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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盈给段皓镇痛了下来,缓缓站起身来,四下里看了看,心中隐隐的有些害怕。忽然,天边一条弧线涌起,渐渐地变得十分高大,形成一道水墙来,铺天卷地的压过来。段盈大惊,连忙摇船离开。可是,刚才暴风雨来的时候,段盈内力大耗,而后又为弟弟运功疗伤,现在已经是毫无力气了。
段盈坐了下来,幽幽的望着段皓,那眼神中充满了无助。大浪扑打过来,小船剧烈的晃动,差一点就将小船掀翻了。段盈扑过去,紧紧抱住弟弟,挡住了大浪的冲击力。段盈见段皓瑟瑟发抖,完全能感受得到他的害怕,心中酸痛无比。段盈心道:“老天爷真的要将我们姐弟俩置于死地吗?也罢,就让我带着皓儿去吧。”又一层大浪席卷过来,将小船吞没了。海面上一时间是狂风大作,巨浪掀腾。
隐隐之中,一阵清香飘入鼻孔,满是惬意的欢笑。蜀山段家庄前的秀景,青山碧林,透着几分融洽亲情,只是显现的是那么模糊、苍白。
“皓儿,皓儿,”段盈挣扎着,忽然睁开眼来,四下里一看,脸上掠过惊恐之色。这是一个山洞,又不像山洞,很大很大的一块地方。这里面堆积着许多石制的器具,各种石桌、凳子,一一俱全。山洞中有光照射进来,显得宽敞明亮。洞壁光滑,似乎有人专门凿就过。
“叫什么叫,”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段盈一惊悚,随着声音望去,吓了一跳。只见洞内站着一个蓬松头发,面容狰狞的老女人。身上衣服肮脏破烂,形容枯槁。若是在夜晚,段盈一定会被这容貌给吓死。段盈用手掐了自己一下,发现这么梦,很真实的感受。
那老女人就石桌坐下,乱乱的弄了一下头发,说道:“被我的样子吓着了吧?”段盈连忙说道:“没……没有,老婆婆,这是哪儿?”那老女人忽的坐起来,喝道:“什么老婆婆,我很老吗?”段盈吓得身子一缩,不敢再说什么了。心里想着弟弟段皓,却又不好再开口。那老女人沉默了一会儿,缓和了语气对段盈道:“丫头,我是不是真的很显老?”段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低着头,偷偷的注视着眼前这个怪人。
那老女人叹了一口气,说道:“若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我会变成这样吗,我今年刚满三十。”“啊,”段盈失声叫道,一时觉得自己失了礼貌,连忙用手掩住嘴唇。那老女人站起身来,问道:“丫头,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听你的口音像是四川的,到这东海之滨来干什么?”
段盈生怕那老女人动怒,小声说道:“老……不……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对了,有没有见到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那老女人手指指向墙角,说道:“嗯,在那边。”段盈望去,只见段皓平睡在那里,段盈不顾一切要奔过去,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那老女人在石桌上拿了两个果子递给段盈,说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了,身上哪来的力气,拿着吃吧。”段盈接过果子,说了一声“谢谢”,咬在嘴里,有点苦涩。段盈只得强硬着咬了几口,实在吃不下去了,放在一旁。
那老女人说道:“看你这丫头,不就十七八岁,生的水灵灵的,以后别叫我老婆婆之类的,叫姑姑好了。”段盈点了点头,见到段皓无恙,心里就平稳多了。段盈细细看了看老女人,问道:“姑姑,这里是哪里?”
