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皱眉,急急自身上掏出几枚治灵丹,治灵丹乃驱热妙药,一经灌救,自是可保无虞。果然不到半盏茶光景,南星元已然悠悠醒转。
醒来时,举目一顾,不由心头大异,疑幻疑真,惊叫道:“我是在梦中么?咦,你是何人!哦,原来是花老前辈,老前辈何时抵此,救了晚辈一命,那贱人呢,她往那里去!”
花妖长叹一声道:“都是你少年造孽,自食恶果,南老弟,你没命啦。”当下,乃略略把方才情形相先,南星元身体已经复元,跃然而起,叹息道:“好厉害的混元一气功,若非老前辈晚一步到来,晚底恐已身死谷底了。老前辈这番前来中原,武林有幸,晚辈有幸!可免一场大劫!”
花妖忽有所感,惕然道:“南老弟,闲话少说,史姑娘如疯似狂,已攀上谷顶,我恐她再出手伤人,事不宜迟,咱快上去瞧瞧!”
两人一前一后,便又攀着苍藤,回到谷顶来。
到得谷顶时,恰是史三娘鼓三昧真烟,追袭桑龙姑母女之际。花妖大喝一声:“史姑娘还不快快停手,有话好说,待老夫给你调停一下!”
史三娘心中一震,见到花妖,知道她也逞不得强了,急急把混元一气收进腹中,哀然大叫道:“好个老匹夫,处处给我做对,我给你拼了!”
竟然坐在地上,呜呜痛哭起来,花妖心下一酸,想道:“唉,这场恩怨要解开倒是棘手,史三娘二十年来所受苦难,也委实太深太重了!”
第三个六回 剑魔夫妇寻人一线天
史三娘为花妖神威武功所慑,发作不得,一气之下,又追忆前尘影事,不由痛哭起来。
花妖慢慢行前,漫声问道:“史姑娘,我很同情你,你这次梁子,早晚总得寻个解决,不过,这刻拼斗比量,却非时宜,我想,倒不如到塞外怪杰的岛上,待得各路人物齐聚,大家再细细参详,到那时,一颗萝葡头葱,谈不拢时,你们再拼好了,老夫决不插手!”
他把话说完,旋首看看远远站着的桑龙姑和她的几个儿女一下,朗笑问:“桑龙姑,我老儿的意思,你可赞同?”
桑龙姑死里逃生,自知合几个儿女的心,也难与史三娘抗衡,听了花妖的话,哪有不赞同之理,心中大喜,叠声道:“但凭花前辈吩咐!”
这歹毒婆娘,前踞后恭,这刻也知称呼起花妖为前辈了。
史三娘呜呜之声一歇,抬起头来,目蕴珠泪,怒吼道:“我等不了,二十年来这段悠长岁月,我够受,现在还要等,我受不了!”
花妖皱皱眉,笑道:“你等之间过节并不简单,错纵复杂。桑龙姑不单和史三娘你有旧嫌宿怨,她与紫府宫,赤城山也有一段过节,要是你现在动手,把她毁了,他们的梁子,怎生解决。”
本来,人死一了百了,惟江湖的事,却甚微妙,彼此界限分明,恩怨必须一椿椿解决下去,倘若史三娘这次遽尔出手,毁了桑龙姑,变成对赤城与紫府不敬,轻者为人唾骂,重则会找她算数,如此一来,桑龙姑已成众矢之的啦!
史三娘心中琢磨:“赤城紫府二派,与我不仅毫无过节,且是故旧,赤城山主更是自己和儿子史炎的救命恩人,当年若非他出手相援,我母子早已身亡天姥多年了!”
正沉吟之际,陡听一人开口道:“史姑娘,你可认得在下?”
史三娘朝发话处一望,只见一人夷装素袍,头戴回回巾,她凄然点头:“你,你莫非是紫府宫少掌门唐古公子?”
她出得谷顶时,葛衣人和剑魔夫妇因避魔音侵扰,退在十来丈外,史三娘心蕴怒火,一出来便动手,和桑龙姑等打将起来,所以没有留神远处有人坐地,这时见了紫府掌门,必中不由大喜,自忖:“有此人在,可以帮我把那老匹夫说服啦!”
是以忙不迭地应话,声调带了喜悦。然而,葛衣人并没有符合她的愿望,但听他笑着道:“史姑娘,久违了,前此姑娘所受灾难,在下也已明白,本待出手,替姑娘报却这场仇冤,无奈天姥主人与赤城山有的约在二十年前,在下雅不欲坏了赤城山主一生威信,是以一直哑忍,花老前辈所请甚是,函盼史姑娘依了他老人家的言语,待到塞外怪杰所居宝岛,再行一并解决如何?”
