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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没多停留,向着火光最盛的地方狂奔,刚到近前就遇上了刘柱:“怎么样?这是什么地方?火能灭么?”
刘柱摇头:“火势太大,里面已经烧得只剩空架子了,听说是北蛮人的粮草所在,是城内百姓烧的。如今也只能想法隔着火,不过到别处去就是好的了。”
连翘点头,看刘柱安排人去挖沟隔绝火头,又问:“李贵呢?”
“他去追击杀完人放完火就出逃的北蛮人了,气得够呛。”刘柱答道。
连翘又问:“那些人出城了?”
刘柱答:“刚才还没有,这会儿不知道。”
连翘转身吩咐:“去看看李将军追到哪了?要是敌军出了城就不要再追了,关好北城门,命李将军立刻带人布防!”有人领命前去。
她在这里看了一会儿,又往别处去,到几处火大的场所看了,看着下属想法灭火,城内百姓在把自家的火灭了之后,有些青壮也赶来帮忙,看见靖北军的军士们都是痛哭流涕的感激,连翘让刘柱负责灭火,自己带着人去安抚百姓。
她让叶吹萝等人也各带着人,分头去城中百姓居处宣抚,又让他们警惕防范有奸细留下来,特意每队分了一个细作小队的人跟着。自己则往烧的比较厉害的地方走,见着百姓就温声安抚,说只待剿灭了残余的北蛮人,就命人帮他们重建家园,请大伙安心等待。
这时城门外的战斗也已经结束,孟世爵留郑状元打扫战场,自己和张明、钱阿旺带队入城,刘柱带人来接,迎着他们先到了原北蛮主将的指挥场所,“元帅。各处城防都已经布置完毕,旗帜也换上了。李贵出城追击敌军,连将军已经命人去令他回返,北城门也暂时关闭了。”
“连将军在哪?城中火情如何?”孟世爵问道。
刘柱答:“连将军在城中安抚百姓,城中一共有十余处起火,除了几处北蛮粮仓和将官府第火势太大之外,都已经灭了。”
孟世爵听了点头,当下又详问布防,并在各处城墙守卫增加了兵力,最后说:“命其余各将官约束下属。寻城中空地扎营休息,用过干粮就早些安歇吧,明日还要修补城墙。重建民居。”传令兵领命而去,孟世爵又让张明、钱阿旺和刘柱也休息,“你们累了一天了,都去歇着吧,这里似乎有地方可以睡觉。吃点东西,先去睡吧。”
他们三人都跟北蛮人战了一天,确实都有些累了,不过李贵还没回来,也都有些担心,张明就说:“我先去接应了李贵回来吧。”
“不用。你去休息,我另派人去,放心。”孟世爵叫杨九带了五千人出城去接应李贵。自己则带着人到城中巡视。此时已经快到子时,因为还有穿梭往来的军士打着火把,城内倒还亮堂堂的,能看出民房的破败和街道的坑坑洼洼。
清远在北蛮人手中十余年,竟变得破败如此。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的,若早知如此。也许他就会早些举兵来攻。尤其当看见痛哭着欢迎靖北军入城的百姓的时候,他更是心里酸酸的,这些城中的百姓很多都衣不蔽体,脸上手上黑漆漆的,看起来瘦弱疲累,似是受了许多苦痛。
当一个颤巍巍的大娘端着一碗水走到孟世爵跟前的时候,他更是眼眶都有些红了:“大娘,你慢点,我们来晚了,让你们受苦了。”
大娘把水碗送到孟世爵手上,抬手摸了一把眼泪:“不晚,不晚,老婆子竟能活着看到赶走北蛮人,真是再也想不到的事,你们辛苦了,快喝口水歇歇。”
孟世爵示意王七扶着大娘到一旁坐:“您也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大娘,您本来就是清远人么?家里都谁在?”