那老女人说道:“这里是我居住的碧海岛,你们两个在前天的时候被海浪拍过来的,当时你紧紧抱住那个少年,是你弟弟吧?我费了好大的劲,才将你们分开,你们身上的衣服我都是给烘干了的,看你身上还藏着一柄宝剑,看来是个练武的胚子。那小子全身都废了,如不是凭着一股深厚的内力,恐怕早就死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要做什么,等好一点了,就赶紧离开这儿吧。”
段盈听到这老女人的讲解,心里“砰砰”直跳,莫非她就是渔村传闻的“世母娘娘”。段盈小声问道:“姑姑,您就是‘世母娘娘’吧?我求求您救救我弟弟吧?”那老女人说道:“我不是什么‘世母娘娘’,也救不了他。丫头好生养着,养好了就带着你那残废弟弟赶紧离开吧,我不喜欢别人待在我的地方。”说完走出山洞去了。
段盈心中揣摩着:“这里或许就是‘世母娘娘’所居住的仙岛,就刚才她的那些话就知道此人不简单,至少有希望救治弟弟。”
段盈来到段皓身边,见段皓气息均匀,手太阳经脉和足太阴经脉上都插着银针。段盈明白了,段皓之所以能气息这么均匀,全是靠着这些银针稳住他的心脉。段盈心中已经肯定了七八分了,看着段皓这么安详的熟睡着,心里舒畅极了。
段盈守在段皓身边,静静的看着弟弟。过了一会儿,段皓睁开双眼,醒来时,眼神中仍旧是那日海上的惊恐之色。看到段盈在身边,忽然踏实了许多。段皓叫道:“姐,这里是哪里?”段皓还未问完,段盈惊喜说道:“皓儿,你能开口说话了。”段皓也是惊讶的望着段盈,说道:“是啊,我觉得全身好舒服,从没有过的舒服。”段盈高兴的说道:“是了,是了,皓儿,你有救了。”
段皓虽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可见到姐姐这般说来,心中也是无比的兴奋。段盈说道:“我们被这岛上的一位前辈救了,不管她是不是‘世母娘娘’,她的医术想必能救你。皓儿,真不枉我们千里迢迢来到东海之滨。”段皓说道:“我们没有死,真是太好了。没想到是被海浪冲到这儿来了……姐姐,我饿了。”
段盈在石桌上拿了两个果子,擦干净了,伸到段皓嘴边。段皓猛咬了一口,“啐”的吐了出来,说道:“这是什么果?怎么这么苦?”段盈说道:“皓儿,这是人家的地方,只有将就着吃吧。”段皓忍着吃了几口,便不想再吃了。
忽然,段盈觉得后背有股劲力戳过来,连忙避开身子,牛头一看,却是那个老女人。那老女人面目狰狞,恶狠狠的等着段盈姐弟俩。段盈吓了一跳,问道:“姑姑,您怎么了?”那老女人只说道:“出剑。”随后右手成爪之势朝段盈劈去。段盈连连避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老女人在石桌上将段盈的软剑一拉,扔给段盈,说道:“不出手,我便打死你。”段盈说道:“姑姑,您这是要……”段盈话未说完,那老女人已经扑了上去,所使得掌法非常凌厉,掌锋过处,令人胆颤心寒。
段盈心中纳罕:“不知道怎么触犯了她老人家,眼下若不还手,恐怕真要被打死了。”段盈剑法一绕,一招“凌影回首”刺出。那老女人一惊,随即发狂了般双掌卷扑过来,招式十分狠辣,强击段盈的薄弱部位。段盈挥剑和那老女人拆了数十招,段盈已经剑法不济了,毕竟她体力还未恢复过来,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处处退让。那老女人一掌拍过来,段盈实在无法避开,见掌锋扑向正面,一时吓得脸色煞白了。
那老女人的掌锋临近段盈的脸庞时,突然挥手一收,“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极为恐怖阴沉。过了许久,笑声变得哽咽了,只见她手中拿着一块玉佩,正是段盈身上所佩戴的。那老女人说道:“我怎么就说这东西看着眼熟,没想到还真是了。”段盈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声问道:“姑姑,那是我的玉佩,有什么不对吗?”
那老女人喝道:“不对?不对的地方多了,你们是蜀山段家的人。”段盈听到那老女人歇斯底里的吼叫,有些害怕了,说道:“不……不是……”那老女人说道:“刚才的招数不全是段家剑法吗?哼哼,段家的人我不救。”说完将玉佩扔给段盈,从段皓身上拔出银针,跌跌撞撞的出了山洞。
段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见那老女人出去了,本想追上去,可是段皓身上的银针被拔出,全身疼痛难忍。段盈连忙坐在床边,握住段皓的双手,输送内力给他镇痛。
令段盈一直揣摩不透的是,为什么那位老人家对段家那么憎恨,似乎像是段家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人家的,只是自小就从没听说过我们段家有得罪过谁,向来在江湖上口碑都是很好的,那是不是因为《火麟图》呢?段盈一时难以想明白。
时至傍晚,山洞中一片寂静,段皓终于在痛苦中慢慢睡去。段盈也略休息了一会儿,便起身往洞外走去。段盈站在洞口,这才发现这座小岛并不是很大,四面环海,渺茫的一片,生了许多孤寂。段盈心想,那位前辈肯定在这岛上住了好些年生了,这番孤独寂寞一定掩埋了心中不少伤心往事吧。
段盈走出山洞来,这才发现,原来山洞位于岛上中峰的山上,虽然中峰并不是很高,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