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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儿,醒醒。”耳畔传来声音,还在睡梦中的紫阳听得,表示不是在叫自己,接着睡。谁拍自己的脸来,紫阳睁眼,便见近在咫尺的朱隶溪的脸庞。时光轮转,刹那间,恍然回到昨日。她不由的,木木的唤叫了一声:“隶溪。”
朱隶溪只觉心间某个深深的角落被触动了下。怎觉……那般熟悉呢?
见他愣怔的神色,紫阳才从迷糊中猛然清醒,有些无措的我,我了半日,却未能我出个所以然。
朱隶溪不由轻笑出声,沉着声音替她解围道:“太阳出来了,快看。”
紫阳就驴下坡,放眼看向远处的天,只见鱼肚白正慢慢泛起,太阳渐渐露出他的脑袋,染红了小半边的天。
望着这样一幅景色,紫阳不由的起身,向着它所在的方向迈了几步,定住了目光。
她望着太阳出了神,却不知,身后的他,望着她也失了神。
他不知,这个他生命中忽然出现的女子,为何会成了他渐渐时不时的想起。让他,已再不复,昨日的他了。
嗯,待到那日,他定要娶了她。
如今,山清水秀,良辰美景的,他要做的……是要……吻她,以此来表明本王之心意?
朱隶溪轻咳一声,向前迈了一步,走至她的身旁。极尽温柔的唤叫一声:“茵儿。”
紫阳转过脑袋,便对上他柔软的目光。只觉……所有的记忆抽离,世间只余了面前的他和自己。
朱隶溪不由的愣怔在了她痴迷而温暖的眸光间。鬼使神差般的,俯下了身,然后……鬼使神差般的,就吻了上去。
她配合的温顺乖巧,似乎……并无拒绝之意!这……很好!
他的唇,紧贴她的唇畔。辗转间的唇齿相依,熟悉的味道,是让她迷惘和无比留恋的。
金灿灿的阳光映照在脸上,暖洋洋的袭人。游离的心神,这才回归。紫阳退后一步,逃离开这种让人迷失的蛊惑。
“你昨日说的惊喜是什么?”紫阳忙寻了个话题,已打破这份奇怪的暧昧尴尬。
他目光蕴喜,牵过她的手,走向崖畔。他的手指向远处的堤坝,道:“见到它,你想到了什么?”
紫阳不解。
朱隶溪便接着道:“济南的地势处在堤坝之下。”
听之此话,紫阳的神色不由一变,“你是……是想决堤放水。”
朱隶溪嘴角微勾,漾出淡淡笑意,透着自信满满。
此计一出,怕是宋安之再难敌。紫阳不由眉头蹙紧,必须速回济南,告知宋安之这个消息。可紫阳的想法,刚冒出,就被朱隶溪瞬间打破。只听得他冷声吩咐同来的兵士:“生狼烟。”
狼烟,今日便是他决堤放水之日!
“待到济南城攻下,进可攻退可守,则天下可得。”朱隶溪对着脚下苍茫山河,意气风发,转而又温柔的对着她道:“茵儿的仇,也便不日可报了。”
紫阳换下愁容,佯装出欣喜之色,道:“王爷说的极是,胜利已是指日可待。”
水流滚滚奔向济南城,晚了,一切都晚了……
紫阳这才清晰的意识到:她是大岳德宜公主——朱紫阳,而他是叛贼燕王——朱隶溪。那么清楚明白,那么的界限分明。
她,不可以再糊涂了。
***
济南城内,卢炳文,宋安之,徐胜,盛安和路柴都在房内,几乎每个人的脸色都是一张一模一样,极为难看的苦瓜脸,连平时不知愁滋味的宋安之也是紧锁着眉头。
朱隶溪决堤放水淹济南城的这条计策实在是太过毒辣厉害,这一方面造成南军战斗力严重下降,因为他们不可能一边游泳一边打水仗,另一方面他也摧毁了南军好不容易重新建立起来的守城斗志。
若再无办法,济南城不多久怕是便要失守!
宋安之叹了一口气,道:“如今之势,看来也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何办法?”路柴露出兴奋之色,急切问道。
宋安之却是未有喜色,一脸肃穆的道:“可能太过冒险,但为今之计,也就只有如此了。”
路柴受不住他婆婆妈妈没完没了的叨叨大白话,粗着嗓子催道:“公子有什么办法,就快说吧!”
