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抽出信,足有七八张信笺,头两张是新纸新墨,后几张却是有一些年份了。
沧帝随意瞟了几眼,仅凭这几眼就收住了他的眼,神情一下认真,一目十行,唰唰翻页罢,那原本和气的脸孔,在时间的流逝中,一丝丝的,一寸寸的变铁青起来,眼里的难以置信,就如翻起的海浪——
这样的情景,曾经发生过。
就在这个月初,沧帝在朝堂上接到南诏急递,说是萧王把城池送回南诏的时候,皇上也曾怒冲云霄,当场就把那本急报扔下了金銮殿。
相作比较,皇上今朝的怒气犹为的惊急,于是,所有人都心惊胆颤起来,也不知道萧王到底给皇帝看了什么,气得皇上鼻子几乎冒烟,一张脸黑成了煤碳。
“皇帝,怎么了?”
太后忧心忡忡的问。
沧帝不答,一双如火炬似的眸子,下一刻抬了起来,直直的盯上了金晟,一字一停,咬牙而问:
“这些当真属实!”
金晟抬头,平静的对礼:“不差毫厘!”
“很好!”
这一声“很好”满是愤怒之色:
“你倒真会送礼物……倒是真会挑时间!”
这份礼物,具有十万分的杀伤力。
金晟垂眉恭答:“父皇不肯见儿臣,儿臣不能亲自奉到您跟前,只能挑在今日送上,倘若扫了父皇的兴,还请父皇见谅!”
一顿后,又道:“父皇息怒,儿臣知道父皇看了会动气,这有违儿臣献礼之初衷——今日是父皇大寿,合该是高兴的日子,若情怕这份礼惹您不高兴,故让儿臣将她送的寿礼一并备上,以博父皇宽心一笑!”
的确很不高兴,沧帝满心怒气直冲九天,胸脯气起伏不定,恨不能将某人碎尸万段……
边上的清贵妃想凑上来看,到底是什么令皇上如此气怒交加,关切的问:“皇上,您怎么了……”
得来的是一记冷如千年玄冰似的寒眸,沧帝竟将满心怒气使到了她身上。
她看着心弦直颤,畏怯,强颜一笑:“什么事儿惹您这么不开心了?”
清贵妃眼尖的看到那两叠的整齐的红贴本上,写有两字:“婚书”。
沧帝的目光也在同一时刻被那“婚书”吸引住了注意。
这是两本属于北沧皇室特有的婚书,大红的贴身,金描的迟体字——唯一与众不同的是,这两本婚书,看上去很是陈旧,就像是已经存放了很多年头了一般,而且有点眼熟。
心头的大怒因为这两本“婚书”而稍稍有所压制。
按着北沧的规矩,婚书上必须有家中长辈的签名,以示认可,这桩婚事才算真正成了。
金晟此时此刻送上婚书,不可能是想让他在动怒的情况下去签什么名,证什么婚,肯定别有深意。
“父皇,您且先翻开看看吧!或许这份惊喜可消父皇心头之怒!”
“惊喜”两字被刻意咬的很重。
所有人都在翘首而看,想知道那是怎样一份“喜”。
殿堂上每个人都看得分明,接下来的一瞬间内,一抹惊异的狂喜在沧帝本来拧紧的眉目上溢开来,就像乌云密布的天空上骤然就亮出了一道灿烂的阳光。
沧帝显格外激动,竟失态的豁然站起来,目光唰的直盯金晟,失声而叫,却是惊喜交加的: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宴后,儿臣自会让她行前来尽诉前因。父皇,您还是先看看那本永修邻邦之好的国书吧!”
“国书?什么国书?就是这本帛书?”
“正是!这是她为您备上的大礼!”
沧帝闻言,忙将那轴锦帛铺于御案上,细细一读,自是一番意外的喜悦飞上眉梢——
这竟是一份汉伦蛮族与北沧,以及旃凤、云藏五大部落签定的修好之书。
汉伦蛮族汉伦草原上一个大部落,远在云藏草原的外围。北沧北部有部分领地正好处在旃凤、云藏草原以及汉伦草原中间。
这汉伦部族虽也是游牧民族,但生性凶残,好武好斗,最爱骑在马背上去各族各国边境生乱滋事,常常来如风,去如火,这番居然能来主动修和,怎能不令沧帝欣喜。
抬头时,沧帝脸上已带满赞许之色:
“好,好,真是好极……这果然是一份叫朕欢喜的贺礼!金晟,如今汉伦可汗身在何处!”
