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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儿,你家主子的心太大,他装着天下,就装载不了一个女人最简单的愿望。
“他是做大事的男人,就不合适做我的男人。
“我会离开,那是迟早的事……
“其实,我最最羡慕如儿了:能得一个一心一意怜惜自己的夫君,这是女人最最幸福的事!”
就像跟自己的久违的朋友在说贴心的话,紫珞没有避讳的跟她说出了最真的心声。
景如听着发了好一会儿呆,只觉这个主子心如明镜,把什么都看得明白,也很了解王爷,却也被她口气中的坚绝所吓到,心想,王爷要是真错过这么一个女人,那真是一种难以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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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晟去了宫里就没有再回来。
近晌午时分,外头的园子里热闹起来,不知是谁带了一梆子人走过,似乎要往什么地方去。
紫珞觉得精神爽多了,已下榻,不想自己胡思乱想,便让胧月挑了本书,倚在窗前看,听到声音好奇的抬了一下眼,往外看去,但见清一式的宫婢内侍排得整整齐齐的往南大院的大门进来,手上或端着托盘,或抬着什么贵重的器重往襄园的旁的另一处小阁院里进,络绎不绝的,排成一条长龙。
有老嬷嬷在那里吆喝着:“小心些小心些,这些东西,全是老祖宗亲自往金库选的,要是弄坏了,那个责任,谁也担不起……”
园径上,大团大团月季开的正艳,不少奴婢围在花坛边看,皆在私下议论。
“听说,这些宝贝物件儿全是老祖宗赐给桦主子的,那边的小园已经改名叫桦心小筑了……”
“是呀,改了名,已换了一块金匾,上头的字还是太后亲手提写后让人镌刻镏金的呢……”
“嗯,今儿才听人说起,原来昨儿个王爷进宫去就是去谈具体的婚礼细节的。按老祖宗的意思似乎是想让王爷早些娶和桦小姐的,但是,谁让我们家王爷是那么的疼七公主,硬是不肯抢了人家的风光。”
“唉,多好!这么体面的嫁人,能让太后亲自办置嫁妆,多有福气!做女人做到这个份上,那真真的是光彩的紧!”
“啧,你羡慕呀……”
“哪个女孩子不羡慕?要是我能如此风光一回,死了都甘心呢!”
“你们听说了没有……”
“什么呀?”
“听说太后嫌天鉴司选的日子太远,可能会先让桦小姐住进来,所以今儿才有这么多的人来帮衬打点桦心小筑。保不定,这一两天里就会有位倾国倾国的美人儿住进来呢!”
那些个碎嘴的小婢女们全在门口处张望,低轻的议论声伴着清风,悠悠的传过来。
紫珞放下了书,心头一震,发呆起来。
胧月守在边上,瞧见小姐脸上现出淡淡的不快,看的脸上发青,眸子生怒,手中拧着绢帕,恨不能上去将那些器物全给砸了。
他又要娶妻了!
一个一个的娶,一个一个的糟蹋,一个一个的遗弃,他心里就这么心安理得的么吗?
唉,一个南院住了三个有名份的女人,一个北院搁了两个几乎被遗忘的小妾,西园中也有两个,一个是刁蛮任性的小丫头片子,据她自己所说,是将来最最有资格坐上正妃之位的小表妹,一个是曾经宠在身边的女人。
呀,光数数身边,就是七八个女人!
光这些个女人,每夜一个,轮一圈,那就得一个星期——
要是轮到一个,他都扑上去就像那天吃自己一样的把人吃尽抹干,那得有多强悍的体魄——啧,再这么娶下去,终有一天,他会死在女人身上!
紫珞心头邪恶的想着,那股子没来由的气儿,在心头绕圈圈呢,说有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这王府,太污浊了,之前还可以忍受,现在真真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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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们瞎了眼了不成,都不看看这是什么人的,居然敢拦道儿?”
心头正恼着,一句利叱传了过来,是一个老嬷嬷在训什么人,就在自己的园门外。
“姑娘见谅,属下等奉王爷之命在这里守着,谁也不让进!”
“杨谱,我是奉皇太后之命来的,这里头赐的,全是上等的药草,老祖宗得知岚妹妹病了,特意让太医院的人挑了使派我送来的。我进去看一眼岚妹妹,放下就走!”
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线儿在园子里响起来,甚是好听。
剥开珠帘,紫珞皱眉的放眼望去,但见一个穿的鲜艳华丽的少女,罗裙曳地,佩珠缀玉的煞是惹眼,正站在园门口,一身雍雅的浅浅在笑。
杨谱听到是太后的旨意,也就不好再拦,便让人进来。
不一会儿阁楼上传来了脚步声。
紫珞觉得头疼,这些个女人,干嘛来折腾她?
