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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既找寻不到,三人无奈只好遄返海滩了。当下,各自匆匆朝海滩路上走回,莹儿因搜得快也就返回得快,她此际已抵岛北尽头,主意一打定,急急回头,展起轻功,一路疾奔,没有多久,已然掠过广亭,步入那绿草如茵的岔道口了。
出得岔道,有一条笔直通路,自坡上直迫海滩,一路上虽有疏疏林木,却还能瞧得到海滩上的一切光景。
莹儿一出岔路,脚程略略放慢,极目朝那一片月色溶溶浸浴下的滩上眺望,陡然间,她心中震动起来。
但见海滩尽头,衔接滔滔海流之处,有两点小黑影,在那儿蠕蠕而动,在此更阑时分,除了失去踪迹的方洪外,还有谁在海滩之旁,徜徉踌躇?
她正怔怔间,忽然眼底彩影晃动,心中大喜,低低呼道:“师妹们,你们也到了?”
话才落口,已然见两个红衣少女,翩翩而至,这两人,不消说自然是葛衣人的一双女儿了。
两人一到便轻飘飘荡到莹儿身畔,齐声应道:“师妹,你可曾瞧见洪哥哥?”
显然她们因来得匆促,未暇见到海滩上的景象。莹儿摇摇头道:“我遍搜南北岛上各处,并没有发现到什么,谅师妹也和我一样,失望归来,是么?”
姬儿颔首道:“不错,我们姐妹也找不到他!”
莹儿轻叹一下,把手朝滩上一指道:“他根本就不是藏在山上,难怪咱姐妹三人全没找到。妹妹,你们瞧,滩上那黑影可是个人?”
丑女姐妹俩闻言,不由齐向滩头一望,欢然高呼道:“对了,是人!唉,师姐,想不到他果然跑到海滩上来!”
又听姬儿惊叫道:“咦,他在干什么?还有,另一个又是谁人?”
莹儿妞儿抬头一看,但见海滩两黑影中之一,倏高倏低,宛似在卸下什么东西也似的。过了一会,黑影渐渐西移,移去地方,正是一望无垠的沧沧大海。
莹儿来不及细想,一长身朝下坡疾然扑去,那姿势好看极,就像一只乳燕穿林而过。
同时口中嚷道:“师妹随我来,迟了他恐怕要为波臣所召!”
可是已经迟了,要知在她姐妹三人站立的地方,距离黑点处,少说也得三里地路途左右,紫府门轻功纵然俊俏,要立刻赶到,却不能够。
当三人展轻功疾赶而下之时,滩上那两黑影似有所觉,竟然往水里一扑,滔滔海流中,顿时浪起了一阵水花,等到三人到达,只闻得惊涛迫岸,松风盈耳,什么也看不见了。
三人在滩上呆站半晌,莹儿长叹一声:“完了,赤城派唯一传人已经葬身大海!”
语已,不由感到一阵悲怆,嘤嘤地啜泣起来。
姬儿妞儿,生性善良,对方洪这耿直少年,心生好感,见了她师姐哭了,她们也止不住泪珠儿簌簌坠下。
一阵哀伤过后,妞儿偶向沙上一瞥,忽哽咽自语道:“咦,那是什么?”
滩上原来遗下一方头巾,一双靴子,更有一条染满血渍的手帕,用一块石头压着。
她俯身拾起,顺手把靴子递给姬儿,又把那方血渍斑斑的手帕交给莹儿,说道:“这些东西,莫非就是洪哥哥的遗物?”
莹儿接过手帕,借着皎皎月色,略一瞥眼,又是哀然痛哭起来。
姬儿妞儿含着泪眼,痴呆呆望莹儿道:“那是血书?”
莹儿把脑袋一晃道:“不错,是洪哥哥投海之前,嚼破指头,书写下来的遗书,他说他已不愿做人,这封血书,以及手帕靴子,乃为留给他娘苗金凤的!”
姬儿望了迷蒙沧海一下,幽幽地道:“师姐,咱们也得尽了人事,到海上找去!”
妞儿附和道:“姐姐说得对,若不到海上去寻,回去怎对得起他的娘!”
莹儿眼望远天的云天,口中凄然应道:“师妹也别自操心了,沧海无垠,到处尽是滔天白浪,全无眉目可窥,何处寻去?”
“何况……”她指一指西边一朵乌云,继续道:“风雨就快来了,要找也不容易,看来洪哥哥是注定命殒海底了!”
姬儿妞儿双双皱起眉来望去,果见西边那一片乌云,慢慢扩大,不消片刻,已然弥漫了半边天了。阵阵急风迎面刮到了,这非是风雨来临之前奏么?
莹儿拭一拭泪眼,叫道:“为今之计,咱姐妹还是赶紧回广亭去,将事报告苗姑姑和爹爹,再作计议!”
