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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也在他处学来的,本来未得他的言语,是不能擅传他人,于今偷偷授你,不过,你得起个重誓!”
语方毕,史三娘不加思索,扑地一跪,叩头道:“过往神只共鉴,弟子史三娘得传师门毒沙解法绝技,起誓不泄他人,否则,经生残废,不得好死!”
她这誓本属信口胡诌,不幸后来竟成谶语。故此,后来她受制桑龙姑,给弄成残废。桑龙姑夜探古庙与阴阳妪相遇,说起此事,阴阳妪不但不杀她,反嘉奖一番,就是这个道理。
起誓完毕,阴阳妪才放心下来,呵呵朗笑之后,迳自返回内室去。史三娘怔怔瞧着她的背影,兀是不知她弄什么玄虚,既应诺了又不教给,却是什么道理?
正寻思间,阴阳妪去而复返,手里擎着一个玻璃盘,盘上盛着几粒如龙眼核般大小白色的珠子,闪闪发亮,一步步地行将近来,未走近已然顿感一阵寒砭肌肤的冷气直冒过来。
史三娘心中一震,想道:“莫非这几颗小珠子便是千年坚冰?”
要知深秋时际,处此长白绝顶,已经酷寒无比,而这几颗小东西捧出,即感冷彻肌骨,岂非天下异品?这时,阴阳妪已然走到席上,史三娘顿时如处冰窖,颤栗不已,阴阳妪抬望眼,瞥她一下,笑道:“给你见识见识,这就是千年坚冰!”
史三娘急急运气归元,抵御寒气,一边伸出手来,便待向坚冰摸去,手未到,已然听到阴阳妪厉叱一声:“三儿休动手,你想讨死?”
这声叱直如半空响起焦雷,史三娘忙把伸出的手一缩,楞然望了老怪妇一眼。阴阳妪脸色一整,说道:“你怎这般鲁莽,若非我及时喝止,你这五指还有用处?”
更怪,史三娘怵然一惊之余,不禁动问,阴阳妪才回复笑容,幽幽道:“千年坚冰岂寻常冰雪可比,能随便抓来把玩?只因冰结千载,奇寒绝俦,寒极变成利器,人若触上,皮肉立损,甚至于寒岚入血,重则致命,轻则触处成为废物,此物性质与毒沙恰是相反,所以能克毒沙奇热,下次如遇此物,当留神为是!”
史三娘唯唯,阴阳妪忽地庄重起来,面挟寒霜,喃喃道:“三儿,为师今即授你毒沙解法,紧记刚才誓言。”
陡然间,她伸手往盘里一抓,便抓起一颗坚冰珠子,史三娘一见大骇,坚冰既如此厉害,怎地能随便拿取,百忙中,忽瞥阴阳妪一掌朱赤,热气直冒,那珠子一到她手上,瞬即化成清水,那点水珠,尽在阴阳妪掌中打滚,宛如水银一般,不禁心中大奇,正要动问,只见她师傅把水珠朝盘中一泻,霎忽之间,那滴水珠一到盘里,立刻凝固,又恢复原来样子,直把史三娘看得呆了。
猛可里,阴阳妪手掌一仰,史三娘这才瞧得清楚,原来她手里搽着一层红光四溢的粉末,心中更觉诧异,自忖:“这又是什么东西?恁地如此霸道,连坚冰也要怕它!”
正寻思间,阴阳妪已然开腔,她道:“三儿,你可知道红色的粉末是什么?它又是专门克制坚冰的一种东西!”
史三娘摇了一下脑袋,阴阳妪继续说下去,她道:“这东西叫纯阳粉,是火山内层当旺的灰炉,其热比毒沙还要更甚,所以坚冰一见立溶!”
史三娘半信半疑,沉吟道:“既是奇热之物,怎好搽在手上?”
阴阳妪笑道:“你疑的也对,不过这种粉屑,表面是没有热气的,其热在乎性能,不像毒沙般热气腾腾!”
史三娘对这两般奇物,已是恍然,又问道:“师傅,那么解除沙毒应该怎么治法?”
阴阳妪把掌翻翻覆覆数下,慢慢道:“就全凭这两种东西,少一般也不行,先服少许纯阳粉,再吞坚冰丸,则体内热血尽驱,自毛孔中冒出,化作氤氲,其毒自解!”
那老怪妇又道:“解毒之后,尚须调元运气,服食千年参草,不过这些在武林中人说来,却是易事了!”
史三娘不做声,只默记她师傅授给毒沙解法,忽地里,她心中一惊,又问:“师傅,你只教弟子方法,却没教弟子如何觅药,这两般东西都是稀世奇物,岂是咄嗟可办?”
这话也说得有理,老怪妇一怔过后才道:“这事除非问你师祖,我也不知到什么地方弄来,坚冰丸在长白极是罕见,除非西域唐古拉山对面那座大雪岭,容或有之,至于纯阳粉,那就更难找到了!”
