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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危机50
“将军，他们可是明月国的老百姓！我求你了，将军！你放过他们吧！”
“将军，快下令吧！”……
至流脸色苍白，他觉得全身发麻，喷出了一大口血！
至流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本想忍，可是他没有子蛮和子莱那样无情。//可就在至流刚想下令，令所有人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第一个下城的士兵突然悲愤之极地大喊了一声，他横刀自尽。
这种煎熬，天地难受！
城下的士兵愣了一下，可是他们却连看都没有看那边一眼，接着他们又开始杀人。可是此时他们已经早泪流满脸。
“住手！住手！快叫他们住手！”至流有气无力地说，他知道此时他不能倒下去，可是他却还是昏死了过去。
“住手！将军有令，你们别再杀了！”几个军官领着人赶紧往城下冲。
城下的士兵全都停了下来，他们愣愣地转过身，一个个地朝耀环城跪下，一个个地开始自尽……
太惨了！
“你们这些混蛋都不许死！都别死！”有个军官哭着大叫。
可是一切都晚了。
这些士兵下城就是为了死。
更可怕的是，城下的百姓拿起士兵们的刀剑，也开始自尽……
将士们连滚带爬地冲下城，他们冲上去抢老百姓们手里的兵器……
羲中站在哨楼上，他亲眼看到了耀环城下所发生的一切。
百甘痛苦地说：“大王！”
“退兵！”羲中极为平静地说。
羲中的军队撤兵了，而西城的城墙下却静如死地。
那些活着的人还不如已死的人。
一个军官慢慢地弯下身，他背起那个第一个下城的士兵，开始往城墙上爬。边爬，他喃喃自语地说：“好兄弟！好兄弟！你没白死！我会为你报仇！……”
其他将士赶紧上前去帮忙。更多的将士下城，他们开始往城里搬运尸体。尸体好办，可是那些城外还活的老百姓怎么办呢？
还好至流不久就醒了。经过这次昏倒，至流突然清醒了。他立刻下令，凡是城中的百姓，要是愿意离开的可以离开，但城里的将士都不能走。至流还亲自到城外去安抚那些百姓，他们可以进城找自己的亲人并离开。
城里的军民自动为那些自尽的士兵们送葬。他们是凶手，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把他们当凶手看。
几万人围在一起，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说话。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
士兵们的尸体被安葬在王宫，这是至流下的令。
至流站在坟前，他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其他人也都跟着跪倒，磕头。
磕完头后，至流却没有起来，他一直静静地跪着。此时至流的心里很平静，甚至没一点悲伤。
这种坦然令至流有了种从来未有的感受。这种感受很奇妙，奇妙到对生与死、得与失全部都能淡漠。
过了很久，至流才站起来，他看了看四周的军民，头也不回地走了。
随着至流的将令，西城发生的事很快就传遍了全城。
重重危机51
走或留？
这种生死抉择在此时已经变得苍白无力，甚至可以说是令人糊涂。//
但人和人是不同的。
在生与死的抉择面前，软弱与坚强并没有好坏之分。
很多耀环城的百姓陆续开始离城。他们知道留在耀环城是死，可是他们却不知道离开耀环城能不能活下去。尽管不知道，总比等死要强。
至流下令打开了西城的城门，他只让百姓们从西城离开。看着陆续出城的百姓，至流却在想一件奇怪的事。像至流这种人是不知道如何处置这种事的，他在想如果他是子莱会怎么做，可是想了一晚上，他也想不到办法。
一个人的离开能带走十个人的心。
好在这时候羲中没有趁机派兵来攻打耀环城。整整一天，离城的百姓越来越多。至流知道此时军心已经不稳，再这样下去，守城的军队随时可以溃散。本来此时他要召集军官严明军纪，可是他却没有这样做。他明白只有像昨天那些自尽的将士才能守城，要是没有这样的忠心，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任何的军法都无用。
