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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雄眼看情势不妙,纷纷鼓噪了起来,但空明先前说了单打独斗,祝史仙击马已是损了空明颜面,若是再出手相助,只怕空明再没脸行走江湖了。这番耻辱,更胜于比武落败,是以群情激昂,也只能袖手旁观。
国旭内力贯注之下,铁杖重若千斤,空明额头汗水涔涔流下,他知道此战已是凶多吉少,只盼国旭走火入魔之虞,内力不能久用,支撑片刻,或有胜算,
再过片刻,空明内力枯竭,腿一软,单脚跪地,一手握刀柄,一手托刀背,勉强架住国旭,但眼看国旭面色如常,似乎毫不费力,心中不由泛起了寒意。群雄见空明已成强弩之末,鼓噪声反倒低了起来,都是暗暗想道:“不知道国旭武功还剩多少,咱们可不要自讨没趣。”
地上树影忽然抖了抖。一条白影忽然轻飘飘的从远处飞了来,如鸟翔,如鹰击,浑不似活人。群雄见那道身影不辨人鬼,都感到头皮阵阵发麻,只有武当派的灵冲道长露出喜色:“这是我的师侄乐晓晨!”
只见乐晓晨鬼魅般飞跃到国旭身旁,一剑击在空明的戒刀上,“叮”一声脆响,空明顿觉压力消失,挺身站起,国旭却是远远退开,众人见乐晓晨占了上风,轰然叫好。
乐晓晨适才一剑并非全力施为,岂料国旭竟是不堪一击,似与传言不符,抬眼望去,见国旭双腿悬空,竟是凭借双拐站立,心中明白了大半,淡淡道:“原来如此,可叫我失望得很。”
国旭接下一剑,胸口气血翻涌,调息半晌,仍觉内息运转大为艰难,不由暗暗忖道:“看来乐晓晨尚未尽全力,江湖传闻他练成纯阳功,即便我武功未失,只怕也胜算不大。”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此刻也不显畏惧,铁杖一扬,道:“请指教。”
乐晓晨踏上两步,冷然道:“今日杀你无趣得很,只要你能接我三剑,我便不管你的事。”国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昂然道:“是剐是杀,在下不会皱一皱眉,只盼阁下莫要留手,让在下死前快战一场。”
乐晓晨寒声道:“好大的口气,若不是陈谦卫已助你,或许我会帮你脱出此地,可惜……好,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接下这三剑!”轩眉一扬,长剑疾刺而来。国旭深吸口气,左拐猛的一震,插入地下三寸,右手甩开铁杖,拔剑迎上。“叮、叮、叮!”只听三声巨响,两股绝强真气的碰撞,激起了漫天尘土。
待得尘土渐消,群豪瞧得清楚,乐晓晨足下未动丝毫,连腰上悬挂的玉佩都无半点晃动,国旭却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单手挂在铁杖上,几乎瘫倒在地。乐晓晨点了点头,道:“好威猛的剑招,江湖传言你三剑击败李铭圣,想必用的就是这招吧,敢问此招可有名字?”国旭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几乎难以说话,运气了许久,方才勉强说出一句:“此招与我手中长剑同名,曰天外飞仙。”
乐晓晨森然道:“这一招,倒似乎与天意剑诀有几分相似。今日我遵守诺言,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希望下次陈谦卫会在你身边。”语气中蕴藏着无穷的杀意,国旭也是愣住:“他什么时候和陈谦卫有仇?”乐晓晨话一说完,身形展动,眨眼已遁去了。
群雄见国旭气色灰败,知他受创不小,已有不少人生出了挑战之心。只是不知国旭究竟还能支撑多久,若出手早了,难免在国旭手上吃个亏,可若出手晚了,这击败国旭的名誉就落到别人那里了,是以群雄看似斗志昂扬,其实也颇为矛盾。但毕竟今日来者,不少都和国旭结有生死大仇,为了报仇,便顾不得许多,出手邀战。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陈谦卫从昏迷中清醒过来,提了两次真气,知道已无大碍,赶忙跃起,跳出文心酒楼,见天已黑了,更是揪心,向路人询问之下,得知曾有大队人马出城,慌忙依着路径,狂追过去。