“家里啊,没什么人了,儿子被拉去修城墙,再也没回来,儿媳妇被那些畜生抢去了军所,也没再回来过,就剩老婆子自己了。”大娘说这些的时候一脸木然,似乎苦痛哀伤的情绪都已经被无奈的现实冻结起来,再表达不出来。“我是清远人啊,我们家从清远建城的时候就在这,当年城破的时候,公公婆婆和我那老头子都去了,我带着孩子躲在地窖里,可是有什么用呢,唉,你们来了就好了。”
孟世爵被大娘话里深沉的悲哀击中,好半晌都没说出话来,他咬牙深呼吸了几次,才说:“大娘,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人来给你修房子,您儿子回不来了,我们这些人就是您的儿子,会给您养老的!您别担心,日子会好起来的。”
说完让人留下来照顾大娘,自己大跨步往前走,他此刻的心情和连翘一样,虽然终于取回了心心念念的清远,可却没有半点的喜悦在心。这显然只是第一步,这座千疮百孔的城市,还有城里苦难深重的百姓,都需要他们今后更加用心的去修补和守护,他们肩上的重担更加重了。
连翘正站在北蛮驻军的军所前面安抚群情激愤的百姓,他们想一把火烧了这个集中了他们心中所有愤恨的场所,可是连翘看着这座破败的城市,却觉得不应该这么败家:“乡亲们,大伙不要着急,这里必然是不能留下来的,可是大伙再想想自家的房子,若是就这么一把火烧了这里,是不是太可惜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是不是都是大伙的血汗换来的?”
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连翘回头看着一排一排的房子,又回头看看百姓:“当初北蛮人在的时候,这些是北蛮人的,可现在我们回来了,这些就是我们自己的!请乡亲们放心,明天一早,我就让人在这里拆房子,也请乡亲们来一同动手,将能用的东西拿回去自用,先把自家的房子收拾好,大家说,行不行?”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低声商议,正在这时,铃铛带着一队人从里面出来,走到连翘跟前低声叫:“将军,”又指了指身后,悄声说:“里面有一些幸存者。”
连翘回头去看,见大多是女性,顿时明白过来,这时聚集的百姓也看到了那些被救出来的人,有的认出了亲人,凑过去相认,一时大伙都围了过去,出来的女子都呆呆的,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抱着亲人失声痛哭,整个场面顿时被悲愤笼罩。
连翘只觉得自己的心钝钝的痛,她让人送那些人回家,百姓一时只顾着这些亲人,暂时忘记了烧军所的事,都跟着一起回去了。旁边的属下看连翘回身望向军所,就说:“将军,拆了多费事啊,不如让百姓们搬进来住。”
“要是你的姐妹被人掳来这里,然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你的兄弟被赶来这里做活,出来的时候只是一具尸体,你肯住进去么?”连翘不回头,反问。属下无话可答。
连翘叹息一声:“对他们而言,这里就是他们最憎恨的地方,是不能够再存在下去的地方。传令下去,命牛柏所部在此扎营,明日吃过早饭就开拆!”又问:“李贵有消息了吗?”
属下答:“还没有,元帅已经命杨九去接应了。”
连翘皱眉:“这么久还没消息?”不会有什么变故吧,她带着人去了北城门,登上城头向北看,却并没看见什么,只偶尔会从风里听到一丝丝声音。再回头望向城内,大部分的火都已经熄了,流动的火把也越来越少,大家都去休息了,直到此时,连翘才意识到,她终于站在了清远城的地界上。
爹爹,哥哥,我来了,你们还好吗?连翘不知不觉泪湿脸颊,娘,我终于到了这里,我把清远从北蛮人手里抢回来了,我为爹爹和哥哥报了仇,您高兴么?
夜风微微吹来,却没有任何声息,连翘若有所失,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旁边的铃铛从袖子里抽出一条绢帕,悄悄递给了连翘,连翘接过来随意擦了擦脸,又回头望向北,“好像有马蹄声。”
铃铛也侧耳去听,果然听到了连串急促的马蹄声:“是有,是李将军回来了吧?”
马蹄声越来越近,城门上的守军打亮了火把往城下看去,很快就有一队骑兵奔到了城门下,城上守军喝道:“来者何人?”
“是我,杨九!李大哥受了伤,快开城门。”
连翘听出是杨九的声音,看见后面回来的队伍正是自己人,就让开了城门,自己带着铃铛下了城头,到城门处迎接,杨九很快就奔了进来,连翘眼尖的看见他身前歪着一个人,问道:“李贵怎么了?”
杨九这才看见连翘:“连将军,李大哥中了北蛮人的埋伏,肩上中了一箭。”
连翘皱眉,也不及问别的,让他快带李贵去治伤:“到军所那里,牛柏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