这席话说得至情至理,史三娘揣度目前情势,有花老头儿在,万万不能任其出手伤人,想到悲切处,不由地又是一阵号哭,凄凉绝俦,旁站的人,也为之酸鼻滴泪。
葛衣人又待说下去,忽瞥花妖作了手势,低声道:“唐古公子休劝,让史姑娘哭个痛快好了,她也当真可怜,泄泄胸中悃积,过一会儿,当会好点。”
葛衣人一想,也是道理,只好缄口不语了。
半晌,史三娘忽地把眼泪一抹,目放棱光,叫道:“也罢,就到那冤家的狗窝去,一并解决,紫府门的掌门人,你也是一派宗主,说的话须作得准。”
葛衣人微微一笑,说道:“到了孤岛,自然会寻得解决办法,姑娘放心好啦!”
史三娘把身子一顿,陡地腾出五六丈,便向海滩方面掠去,一边大叫道:“要走,现在就走,别耽误了时刻!”
语讫,已连连朝海边飞腾,用的竟是驭气飞行法,顷刻之间,已然只见一个小小身形。
花妖哈哈大笑,挥手遥向众人示意,叫道:“我们便走,别教史姑娘等得心焦!”
晚一辈的孩子们心中嘀咕:“那来的船?没有船怎生渡海,前往孤岛?”
丑女姐妹,正待问她们的爹,陡见花妖大袖拂处,眼前数棵大可两人合抱的老松,已然给他齐齐拂断,挟了起来,疾朝前奔。
晚一辈说孩子心中发亮,以当场这些人的技业,其实也不用什么舟楫,浮木渡海,也是能够到达孤岛的了。
葛衣人乍见花妖来这一手,也不甘人后,喀嚓一声巨响,也已攀折了几株大树干,带了开去。这时,桑龙姑与眇目妇俱都学着花妖样子,各自攀下大树干,挟着往海滩走去。
一行十余众,循金黄发亮的漠漠黄沙滩上疾奔,盏茶光景以后,已然步抵海滩滨水之处。各人把大树干编联成木筏,放下水中,大树干一经浮于海,便待分配各人坐乘。葛衣人首先叫道:“史姑娘,你就乘坐这一边的木筏吧!”
他指指漂在史三娘面前的那排大木。史三娘冷冷叫道:“谁要你替老娘费神,老娘要这劳什子,何用劳动贵手?”
她理也不理,迳自在海滩之上,找寻可以浮海之物,她张口直吹,一股强烈无比的强风,直吹得沙扬尘飘,瞬眼间,弥漫了半边天际。
终于,史三娘找到她所需要的物事,那是一只折为两截的大贝壳,大贝壳也当真硕大无朋,足足有圆桌面般粗细,虽然折为两截,一人蜷伏其上,仍是绰有余裕。
葛衣人一瞥,心中暗自叹服,两丑女一见骇然,那年长的,挪到她爹的身畔,悄声说道:“爹,贝壳薄如纸张,怎能渡人!”
葛衣人一笑,道:“傻孩子,你的功力有限,所以觉得惊奇,乘贝壳渡海,端赖气功,其实气功达于顶点,别说贝壳,一根衰草也可凭藉!这玩意,爹爹也会!”
他一时竟动起兴来,抢身过去,拾了史三娘剩下的另一边贝壳,便待学史三娘一般,以贝为舟。花妖一见,皱眉叫道:“唐古公子,你还是和孩子在一起,大海不比陆地,一路上好照顾!”
葛衣人一笑把贝壳放下,当下,树干编成的木筏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桑龙姑与她几个儿女,毫不犹豫,跨上一排木筏。葛衣人则与他一双儿女和徒弟莹儿在一起,踏上另一排木筏。
剩下来的一排木筏,乃乘坐花妖和南星元以及赤城山门下剑魔夫妇与晚一辈的秦九凝。分成三拨出发。
木筏向前漂进,渐渐已离开百禽岛好远好远,史三娘乘的是贝壳,阻力小浮力大,加以她运起混元一气功来催行。
倍形凡疾,已然遥遥领前。秦九凝恰和南星元作一路,两人生得很近,海阔天空,途中不由亲聊起来,南星元忽想起一事,问秦九凝道:“孩子,你们怎会跟桑龙姑到这儿来?”
秦九凝不答,只看了她师父奶奶一眼,似在等待她师父奶奶的意思。
剑魔辛源鸣点点头道:“你就说给南老前辈知道吧,他老人家现在是我们的朋友,不是敌人,但说无妨!”
这女孩子,自幼在赤城门下,养成冷酷谨慎性格,素常里已不大爱说话,何况南星元问的是很要紧,是以她不敢随便答话。自经她师傅允诺之后,她与南星元在彭水寄舟时本已极熟,此时,也只好说了出来。
且表当日方洪为救陷在水火之中的慈娘苗金凤,冒万险,迳赴天姥,在一线天之处,果然找得亲娘,不料竟与玉箫郎君相遇,冤家路窄,陡地打了赶来,这段往事,笔者早已叙过,不必细表以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