陈谦卫沿路看见不少马蹄印,却无血迹,料到多半是国旭骑马逃跑,以国旭的性子,今日竟会逃命,可见对方之棘手。陈谦卫此刻身法已提至极致,便如一道疾电,在黑幽幽的林间道路上闪过,较之骏马,也是不遑多让。追至一个岔路口,陈谦卫正想四下查探一番,忽见黑影一动,面前多了五名黑衣人。
五人分站五个方向,前后各有不同,陈谦卫脚下方动,对方立时一人走震宫,一人走乾位,似乎结成了阵法。
陈谦卫望着众人站位,眉头微蹙,扭头借着月色看去,蓦地恍然道:“原来是五灵散人到了,难怪这套阵法是谷烈所传。”再看几人似乎毫无反应,便微微笑道:“在下只知道五位是谷烈的跟班长随,可尊姓大名,却是一概不知,请赐教。”以陈谦卫武功,便是以一敌五也不算难,但他自然知晓,五灵散人只是想借着阵法拖延时间,自己若是强攻,反而入彀,当下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只盼对方分心,给自己突围的机会。
五人对望了一眼,点了点头,他们正是要拖延时间,能不动手是最好,一人便道:“在下虎迦威。”又一一指向其他人,道:“这位是江惟。这是汪垒。这是顾明。这是洪诛心。”陈谦卫脸色大变,指着远方道:“可那不是谷烈?”五灵散人竟一齐骇然,向后望了一眼。陈谦卫知道机不可失,危急关头也想不通为什么五人如此好骗,当下深吸一口气,急冲而出。
身形才动,虎迦威、顾明二人已同时扑上,陈谦卫见二人来势甚猛,不敢大意,斜身避开,同时右掌蓄力以待反击,只是对方一招打出,两人早已退开,洪诛心、江惟抢了上来,两人合力往上一挡,架开陈谦卫的手臂,不知是谁绕到背后,一脚踢向他背心。陈谦卫发觉自己脚步稍慢,已陷入阵法之中,这阵法一旦推动,攻势便源源如潮,短时间内决计攻不破,心中焦急,“铿”一声掣出剑来,欲要以兵刃之利强攻出去。
忽听远方传来粗豪的吼声:“住手!”一道瘦小的身影飞跃而来,竟几步穿入阵法,“唰唰唰”三刀,合上陈谦卫的剑法,将五灵散人迫开。陈谦卫呆了呆,随即大笑道:“文兴宇!”
虎迦威脸色一变,怒道:“文兴宇,你当真要叛变你五位师父吗?”文兴宇摇了摇头,笑道:“我怎么敢?陈谦卫,你赶紧走,我稍后便来。”陈谦卫点一点头,飞一般去了,迎面击来两掌,都被文兴宇挥刀挡下。
顾明望着文兴宇,脸色铁青,喝骂道:“你这忘恩负义的东西,为何倒戈相向?”文兴宇淡淡道:“徒儿今日来,是有几件事要询问师父。”洪诛心喝道:“你问!”他们五人虽怒发如狂,但也知道文兴宇拦路,陈谦卫是决计留不住了,与其徒劳追赶,还不如在此困住文兴宇,也算是让国旭少了绝大臂助。
文兴宇笑道:“陈谦卫说,他在郝玉成身亡之日见到了五位师父,还看见了五位师父搬运走郝玉成的红货,不知此事当真吗?”五灵散人脸色都是一变,目中透出森森寒意。
国旭在夜色下,已不知激战了多少场,高手接连参战,但国旭雄伟的身子始终屹立不倒。他越战越是力不从心,手下虽不留情,但已很难重创对手,加上上来动手的人都极精乖,只拆上个几十招,眼看不敌,便自行退下。群雄见国旭无力伤人,胆气更粗,一个接一个的出手,如此既不算围攻,坏了江湖规矩,又可稳操胜算。
成家昊看着场上,见国旭面红如血,出招无力,分明是强弩之末,然而竟接连败了四、五个武功与自己不相伯仲的人物,心中骇然:“不说往昔,便是今日之战,也可以让国旭轰动一时,老子若是宰了他,三江派必定声威大涨!”只是自觉没有必胜把握,心意一转,忽然生出邪念,拍了拍祝史仙的后背,向被捉住的宫长王琦方向使个眼色,接着从旁人手中借来一把长剑,笑着走了出来:“国旭,你曾留字‘剑神一出血汪洋,屠尽世间阎罗将’,让中原武林同道颜面尽失。我本用刀,但今日就借剑一用,取你项上人头,要你知道,谁才是当世剑神!”
国旭每场比斗前,对方总有这一番场面话,他早已听得厌了,当下不耐道:“废话少说,来吧!”铁杖展开,他虽早不复当年之勇,但杖影飘飘,招式严密,出手凌厉,成家昊使剑不惯,反倒渐落下风。
祝史仙看着两人过招,冷冷一笑,拿起长鞭,一鞭抽在宫长王琦身上,然而宫长王琦不是寻常女子,性子坚韧,知道自己呻吟,必使国旭分心,便紧咬牙关,一声不吭。祝史仙毫不手软,一鞭接着一鞭,每一鞭都打在痛处。宫长王琦终于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国旭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