“我的办法便是,让一千人前去诈降。以此为筹码,要求燕王单骑入城接受我等的投降。待到他进入城内,我们便设计活捉了他。”
“可燕王为人心思缜密多疑,他如何会相信我们的诈降,又如何肯愿意单骑入城呢?”盛安提出心中疑问。
“这便是这个计划的冒险之处,要让燕王相信我等是真的投降,就必须由卢将军亲自带兵前去。”
“不行,这样将军就极有可能有去无回了!要诈降,我去!”徐胜赶紧反对道。
“安之说的没错,要让燕王相信就必须我亲自前去。”卢炳文说道。
“将军,这未免也太过冒险了。”盛安也反对道。
“难道你们想济南失守!”卢炳文反问道,随即笃定的道:“如今这是最好的办法,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你们不要再反对。”声音平和却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将军……”徐胜还想劝,却被卢炳文伸手拦住了,徐胜余下的话就被他的这一手势给生生咽了回去。他知,说再多,都是已是无用的了!
卢炳文见大家再无异议,便对着宋安之道:“安之,你且将你心中计策细细道来!”
***
卢炳文带一千兵士前来投降!紫阳听得此消息时,脸一瞬的转白。
细思几分,不由更为震惊。师父绝不会投降,那么……这是宋安之的计策。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紫阳打住平儿劈头盖脸的问,吩咐了声好好待着,便去往了燕王营帐。
燕王营帐之内。
紫阳刚刚踏入,便听得卢炳文甚为坚定的道:“这次我亲自领兵前来投降,由此燕王便可得知,我军投降城心可表。所以,我等也希望,王爷能够单骑入城接受投降,以聊表您的诚意。”
这便是,宋安之的计策。待得燕王单骑入济南城之时,便活捉了他!
朱能喝道:“大胆,竟敢要求我们燕王单骑入城接受你们的投降,如果你们其中有诈怎么办?”
卢炳文不慌不忙,一脸难看的反问道:“将军是在怀疑我军投降的诚意?”
“朱能,不得无礼!”见朱武还要说话,朱隶溪赶紧冷色喝道,且随即换了副神色,温颜相待卢炳文:“将军见谅,朱将军并非怀疑南军投降诚意,只是担心我的安危罢了!且恕本王无礼,为何要我单骑入城,还请卢将军给个合理的解释。”
“我们只是希望,能够为一个充分信任我们的人卖命!如果燕王敢单骑入城,那么其足可以说明,燕王相信我等。也只有如此,我卢炳文才敢带着我南军众将士,誓死追随燕王!”
朱隶溪定定的看着卢炳文,眼神中带有几分犀利的探寻,卢炳文坦然对之。几秒之后,朱隶溪一笑,颇具威仪的道:“好!今晚本王便就入城!”
“多谢王爷信任。”卢炳文拱手谢道。
朱隶溪随即吩咐道:“郭墨,你且将卢将军带下去好生招待。”
郭墨回了句是,便与卢炳文两人出了营帐。卢炳文在经过紫阳身旁之时,停了步子,说了一句话:“还是萧公子有先见之明。”
紫阳朝其微颔首,表示回应。先见之明?宋安之此话之意,可是让我们趁此时机,赶紧逃跑。
“军师,对此你可有何异议?”
神算子张道宇别有深意的目光看了一眼紫阳,眸光犀利之中似含世俗所不常见的光亮。紧接着,他的目光转向前方,淡然飘渺似不见一物,悠然语气,缓缓回道:“属下认为,其可信。”
紫阳出言想劝,可话至嘴中,却再也出不了口。
朱隶溪,若此番你死了。我朱紫阳,这便去陪你。一命抵一命,也算还了你对我的情分,我对你的亏欠了。
如此思来,紫阳便也就了然了。
第二十六章 诈降
待所有人皆走了之后,朱隶溪便缓缓起身,踱着悠悠的步子朝着紫阳走去,眉目含笑,似若春风。
“你怎么来了?”他问她道。
“这般的大事,自然是要来瞧瞧的。”紫阳打哈哈的回道。
“那你觉得,此事可信否?”
紫阳沉了眸子,随即定然点头道,“八分可信吧!王爷,当真要冒险一试?”
“本王从刀光剑影中走来,险象环生了多少次,得出了一个道理。”说话间,他已携过她的手,去往一旁椅子上相对而坐。
紫阳不由问道:“是什么?”
“怕死者,得不了这天下!本王只有不怕死去生,贪生则只有死!”朱隶溪的语气沉着坚稳。
是啊!万事……他只有拼死一搏。他没有退路可走,若取不得这天下,他的结局,便就只有那一死。所以,不顾生死勇往直前,是他无选择的选择。紫阳思及此,问道:“倘若王爷的父亲不造反,王爷可还会反?”
朱隶溪沉吟片晌,不答反问:“茵儿可曾有厌恶过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