性命可无忧,而孕育子嗣却成了奢望。
本以为去了南方几年身子会有所恢复,没想到却因南方的浓重湿气而变得更坏。我又怎么忍心将这些亲口告诉拓跋宏,但愿他只是因听闻锦秋怀孕而一时兴起这样的想法。
“我一定要尽快想出妥善的办法将国都迁至洛阳,等孝期一过便将你名正言顺的迎回宫中。”
我埋着头倚靠在他怀中,不敢打断他的兀自想象。幸好此刻我是背对着他的,才得以掩饰掉我内心的伤感。
午间难得的大雨滂沱遣散掉一些空气中闷热干燥,我百无聊赖的趴在半掩着的窗边,看着外面急速坠落的雨丝,耳内充塞着这殿内传来的激烈的争论声。
正殿内,拓跋宏正命他的一班近臣在讨论魏国所属的五行顺序,中书监高闾一方认为魏国继秦国的火德之后应属土德,而秘书丞李彪,著作郎崔光等则认为应以水德而直接继承晋朝的金德。争论的双方引经据典各持己见,始终僵持不下。
我本就觉得他们这一帮国之重臣很认真的来讨论这种阴阳学说真的很滑稽可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多讨论些民生问题才是。可这德运行次却是封建帝王控制统治合法性的得力工具,对他们来说自然是件值得讨论的严肃事情。
当然我这个现代人听着自是倍觉无聊,在他们吵吵闹闹的声音中不知不觉困意渐浓。强撑着写下几个字之后,再也支持不住干脆趴在案几上睡着了。
醒来后却见自己已然躺在了密室的床榻上,拓跋宏坐在案几边手里抱着一本书,正微笑着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