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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硬吞下肚子里去。
红衣姑娘盈盈一笑答道:“你问我姓名吗?好。姑娘就告诉你。姑娘叫南玲,我娘当年的名震武林,乃八荒英雄,鼎鼎大名的玄冰美人桑龙姑!”
玉箫郎君见识虽然不多,但对玄冰美人的威名,却不能无所耳闻,不由心头一震,想道:“她娘是玄冰美人,这可棘手!”
只是玉箫郎君为人心高气傲,连从未蒙面的老子南星元也不放在眼底,哪会惧怕桑龙姑。但他不明白天姥山何以有这许多高手居停,除南星元,八荒英雄玄冰美人也住在这里?
这一节,单婵前此因他年幼,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所以他对老子南星元的事,知之不说,桑龙姑是他老子的继室一节,他也如在五里雾中。
心念一转过后,玉箫郎君再不惧什么玄冰美人了,拱手对南玲一揖,笑道:“久仰令堂大人之英名,如雷贯耳。哈哈,在下虽然和她缘谋一面,但今天得与其千金见面,也是幸会!”
南玲给他的眼波转得心花缭乱,半晌才找出一句话来说:“你到这儿来干会么,还没有告诉姑娘呢!”
玉箫郎君眸子一转,说道:“姑娘说得是,我郎君不辞千里迢迢,到天姥来,也正是为了晋谒令堂,除此之外,在下还要找寻一人!”
南玲诧然道:“找寻什么人?”
玉箫郎君顿了顿,才道:“那是叫什么塞外怪杰的南星元,南……”
他因不知虚实,本来想说下去的是“南老前辈”四字,不料话未竟,已给南玲打断了话柄。
但听南玲格格一阵娇笑过后,幽幽道:“你要找南星元那老不死吗,你可知道南星元是俺的什么人?”
玉箫郎君不由一怔,南玲这话可难猜测了,照她语气南星元与桑龙姑一家必有深渊源,而南玲口里亲切中却骂起老不死来,这是何故呢?
他想着,想着,这贼子聪颖过人,一想已通,自忖道:“南星元与桑龙姑前此必是好友,后来反目,所以南玲才在亲切中大骂起来!”
“管他与桑龙姑是什么关系,我郎君好歹弄这个雌儿到手再说!”那贼子心念团团又是一转。
他笑答道:“在下和南星元从未晤面,也不知和姑娘有何关系,但愿姑娘赐教!”
南玲忽然问:“我姓甚么,你忘记了?”
玉箫郎君憬然一悟,失声叫道:“姑娘莫非是南星元的……”
竟是说不下去。南玲吃吃笑道:“你猜得对极了,那老不死正是我的亲爹,只为他对我娘不好,夫妇反目,现在已逃到江湖上去。喂,你这人还找他怎地?”
玉箫郎君心中暗叫一声“好险!”因为他如果直截了当,自承是南星元的儿子,则与眼前这姑娘便有血统之亲,要吊膀子那就难了。但他有些莫名其妙,他老子南星元究竟多少老婆,除桑龙姑和单婵外,还有没有?
这贼子果然色迷心窍,连自己同父异母之妹,也思染指,岂不谎谬至极!不过,他并不知有一生身亲娘,给桑龙姑幽囚天姥之北,一线天的岩洞之中,仍以为亲娘是单婵,还以为单婵是嫁给南星元成为夫妇的了。
玉箫郎君暗虑一过,脸色一变,登时装出极为难过的神情,对南玲道:“令尊令堂两人,武林名宿,俱为在下钦仰的人,可惜他俩反目,唉,真可惜!”
南玲性子和她娘桑龙姑极是相肖,听他这话,却无动于衷,但说道:“你伤心可惜什么?那老不死假慈悲,装道义,死了也不可惜,何况出走!”
看不出她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这正合玉箫郎君心意。他心念怦然一动,想道:“这雌儿倒乖巧,看来不难吊她上手了!”
他想了想,忽然道:“既然桑老前辈伉俪不睦,谅来心情也不快意,在下本待晋谒,这刻只好打消,改天才行补谒就是。”
说着作势拖了秋娘,朝下山之路,慢步便走,陡听南玲叫道:“喂,喂,你要到哪儿去?”
玉箫郎君两只眼珠一转,答道:“四海飘萍,哪有定址,逛名山游灵胜,好玩的地方都去!”
南玲叫道:“且休走,我有话说!”
玉箫郎君巴不得她叫停步,便也和秋娘停了下来。南玲忽然向秋娘,一指道:“她是你的什么人呀?”
这声问,玉箫郎君倒为难起来,要知女人的醋劲最大,若直承自己的妻子,南玲不难拂袖而行,那时岂空挖一场心思?
但见那贼子,两只眼儿转啊转!他在琢磨妙计,来引那姑娘入壳。半晌,才听他答道:“她吗,她可以算是我的妻子!”