本就恼着,烦着,现在还想上门来踢馆子是不是?
你要进王府,你就进呗,为嘛还来扰她清净?
她压着那股子气儿,心又一想,人家上来了,不可能不见,想到这宫中礼仪多,烦的紧,自己既然身子弱,躺着不行礼,却是正常的事。于是,她示意胧月扶自己到香妃榻上倚坐下。
很快,香儿进来禀报:“千桦姑娘来了!”
“嗯,请千桦姑娘进来吧!”
伴着一阵珠翠声响,进来的是一个青春正艳的少女。
好多年了,儿时的千桦长什么样,紫珞都快忘了,只记得那女孩子长的很清纯秀致,如今这长大的千桦,一入眼,的确标致,这盛装之下的女人若不美,那一定就是个丑八怪了。
她应景的漫声赞一声:“千桦姑娘是吧……啧,真是漂亮。王爷能娶到姑娘,当真是艳福不浅……”
金晟是有女人缘,娶的全是美人坯子,可惜这些个美人儿都一个个遇人不淑。
一顿,又道:“凌岚身子不爽,不能行礼,失礼之处,还请千桦姑娘见谅——月儿,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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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桦也是深深一睇那坐在紫玉榻上的病美人,一脸淡静,淡笑中果见几分苍白色,说的前半句话,并不像是真心的赞啧,反露着几丝嘲弄之色,一声“千桦姑娘”更是带进了满满的疏离之色。
若是识眼色的,就该叫她一声姐姐才对,都快进门了不是!
第一印象,这女子,很不给面子。
没关系,自己回敬过去不就行了!
她莲步生姿,浅笑而来,目光四下一转,:
“妹妹不必客气,我坐一下就好,妹妹身子不爽,本就不该来打扰的,今儿来,我是想来看看桦心小筑还需不需要另外添置什么,顺道来看看妹妹,不多留,日后同衾为姐妹,齐心服侍王爷,我是后你们进门,年纪却比你们长,总该来和妹妹们先见个礼的!
“嗯,这里有一些女孩子常用的上等胭脂水粉,权当是千桦的见面礼,另一些药材却是老祖宗给的,老祖宗听说你为了帮王爷办事,险些就搭了性命,心疼着,老人家特意让人去备了不少药材……来呀……把老祖宗赐的物件全给岚主子奉上!”
千桦没有坐,拍拍玉手,让身后两个婢女,奉上两托盘包在红纸里的药材来,迎面就是一骨子药腥子。
“这是百年的人参,这是千年的雪灵芝……这是……”
她在那里一五一十的介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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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笑笑,脑子里想到的是“顺道来看看”——这人如此的春光得意,又知道她病着,居然还穿的这么艳丽,还用红纸包药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来贺喜的呢——
啧,人家这是特意打扮了,也许是为了来见男人的,又或者是来跟她来攀比的吧!
“多谢太后赐药!凌岚谢过。可惜王爷不在,要不然,凌岚一定让王爷进宫去叩头相谢!哦,对了,今天这么热闹,听说是太皇给千桦姑娘来布置闺房呀,不知道有没有听错了,她们都说姑娘要先来王府住下……”
“可不,太后令我早些过来和大家熟络起来。北地的女儿皆是爽快的人,也不拘泥礼节,先住着,后大礼,那仅仅只是顺序上的事。我与王爷有着十几年情份,到今时今日终有个结果,他也高兴,急巴巴的要我来……”
说话时,抿嘴一笑,满脸全是女孩子特有的羞韵与欢喜。
她的那意思好像在炫耀吧,想暗示:她跟王爷早就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大婚只是先上车后补票下的一道程序,所以,先住进来极是寻常?
太过炫耀,那是心虚的表情,太着急的暗示,那更是有意在挑拨离间。
紫珞不动声色的一笑,一边吩咐胧月把东西收下,一边风清云淡的应了一句:
“千桦姑娘与王爷情谊深厚,入主萧王府那自是理所当然的,只是外头那些人是不是把老祖宗赏赐的东西送错地方了?怎么尽往这南院送?该送去东院才是?千桦姑娘你还是快去让他们停下来吧,找王爷问问清楚了再搬,省得搬错了地儿,到时,又是一番乱!”
千桦的脸孔豁然一变。
谁都知道东院是王爷的地盘,到目前为之止,除了“凌岚”,还没有第二个女人到里面睡过!谁要是能有一天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