当下,师姐妹三人联袂回到广亭来。
莹儿才把话说完,亭前风雨大作,呼呼作响,风雨已降。
葛衣人长长一声叹息,对苗金凤道:“人生修短有数,非人力所挽回,金凤也宜节哀顺变,留有用之身,为未来武林着想。兹洪儿投海多时,沧海辽阔,寻觅不易,且在风雨交加之下,即驶舟张网,恐也白费气力,你且先看看洪儿遗书,有什么话说?”
苗金凤木然颔首,凄戚地对莹儿道:“孩子,我神智已乱,不忍卒读亡儿血书,劳你给我把它读出!”
莹儿默然无言,拿起血帕,含泪朗声读出。
血书上写道:“不孝男方洪书禀娘亲尊前:窃念男生逢不辰,幼罹奇祸,长历百劫,七岁丧父,端赖娘亲相拯于危难之中,复依祖父膝下,得其抚养教导成人,本该自勉自励,以报深思大德。”
“只念我方门代出英豪,无不义之徒,门列正派,行事皆磊落光明。男瞻顾前人明德,何敢后人,人世以还,诚惶诚恐,行侠仗义,唯恐不逮,疾恶如仇,此皆缘身负血海深仇未报故也。”
“兹惊闻娘亲,舍正道而改途,投入尽端邪派,惊悉之余,五内崩裂,娘亲也是正道中人,何故如此?只以娘为生我育我之人,男自不敢妄予过问,羞愤之余,惟有出此下策,一死明志,已赎亲娘之愆耳。伏望娘亲,有以谅男恕男,兹遗头巾足靴,留为永念,或作衣冠之用,盖果此去,已是葬身鱼腹矣。”
末了,署着:“不孝男方洪绝笔”字样。虽在极度悲痛之下写成,那字迹苍遒秀劲,兼而有之,颇得乃祖镜湖老人真传。
莹儿读罢,诸人正伤悼间,猛可里,史三娘嘿嘿怪笑起来。
悲怆中众人一愕,但听那怪妇人一阵嘿嘿怪笑过后,尖嗓大叫道:“贱人你哭什么?你儿子能死在水里,是他有福了。嘿嘿,你等什么?都快要死去,还有闲心去哭别人,当真笑话!”
怪妇人回过头去,双眸一张,棱光登时夺眶而出,朝着南星元哇然怪叫道:“老不死,花老儿已经不会来了,还等什么,你是此间主人,怎还不安排比量之事,诸般过节,越快了结越好!”
言语之时,傲睨场中,仿佛场中无一是敌手。南星元心下一气,昂然叫了声:“好!”
当下,便站了起来,朝场中各人揖一匝道:“在座各位英雄听着,在下南星元与诸位幸聚一起,区区之心,本待为各位和解,消干戈为玉帛,免伤武林和气,怎料竟事不由己!”
他指了史三娘一下道:“无奈史女英雄苦苦相迫,定欲动武,谅来也难以说动她了。诸位之中,谁和她有过节的,请站出来,了结这档梁子!”
若说与史三娘有过节,除了南星元自己外,要推桑龙姑与怪妇人仇怨最深,至于紫府宫,本和史三娘有恩无怨,可惜为了废掉史炎武功,也变成仇家了。只有赤城门下和这怪妇人并无结怨。
南星元话语落后,久久未见回应,座中寂座的桑龙姑,此际颜色大变,按仇恨深浅,日子长短来说,她当是第一个要下场和史三娘了结过节的人了。
但见桑龙姑脸色倏青倏白,她的面容,本来就冷穆之极,此刻益见如霜降雪落了。
她咬了一下牙,陡地伸手往腰际一摸,摘下那条倚为护身之符的兵刃母蛇鞭来。这杆蛇鞭乃五金之英铸造而成,乌溜溜地,奇大无比,要知桑龙姑练成五魔蛇阵,她与五个儿女,各执一杆,儿女们所持的比较细小,属于子蛇鞭,她那一杆自然是母体了。
史三娘这一协迫,桑龙姑已知非与较量不可,她本训练用来对付赤城门的武功,此刻也只好亮出济急了。
桑龙姑摘下母蛇鞭之后,低低叫道:“孩子们,跟我出来,对付那凶贱人!”
南浩首先应了声是,跟她娘离座,南玲南琴两人也随了出来,只有南雍南芝端然不动。
史三娘一见桑龙姑偕同儿女们挪动,身子一弹,翻身已落广亭之前,这其间,大雨滂沱,她也不顾打湿了身不雅,就在雨中坐着等候。
同时口中叫道:“妙啊!桑龙姑,老娘与你仇怨最深,你先出来,正是恰当,嘿嘿,来啊,你有什么能耐,尽管使出,和几个孽种一起来受死,更妙!”
欲知史三娘发戒,桑龙姑斗狠,丑女力敌混元功,八荒英雄摆出魔音阵,衣冠禽兽满身罪孽,一死了之,美女南玲随母轻生,苗金凤大彻大悟,南星元撞剑自裁,唐古拉铁怒斗疯婆,赤城师徒联手制三娘,小侠方洪没有死,仇人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