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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不到天黑。所有的牛家人,所需带走的钱财,被褥之类,都打了包,准比妥当。
牛老憨一家十二口,加上牛老栓和牛大力,十四口人,聚集在一起。
牛老憨的三个儿子,全都是牛家世代几乎一成不变的模样,个个老实巴交,身材不高,黄焦焦的脸庞,他们都不爱说话,闷着头,等着长辈安排。
就唯独牛大力一个人,站在这些人中间,如鹤立鸡群,身材魁梧,膀大腰圆,比他三个哥哥要高出来一头。
“大力,你也要跟我们走!”牛老憨听了牛老栓的话,他走到牛大力面前,说道:“以前,我们牛家,自来到牛家镇,传了很多代,全是一脉单传,人丁单薄,到了我们这一辈,分了两支,你父亲和我,而到你们这一辈,就分了四支。你看看你三个哥哥,大哥,二哥都有了几个孩子,老三也就要成婚了,就你一个,不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你留在牛家镇做什么,等着钱家人来报复你么?”
“大伯……”
“什么别说了,这次要听大伯的,跟我们一起走!”牛老憨少有的绷着脸,一副严厉的样子。
“大伯,我跟你们不一样,我……”
“怎么不一样啊,你身上流淌着我们牛家的血脉,有什么不一样!”牛老憨道:“你不是不走么,你不走,我们都不走了,我们牛家所有人都陪着你!”
“大伯……”
万般无奈之下,牛大力叹了一口气,答应下来。他身为牛家的一员,理应照顾到整个牛家。十几口子人,不能因为他,遭到钱家人的报复。
……
入夜,牛大力雇了三辆大马车,一个车上拉女眷和孩子,一个车上拉他们几个男子,最后一辆车拉被褥细软,满满的三大车,趁着夜色,悄悄的驶离了牛家镇,顺着官道一路西行,赶往朔州城。
众人离开牛家镇,气氛非常的压抑。他们透过马车上车厢的缝隙,恋恋不舍的望着熟悉的牛家镇,心里不是滋味。
是这片土地孕育了他们,他们的家就在这里。
然而,事出有因,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离开自己的故土,远去朔州城。
就在马车走出了牛家镇不远,牛老栓让车夫停下,他跳下了马车,在路边捧起一把黄土,小心翼翼的收起来。
这是故乡的泥土,将成为他永久珍藏的宝贝。
他站起来,遥望牛家镇,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样的熟悉,就要离开了,很可能一去而不复返。
牛老栓不免的情绪上来,双膝一软,面朝牛家镇跪了下来。
“牛家镇,我们走了……”
……
马车前行,一路上,只能听到“哒哒哒”的马蹄声。
出去牛家镇十几里,大家稍微心安。牛家镇的范围并不算大,再前行便是下面各个村落的地界了,虽说这些地方仍归牛家镇管辖,但,来到这里,就意味着已经走出了牛家镇。
就在这时,那赶马车的车夫探过头来,贴在车厢前问道:“爷,有两条道可走,一条道必须钻山沟沟,可省了很多路,另一条路得饶过山去……”
“哦,这两条路你熟不熟。”牛大力说道。
“都走过。”车夫道:“两条道,还是爷来选吧!”
“抄近路!”牛大力毫不含糊的说道。
“好嘞,爷,你们坐稳了……”车夫侧回身子,扬起马鞭,“啪啪”打出两声空鞭。
三辆马车加紧了赶路的步伐。
第五百七十章 一线天
到了后半夜,一路颠簸,众人迷迷糊糊的都似睡非睡。// //
在这时候,那赶车的车夫又小声的问道:“爷,我们就要到了山跟前,是不是休整一下,等天明了再赶路……”
“要穿山沟了么?”牛大力道。
“是的,爷。如果白天的话,我们几个时辰便能穿过山沟沟,但是,这深更半夜的……”车夫话说一半,突然止住。
“你是怕一路不安全?”