此时的至流即有些心灰意冷可是却又爆发出一种无比的动力。
越遇难事越能显示一个人的品格。
至流是这种人，子莱是这种人，而子蛮也是这种人。
纵然是败，纵然是死，至流也要轰轰烈烈！
就在至流在西城上看着老百姓离开的时候，有卫兵前来禀报说有老百姓要见至流。
来的是一大群老百姓，这些人全是身强体壮的男丁。
来到至流面前，这些人全都跪倒，领头的一个壮汉大声说：“将军！我来前来投军。”
至流笑着说：“好！有兄弟这样的血性，我明月国必能战胜羲中。耀环城也绝不会丢。”
那人有些哽咽地说：“我不敢瞒将军。我们的家小全都出了城。这是大伙在一起商量好的。我们这些人代其他的兄弟们一起来见将军。我们这样做就是为了更好的守城。”
听到他这样说，至流很感动，可是他却又在想另一件事。这件事和羲中有关。那就是羲中为什么会这样做，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以羲中的本事，他完全能料到派百姓来劝降的各项利弊，再说他身边有那么多的能人。
至流想得没错，羲中敢这样做，他当然能料到这一点。就算他想不到，嘉亥也能为羲中想到这一点。
早在耀环城围奸至流和炙日所部的战役中，羲中和嘉亥就都深深知道了明月民的血性。正是因为这一点，羲中和嘉亥才会这样做，就算他们知道此时会有这样的结局也会这样做。
而羲中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这一点恐怕只有子蛮能体会得到，就连子莱和至流都无法理解。
这个原因很简单，那就是羲中要的不是耀环城，而是明月国，而且不仅仅是明月国还要明月国的人心。
像明月国这样有血性的国家，靠屠杀是不能征服民心的，羲中就是用这样的软硬兼施来获取民心。
重重危机52
放走城里的百姓，羲中就在向所有明月国的百姓透露一点，那就是他有爱民之心，有如此的胸怀。/
而光明磊落地攻打耀环城，也是以这样的方式征服明月国百姓的心，这样他们才会对羲中少一些愤慨。
羲中不愿意这样做，可是他只能这样做。他也想快，可是有些事快不了。
这可以说是卑鄙，可也可以说是大度。
虽然这一次从耀环城离开的大多数是老弱病残，可是这些人留在城里也有战力。他们可以作为守城军队后勤部队。一旦这些人同守城的军队一起作困兽之斗，羲中的军队也会受不小的损失。
秋然在安平城的败，白不和另天在云随城之战……这些事都在提醒着羲中。
只要耀环城能少一人，这样就对羲中的军队少一分威胁。
嘉亥临走时对羲中这样说，羲中也是这样想，他们不谋而合。
三天过后。
耀环城变得更加冷静了。想走的都走了，而留下来的全都是为了与耀环城共存亡。
在这三天中，至流已经派人把被砸塌的西城城墙暂时修补好。但这样的城墙根本经不起炽阳队的攻打。
至流料到为此时羲中定会派兵来攻打或是又作出些卑鄙的事来，可是羲中却一直没有动静。但此时至流却知道羲中为什么要这样做。此时耀环城守军的怨气正盛，羲中哪会蠢到此时来攻打耀环城？
士气是一种可操纵的东西，可是却又是种很奇怪的东西。上个时辰军队的士气正盛，而很可能不到一个时辰军队的士气就全无。
一座冷静将死的大城，这样的地方最容易磨灭人的意志。繁华和冷静的巨大反差甚至要比子莱所在的乐极城还要令人沮丧。
像乐极城这样的死地至少还有些办法可为，而这里再没有了其他办法。
而现在羲中在作什么呢？
他在做他该做的事。他召集百甘等将军前来议事。现在留在耀环城的全是羲中的敌人，这些人死心塌地地为子莱和明月国卖命，羲中绝对不会对这些人怜悯。就像子莱杀光洪家军的俘虏一样，羲中绝对不会放过现在留在城中的任何一个人，包括至流。
羲中了解至流，虽然他们并是朋友。既然至流不会降，那羲中就只会用最有效的办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这也是嘉亥的主意。
在走之前，羲中等人早已经为如何攻打耀环城仔细商量过，现在他们只是针对以前的计划进行调整。
既然要真打，那就要一鼓作气，毫不留情。
现在最好攻打的当然是耀环城的西城，至流当然会在那里安排大量的兵力。可是羲中的主攻的却并不是西城。
这就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