“回父皇,正在儿臣府中与他失散多年的女儿欢聚……本来儿臣是想请他进宫一起赴宴的,不过,若情说,今儿个父皇保不定要处理家事,还是过两天再来谈论国家大事比较妥当!”
偌大殿堂,乐曲早散,一些人开始低声私语,皆在疑惑,皇上和萧王到底在打什么哑迷。
沧帝这才想到了刚刚正在大怒的事,精神恍惚了一下,觉得是该先把这不耻的家事处置掉才行:“也对,是该清理门户了!”
目光所到,威利之目深深往清贵妃身上瞄了瞄。
清贵妃抚着胸口,是好一阵心惊肉跳。
当下,沧帝亲自去扶金晟起来,面对满堂朝臣命妇投来的疑惑,他高声言道:
“众爱卿定不解朕与萧王所议何事,个中因由,朕稍后再论其中道理。今日百官云集,佳儿佳妇尽数在跟前,趁此良宵,朕有一事宣布,那就是立太子一事。此事因朕之任性,已空置多年,如今,朕年岁已高,而国事繁忙,日久之下,每每感觉力不从心,故已拟下诏书,于今日定立太子。张全,请诏书,当场宣读……”
此话一出,手一拍,便有内侍捧着一锦盒呈到皇帝跟前,取出立储诏书,沧帝亲自校看了一番,点头令张全去宣读。
清贵妃原在担心会发生意外波折,生怕皇帝会临时改主意,待见得诏书,方重重吐了一口气,顿时眉飞色舞。
有人喜,便有人忧。
太后见诏书,脸色顿变。
“慢着,皇上,你想立谁为太子?”
沧帝没回头,只淡淡道:“母后想知儿臣立谁为太子,现下听了便知分晓……张全,念……”
张全应声转身,朗朗百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奉先帝遗诏登基以来,已近三十年,凡军国重务,用人行政大端,朕未至倦勤,不敢自逸。论文治武功虽不及先皇先帝,但朕自认为还是个明君,上不辜负列祖列宗,下不愧对满朝文武、天下百姓,如今朕已入花甲之年,储君之位,不可再空缺。
朕纵观诸皇子之中,二子宽厚有余,无奈霸气不足;三子虽才思飞扬,却是生性闲散,难担大任;四子文才武学都有所长,却无帝王心胸;五子俊才傲骨,却不喜束缚;六子年幼,不作考虑,唯皇后嫡出之皇长子金不离,人品贵重,深肖朕躬,文可治国,武可护民,今立为皇太子,望诸位皇亲贵胄尽尔等所能,辅佐太子,承我北沧盛世大业!
钦此!“
这样的结果,震惊全殿。
满朝文武百官皆以为,此番得位者必是清王殿下,不想,皇上意属的居然还是萧王?
奇了,既然皇上属意萧王,为何会对萧王如此冷待呢?
果然是帝心不可测。
这对于金晟而言,既在意料之中,也算意料之外。
他俯在地上,静静的一笑,眼角忽觉得一酸,既欣喜,又伤感而歉然。
原来父皇一早就选定了他做继承人——这个决定,并没有因为他白白送掉城池而有所改变,倒是他有些小人心了。
双手高高托起,金晟接过张全递来的诏书,无比虔诚的道了一声:“谢父皇!儿臣定当对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群臣见状,山呼万岁,同时冲领着圣旨缓缓站直的一国太子行大礼相贺。
清贵妃瘫倒在地上,玉脸上是一片惊骇之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太后又惊又怪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乎有些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想让皇帝立金晟为太子,他迟迟不肯,只因为这个皇长子是采秋的儿子,他便无视了他的优秀。
“好好好……好极了,皇帝,古来便有立长之说,这事,早二十几年就该决定下来了!”
这番可痛快了,可扬眉吐气了。
“不该是这样的,皇上,皇上,您之前说过的,您要立暤……”
清贵妃脸急巴巴扑上去想问个究竟,可是,她话没有说完,一个巴掌,将她重重的甩开。
“李清儿,你想朕立暤儿为太子是不是!”
沧帝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地上的女人,眼里尽是痛恨之色!
是的,清贵妃这是第一次看到皇上用这种杀之而后快的眼神看她——盛宠了这么多年,皇上从不曾冷言利语的凶过她一句,今儿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的憎恶她?
“皇上,您之前……”
之前,她明明看到皇上亲手写下诏书要册立金暤为太子的,最后还是她替皇上往诏书上敲的玉玺印——怎么事到最后,完全走了样?
“对,朕有一段日子是想立暤儿为太子,可惜,他摊上了你这么一个母妃,生生断送了他的机会……内侍何在,传朕旨意,即日起,削去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