“劫道的,山贼草寇,他们下手毒辣,甚至我们这些苦力也会遭到他们毒打……”这位车夫显然受到过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算了吧,既然不安全,我们等到天明再出发。”
三辆马车,寻了个地势平整的地方,停了下来。
那车夫不像牛大力他们,可以躲在车厢里休息,他们三个,拴住了马,找了个背风的地方,猫在一起,点起了篝火。
夜里,寒气很重,他们围着篝火取暖,也可以小声的闲聊,只等天明赶路。
……
天灰蒙蒙亮的时候,三个车夫回到了马车上,马车徐徐行驶起来。
而临近山区,地上变得坑坑洼洼,颠簸的很厉害。
牛老栓并未睡熟,他抬起头来,从车厢的小窗户向外张望。
“小哥,就要进山了吧。”
车夫慌忙搭话道:“快要到了,山路不太好走的,我们走慢一些。”
这个车夫很会来事,有话无话的和牛老栓聊起了家常。二人说着说着,竟然越说越投机,渐渐熟络起来。
可就在这时候,从后方突兀的传来一阵激烈的马蹄声。
听声音,这匹马是疾驰而来,速度非常快,因为声音由远而近,如爆豆子一般。
牛老栓和车夫的对话戛然而止。
他俩同时感觉不对味儿。一种不好的念头凭生出来。
天并未亮,而单人独骑的急着赶路,此人要做什么……
这匹马,来到三辆马车前,丝毫未减速度。就这么飞驰而过。带过去一股劲风。
牛老栓在车厢窗户看的真切,马上之人,身披一件大黑披风,将身体紧紧的裹住。头上戴着一个斗笠,遮住了半拉子脸。
影影绰绰的,可以看到,此人身穿灰衣劲装,脚下薄底快靴。是一位习练过武技之人。尤其一点,此人的眼睛精光四射,炯炯有神,极具威慑力,让人看到后,不免的心生敬畏之心。
牛老栓目送此人疾驰而过,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有些害怕。想了一想,他推醒了呼呼大睡的牛大力。
“大力。刚才过去了一匹马,我怎么觉得心惊肉跳的,不然,我们还是绕道走吧。”牛老栓道:“穿山沟沟太过危险了……”
“一匹马?无妨……”牛大力被搅了好梦,有一点不耐烦。随即。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了,便说道:“爹,有我在呢,一匹马。一个人,那能算得了什么!”
牛大力安慰了父亲几句。但牛老栓心里始终放不下,他的心里仍旧惶惶不安。
马车驶进山的时候,天光大亮。
牛老憨醒了来,他跳下车,招呼两个马车上的人,都憋了一夜了,免不了要小解。
在这里,休整一下是有必要的,进了山,要急着赶路,就不方便停下来了。
约莫停了一刻钟的时间,继续赶路。山道崎岖,地面上,到处都是碎石子,颠簸的很厉害。
这样的路,大人还受得了,小孩子就撑不下去了。牛老憨的两个小孙子,先后出现了呕吐,不得不让马车停下来。
两个儿媳妇埋怨的看着牛老憨,她们心疼孩子。
牛老憨颇感无奈,只好应付道:“唉,事到如今,就让孩子先忍着吧,等穿过了山沟沟,我们便歇一晌。”
这当然是安慰的话,一家人逃路,哪里顾得上这些琐事。真让钱家人带着云州城的帮手追过来,他们连性命都保不住。
“嘎吱”“嘎吱”……
马车进了山沟沟的腹地。
“都坐好了,前面到一线天了!”车夫突然提醒说道。
众人一惊。
他们透过车厢的缝隙,就看到,前面不远,山路变得异常狭窄,而两旁的山势也陡峭起来。
这一线天就如同在一座山的中间,用巨斧劈下,劈出来的一道缝隙,堪堪能行过去一辆马车的宽度。
走到一线天,根本无法调头!
牛大力从车厢探出头去,张望了一下,说道:“这里地势凶险,我们快点过去!”
“好嘞,爷!”车夫大声道:“都坐好了,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就会通过一线天!”
三辆马车,加快了行进的速度,驶入了一线天。
而进了一线天,抬头向上看,真的只能看到巴掌大的天空,两旁的峭壁,怪石嶙峋,犬牙交错,就好像整个山体随时会压下来一样,给人以很强的压迫感。
众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车夫说道:“这一线天,我走过十几回了,每次经过这里,心里闷闷的,但过了一线天就好了,大家不用担心。”
好在,马车顺利的前行,很快,便到了一线天的尽头,前面已经可以看到逐渐开阔的山谷了。
只是就在这时,由身后传来数声的巨响,“轰隆隆”“轰隆隆”。
牛大力猛然一下窜出了车厢,跃到了车厢的顶棚上。在他们三辆马车的后面不远处,从山顶上,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