答得多怪,南玲乍听之时,脸色一沉,及至一琢磨,不由皱起秀眉问:“你这话怎讲?”
这时,秋娘也为他心上人那句话感到困惑,张大眼儿直瞪着玉箫郎君。玉箫郎君回首一顾,两人目光接触之下,心中微微一荡,瞬已平复。
他笑道:“因为我们还没有举行成亲仪式啊!”
玉箫郎君两眼不断向南玲闪动,南玲也忒聪明,一瞥已知他的意思,心念怦然一动,笑答道:“这么说来,你们是野合姘上的?不过,既同宿同栖也算夫妇,我辈武林中人,最不讲究这一套!”
她笑将起来,笑得如一株盛开的桃花,又道:“你这人倒爽快,咦,你叫什么郎君,唉,就叫你郎君哥哥。喂,郎君哥哥,我想和你们一起到外边去游山玩水,你可愿意吗?”
玉箫郎君朗朗一笑,说道:“欢迎,欢迎,那太好了,有姑娘同行,增光不浅!”
“不!”南玲突然叫道:“郎君哥哥,别叫我做姑娘,干脆叫做妹子罢了,俺就认你做个亲哥哥吧!”
这小妮子分明也是迷于玉箫郎君的丰采颜色,已然步步奉承,承欢色笑了。玉箫郎君色然以喜,叫道:“承蒙垂爱,愧不敢当。恭敬不如从命。也罢,我郎君就认你做个妹妹!”
又道:“玲妹妹,郎君哥哥姓史名炎,你以后便叫我做炎哥哥好了!好妹妹,咱趁着天色未晚,下山去吧!”
两人眉目传情,打情骂俏。竟把秋娘冷落一边,视而不见。南玲听了玉箫郎君的话,嫣然一笑,正待说话,陡然间她放眼前望,发觉站在玉箫郎君身畔的秋娘,已然泪光莹然,挤满一眶。
南玲心中不由一怔,趋步而前,格格笑道:“嫂子,啊!我既认了玉箫郎君做炎哥哥啦,你自然是我的嫂子。嫂子,你不高兴吗?不高兴我和炎哥哥做兄妹?”
秋娘自悲身世,感情本已脆弱至极,方才两人一幕戏,她已尽瞧眼底,对个郎薄幸,已起疑念,怎不伤心。南玲一凑近,语甜言温,她才稍稍觉得好过些。
这其间,玉箫郎君也已觉察,不由失笑道:“秋妹妹,休要多心了,我又不是移情别恋,不过认了一个干妹妹,唉!看你这么大的醋劲,怎配做江湖儿女!”
秋娘座首无语,玉箫郎君趁势一拉,拉起她便和南玲一起下山。
南玲因慕玉箫郎君俊俏,竟着迷了,也不告诉桑龙姑,便已痴痴迷迷,迳随玉箫郎君下了天姥。三人继续赶道,路上有说有笑,倒不寂寞,玉箫郎君为免使秋娘狐疑,再不敢像刚才一般,只偷偷摸摸和南玲调笑。只缘两人都是武林高手,而秋娘在此时犹不谙技击,所以也不觉察。
这天行到晌晚时分,回首天姥,虽然遥遥在望,但已相距百里之遥。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归鸦队队,宿鸟疾飞,夕阳西映,把大地耀得一片金黄。
玉箫郎君忽道:“你们瞧,鸟儿也回巢了,天将黑了,咱非找个地方安歇安歇,错了宿头,餐风眠露,太不好受!”
这贼子心眼中又在转坏念头,他正琢磨着今晚上怎样丢开秋娘,去和南玲偷情。这在秋娘来说,如何得知。
玉箫郎君的话一歇,南玲秋娘不由自主,同时往前路一眺,只见阡陌万顷,一望无垠,尽是麦田。轻风吹处,金黄色的麦穗,起伏如浪,煞是可观。
只是四野尽皆苍翠郁绿的树木,全无人家,可资借宿,秋娘愁道:“像这般荒凉所在,不餐风眠露怎么可得,今晚想来可得野宿一宵了!”
南玲张开眼儿,只四顾眺望,对秋娘的话,却不理会。
陡然间,她色然以喜,叫道:“有了,约莫在十里之外,一定有村落,你瞧,那不是人家炊烟么?”
语毕,纤纤素手,向东面一指。秋娘和玉箫郎君放眼向南玲指处一望,果见有阵阵轻烟,袅袅而飘,只见那轻烟稀而且薄,料来纵有人家,也必甚孤单。
本来一行三众,是往西南而走,此刻为投宿安歇,只好中途暂时折返,朝东面急走而下。以南玲兄妹的脚程,十里路不消半个时辰便可到达。可惜秋娘不谙武技,且莲步姗姗,难作神行太保,因此慢慢行来,挨到薄霭沉沉,才抵达炊烟起处所在。
哪有什么村落人家,乃是一所剥落不堪古旧的土地庙,香火萧条,似是失修已久。三人这时只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