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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办事,都讲个程序,你们帮里的人今天应该都已经押回长安受审。
而你们这些帮中骨干,先要由我们审问,再移交刑部,如果有必要的话,恐怕大理寺还要过问。
麻烦哪,李兄,实在是麻烦。我猜你或许不怕死,但死之前如此麻烦,岂不是做个麻烦鬼。
洪老夫人现在年纪大了,又中了你老爹的诛心之术,哎呀,哎呀,我真不知道李承宗当初是怎么想的,怎么就。。。。。。”
田子瞻喋看似休的还要说下去,天元夫人几次想打断,都插不进话去。哪知马安科竟然起身回头道:“你不用多说了,有什么就问吧。”
天元夫人和梁书同相视一笑,没想到田子瞻一番唠叨竟起了作用。
田子瞻向天元夫示意,退到一旁,天元夫人道:“马堂主,有一件事你可以放心,虽然你身属绿林,但并参与重大事件,这种罪名可大可小。”
天元夫人说到这里,略顿了顿,续道:“有些话我不再多说,我想你会明白,我们只想知道一些事情。”
天元夫人命人将牢门打开,梁书同闪身到了前面,微一展身,护住天元夫人正位,田子瞻早从另一边滑进牢里,双脚不丁不八,站在马安科身侧。
天元夫人摆摆手,道:“请马堂主说说吧。”
马安科心中烦乱,心中不知前途如何,稳了稳心神,道:“我想大部分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也好,我就从头说起。
我今年刚过三十,入黑顶娇龙帮好像有六、七年了。我老家在岭南,我父亲。。。。。。,我养父马照远,原来是岭南道贺州五行门的副门长。
自我懂事起,养父便一个人带着我,从没见过我母亲,他也从来不说,我问过几次,后来便不再问。
每年八月份,我养父都会到南边的赤土国去,那是蛮夷聚居之处。我问起他,他总是和我说去见一个朋友。
我从小学本门的功夫,也没有再拜其他的师父,学了十几年,自觉得功夫不错,便出去闯荡江湖。
后来有一年,我接到老家来信,说我父病重,便回家探望。等我到家的时候,他已经病故了。
老管家请了好几个大夫看病,吃了几付药,都没什么结果。我养父的症状很奇怪。
心悸,失眠,多梦,遗泄,时不时的惊叫,外界稍有动静,便吓的缩做一团。
说话也不清不楚,大夫说这是肾气大虚,心肾不交。但奇怪的是,我养父一人独居,鳏夫又哪来的这种病。”
天元夫人和田梁二人对视一眼,也均感奇怪,田子瞻隐隐觉得和李承宗有关。
马安科续道:“我其时还不明就理,只当是得了怪病,回到家便葬了他,变卖了家产,远远到北方来闯荡江湖。
再后来遇到帮主,他约我入帮,我想有个帮派做靠山,总是对行走江湖有利,便入了黑顶娇龙帮。
入帮后,他对我甚是关照,还传了我他的功夫,我在黑顶娇龙帮里不出两三年便做到了流云堂堂主。
帮里虽有很多人对我并不服气,但我当时年轻气盛,以为自己武艺虽非高强,但办事精明,做个堂主有什么了不起的。
后来才知,原来是借了帮主亲子的力度,可笑,可笑。
帮主对我关爱有加,我也有所感觉,似乎没什么合理的解释,但当时不明就里。
再者,我主管消息传递,常年在外,往往一个人行事,常不在舵中,也就不愿多想。
三个月前,帮主吩咐要绑架安阳王,我先是有些吃惊。因为以往从没做过这种‘生意’,更何况是针对一国的亲王。
但后来一想,只要事情做的干净,也就可行。帮里老人儿大都知道帮主的身份,他原是先皇李治的亲子,后来不知为何流落江湖。
此事他也和我说过,我起先不太信,以为是自抬身价,攀附皇族。后来高堂主等人也曾提起过,这才大概信了。
知道帮主唯一的心事,就是除了安阳王,并且不只是杀了他,还要让他尝尽苦刑。
第十二章 审问4
我在安阳王府外到处查探,虽有所获,但总是没什么实质上的进展。若说刺杀他还算是容易,但要是绑架,但难的多。
正心灰意懒时,逐渐得知了安阳王和南平郡主的事。这事在长安城里知者甚众,我先前虽也有耳闻,但并不以为这是刺杀安阳王的途径。