史三娘想了想,笑道:“那么师傅手上所搽,盘中所放的东西,是师祖爷存下的了!”
阴阳妪点点头,史三娘顿时感到为难起来,要知偷窃阵图已是不易,若再加上要偷这两般东西,那就难上加难了,两般奇物,既属世之罕见,老怪妇还不藏之惟恐不秘,一时间秀眉紧蹙,呆呆望着坚冰丸不声不响。
那坚冰也够怪异,当真坚逾铁子,虽说是冰水为之,却是全无半点湿气,这种东西大概就是现代人称之为“干冰”者是,古人迷信,故涉入怪异神说。
待得史三娘定神时,阴阳妪已自返内室修为去,这时候外面喧声渐低,似已届酒残人散时刻,史三娘痴痴呆呆,信步至外堂,恰巧南星元席撤与多人作别,迳入内堂找史三娘去。南星元虽不是阴阳门下,但他因史三娘关系与二怪非常熟络投契,故穿房入屋,并无忌讳。
史三娘低呼一声:“南哥哥,你来,我有话给你说去!”
南星元满脸春风,酒气迫人,笑道:“有什么话但说无碍,何必吞吞吐吐!”
史三娘不响,往外直走,南星元好生诧异,且不动问,也跟了出去,一出外堂,忽地里史三娘展起轻功来,往岭下疾奔,边走边格格笑道:“南哥哥,我跟你比量比量轻功!”
南星元心中憬然,傲然道:“好,我就和你较量较量!”
两人—前一后,风驰电掣你追我逐,转眼间已下山腰,便在山半一处僻静地方停了下来。史三娘放眼四顾,然后道:“山上耳目众多,说话不便,才引你到此!”
南星元笑道:“我早知道啦,你我相处这么久,难道真个要比量什么才知功夫谁人高强?”
史三娘乃把方才老怪妇言语相告,登时,南星元忧形于色叹道:“似此为之奈何?”
良久,良久,南星元才道:“此事看来倒是棘手极了,为今之计,只有先打听你师傅将咱要偷要窃的东西放在何处,然后再作计议!”
两人商议了好半晌,兀是商量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只好茫然回到阴阳魔宫,第二天早晨,阴阳妪叫俞公典前往阴阳魔阵窥探赤城群雄,史三娘怦然心动,乃央着这个蛇帮帮主带她同去。
俞公典为难道:“阴阳门规矩素严,未得阴阳妪老前辈言语,我怎敢擅自与你私行?”
史三娘笑道:“不碍事,你先走,我随后来,只当我暗里跟你,即使师傅知道了,也不会怪你!”
俞公典见她苦苦要求,想了一想,不觉也就答应下来。
当下,两人便向毒沙阵方向走去,不久已然遥见一片黄沙,蜿蜒曲折,盘旋布成阵势,赤城群雄正是被困在沙阵中央。
两人一先一后,都到了阴阳妪先前来过站立削壁,史三娘以手遮面,站在俞公典之后,但见阵里赤城群雄,面目焦黑,一望而知中了慢性热毒,都颓卧在地上,动也懒得去动。
俞公典在上面省察一会,破口大骂,群雄想已中毒太深,加以饥饿难禁,竟无一人抬头应声,任由俞公典叫骂个够。
猛然间,史三娘朝山下一指,惊叫道:“俞叔叔,怎地又有人来了?”
俞公典也是武林中一流高手,耳聪目灵,却是事先未闻有何声息,一听史三娘呼叫,不禁吃了一惊,穹目向山下望去,就在这刹那,史三娘咬一咬牙,出手如电,骈指往俞公典身上璇玑穴上狠狠一戮,俞公典哪料她有这一着,陡然一声大叫,登时头下脚下,倒栽下去。
这声叫也端的凄厉,群雄在阵里全然听到,方才俞公典破口大骂时,他们非是不知,却是懒去理他,此刻又是不同,齐齐仰首向上望,隐约间,只见峭壁上丢下一个人来。
追风神叟早已精疲力竭,但侠义之道,首重救人,眼见人影晃动,急提最后一口真气,双袖齐拂,紫府宫八手神功武林绝学,岂比寻常,但见俞公典落下之际,给他这阵发出劲道直卷过来,落在毒沙之上,昏迷不醒,幸未致命。
众人近前一瞥,登时骇异起来,刚才听那叫骂声口音好熟,料不到就是这个坏蛋。追风神叟把他自毒沙上拖了下来,已然给沙上热毒熏得浑身焦黑,再给他检视,按脉探穴,知他已被点中璇玑大穴,此穴乃人身三十六大穴之一,一给点中,即使不死,好了也是痴痴呆呆,前事不记,也亏史三娘鬼灵精,竟想出这个绝去后患妙计。
这时,铁笔书生有气无力地也挪近前来,低声问道:“唐古大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