后来在暗中观察南平郡主多次,觉得此女性情坚毅,做事狠决,实可利用。
就尝试接触,终于有一天,我把她领到僻静所在,冒险慢慢说了我的意图。
万没想到,这南平郡主居然允诺,我欣喜之余,心里也不无疑问。但看她神情语态,又不像做假。
她说刺杀安阳王并不容易,却可以提供她哥姐的起居规律和常到的处所。
我向帮主回话,帮主沉吟半晌,终于改变主意,先刺杀安阳王子女,令他伤心愤怒,也不失是一种手段。
若不是早知道这南平郡主与安阳王大为不和,便将她也杀,只是杀了她,安阳王未免暗中得意。”
梁书同向田子瞻偷眼看去,田子瞻眼望地上,似乎发呆了。
梁书同轻轻捅了他一下,田子瞻头也不动,微微摆了摆手,继续双眼望地,又似乎望出去很远。
马安科道:“南平郡主提供的消息确是有用,帮里派好手杀了安阳王一子一女,我们却丝毫没有损伤。帮中弟兄提起这事来,担忧之余,都面有得意之色。
那一天帮主叫我去,问这南平郡主是否可靠,我便说了前情。
帮主这人平时做事多疑,顾虑颇多,而且心狠意冷。安阳王虽仍有其它子女,但即已打算惊蛇,再要行刺,是难上加难。
帮主总是觉得这南平郡主年轻激进,又不是我们的派系,与我们合作只是互相利用,终是不可靠的。
她又是女子,万一有一天嘴不严,将事情说了出去,虽说不怕,但总是麻烦。
当时平顶山已建的差不多了,若是被朝廷盯上了,不免辛苦付诸流水。擒拿安阳王的计划也要受到影响。
帮主利用南平郡主之后,其实是想过河拆桥,杀了她心里也安稳。以后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
能利用上南平郡主,这种事毕竟少见,可一不可再。我和那南平郡主也无甚交情,杀了就杀了。
那段时间,帮主正在抓紧练万相神功,可能出了些叉子,有些走火。再者帮中硬手大都不在,帮主一时无暇去计划刺杀南平郡主的事,这事儿便缓了一缓。
本来事情到此都如平常一样,并无异常变化。但我偏偏在这之前,正赶上我养父祭日,我便回老家祭祖。”
马安科说到这,停了片刻,接着道:“人生多变,真是人生多变。我怕耽误帮中事务,途中连换快马,回家以后,家里原来的老管家也来了。
他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和我说起往事,啰里啰嗦。我本不喜欢听,碍着面子,也只好听着。
听到后来,我便自己上了心,因为我越听越奇怪,但越听似乎又越明朗。
老管家说:‘少爷,当年老爷得病真是惨,吃了多少付药啊,也不见得好。唉,人哪有不得病的,人吃无谷杂粮嘛。我这些年,腿脚也大不如前。
以前我拿个七八十斤的东西,那是不成问题,现在十斤也拿不了了。
老爷是好把式啊,在别处不敢说,在咱们乡下,谁不知道马照远马拳师。
可惜,年纪也不太大,就得了这么个病。请了多少大夫也看不好。
后来请来了咱们那最好的陆大夫,陆大夫号脉号了很久,然后就摇摇头。
陆大夫说这个病倒不奇怪,心肾不交什么的,唉,我可也听不太懂。
陆大夫说这个病都是纵欲之人才有的,常常贪恋女色,留恋床第之间,唉,少爷,你可以色字关上多多留神哪。
常言道:“色字头上一把刀嘛”,可老爷没有夫人哪,我来咱们家的时候就没见过夫人,也不敢多问。
老爷是武人,可能是金刚身,不娶妻,生了少爷你以后可能老夫人就病故了吧。以后不再娶了,也是夫妻情深,自是不再续弦。
那年少爷你在外闯荡,老爷还没病哪。那一天家里来了个客人,相貌儒雅,颇有气派,脸上还有颗贵人痣,也不知是哪一州的官大人。
这人说是老爷的旧交,但两人交情我看不深。那人来了,老爷也没叫我沏茶。
两人在屋里谈了很长时间,又吵了几句,我在外面听不清,也听不太懂,好像提到过什么人,也不是什么的,我哪里知道了。
后来客人走了,老爷第二天就病了,老爷身边常带着的那个木匣也不见了。
老爷一病起来就厉害得很,常常在半夜里惊醒,我去看他,他就怕得躲在床里。
说起来怪不好说的,我呀,就常看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