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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儿,可还生我的气?”
猫儿正色道:“若生气,你让我掴一巴掌回来?”
娆汐儿身边的婢女狗仗人势大喝道:“放肆!公主启是尔等贱民所能愚弄的?”
猫儿不甚在意地拍了拍娆汐儿的肩膀,笑道:“和你开玩笑的,过去就算了。”
那婢女与娆汐儿素来贴心,当然明白自己主子是何等烦猫儿,于此卖弄地出头道:“把你的脏爪子拿开,还不跪下请求公主原谅?”
花耗的虎目扫去,却没等他发作,花锄已是不悦地开口道:“汐儿姐,你的丫头太放肆了。”在大家眼里,花锄虽是三娘的孩子,但娆汐儿却对其最为照顾,若得了花锄喜欢的宝贝,自己即使喜欢,亦会送给花锄,所有,在下人眼中,那花锄便是得罪不得的金贵人物。
奴婢听花锄斥责自己,垂下头,不再言语,
娆汐儿装模作样地轻声训斥奴婢:“还不给猫儿小姐赔礼。”
奴婢听了娆汐儿的话,明白自家主子并不是真正训斥自己,那语调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认,于是公微微屈膝,却是看都不看猫儿,大牌得很。
花耗冷哼一声,转身进屋。
大家陆续而入,三娘的脸上布满愁云,连叹息都都变成了一种哀怨调调。
猫儿走在后面,那奴婢坏心眼地想用脚踩猫儿的罗裙,猫儿瞬间回身,冲那奴婢咧嘴一笑,举起拳头景砸了过去!
婢女惨叫一声被打翻倒地,当即由口中吐出了一股浊血与两颗不坚固的板牙。
众人瞬间停住脚步,折返回来,正看见猫儿一边放下袖子,一边教训道:“想你猫爷我混江湖时,你还不知道窝在那个犄角里哭哭鼻子涕花呢!想偷袭我,扁下你两颗门牙,让你再犬吠不止!”
婢女呜咽着满是血水的嘴,泪水与口水齐齐混合而下,颤巍巍地爬到娆汐儿脚下,含糊地嚎叫道:“主子,为巧儿做主啊,巧儿命虽卑贱,但打狗也要看主人啊,主子。。。。。”
猫儿打了个饱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掐腰笑道:“你怎将自己与狗同化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过,你若是狗,也是条恶狗。”
娆汐儿脸上一阵青了阵白,想她现在贵为娆国公主,哪个不是敬着来?眼下这奴才被打,虽然死了也无所谓,但却是打了她自己的脸,让她以后如何立威?
娆汐儿越想心头越气,努力控制下三分尖锐,开口道:“猫儿,你我虽然情同姐妹,但下人的脸也是脸,你就这么毁了这丫头两颗门牙,让她以后如何嫁人?我贵为娆国公主,定然不允你如何放肆的。再者,你已经许配了人,却还做少女装扮,更是不守妇道。如今管束你将那些粗野不温顺去掉,也是为你好,免得它日你夫君一纸休书弃如敝屐。
猫儿转过清透的眼,快语道:“你不也没梳已婚发髻,又来管束我做什么?”
娆汐儿被人点上死穴,她本就是趁花耗处于昏迷时主动献身,此时她一直心有余悸,如今被猫儿这么一说,她心中有鬼,自然如被踩了尾巴般乍起。当即一捽袖子,惨白着脸,大喝道:“来人啊!把这不服管教的刁妇拿下!杖责二十,警其出言不逊,侮辱本公主!”
吴宰相派来保护娆汐儿的护卫大步上前擒拿猫儿,即便明白是公主无理,也不得不出手。这些护卫原本在来离国的路上与猫儿混了个哥俩好,如今真要抓人,心中难免不舒服,只想着在落板子时轻点,随便拍打二十下糊弄过去就好。
花耗虎躯一震,挡在猫儿面前。
猫儿站着没有动,单是将那圆滚滚的眸子转向娆汐儿,眼中含了一丝不容小视的犀利,朗声道:“虽然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是很喜欢,但娘说你是妹妹,让我照顾你,我使不会欺负你。你现在变了好多,让我越来越不喜欢。怕有朝一日,你照镜子时,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你会说,却让我听着觉得恶心,若不是看在三娘的面上,你当我有饶了你?”
娆汐儿被气笑了,人也呈现了癫狂状态,喝令众人上前,就如同爱到袭击般尖锐大喊:“打!打!给我打他!狠狠地打!”
花耗与花锄伸手周旋,却不想猫儿根本就没有躲闪,任由娆国护卫将自己抓住,只是笑望着娆汐儿,如同看一个小丑般不屑。
娆汐儿本就心中有鬼,如今被猫儿这么一笑,直觉得汗毛竖起,紧张兮兮中竟觉得猫儿已经知道自己顶替她身份的事实,整个人犹如惊弓之鸟般变得神经质,脸色惨白地叫嚷着让侍卫重责猫儿,往死里打!
三娘一把抱住娆汐儿如刺在身的腰肢,泪眼婆娑地跪下求情道:“汐儿小姐,汐儿小姐,你不能这样啊。。。。。。”
娆汐儿每每遇见猫儿三言两语都会顷刻间失去理智,她一心想让猫儿死,就如同被灌了执念般失去理智。如今又见三娘为了猫儿跪自己,心中所以更甚,人也瞬间抓狂,竟一所推开三娘,在恨极中扭曲着狰狞的面孔冲向猫儿!
在娆汐儿推开三娘的瞬间,却不想用力过猛,竟将老弱的三娘推倒在地,一脑袋磕碰到院子中的石桌上,顷刻间额头血若泉涌,身子缓缓滑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中。。。。。。
猫儿睁大眼睛,一下挣开侍卫束缚,快速扑到三娘身旁,大声唤着:“三娘!三娘!”
三娘的血染了大半张脸,神智已然不清。
猫儿的心跳仿佛停止,望着那那殷殷的血流,颤声吼道:“大夫!快找大夫!”
娆汐儿在看见三娘那大片的血痕时,变得瞬间呆滞,仿佛被点穴般无法动动小指,就连心都僵硬了。
花锄红着眼睛飞奔出去将大夫找来,花耗将三娘由猫儿怀中抱起,大步稳走进入三娘房间,将其小心翼翼地放一了床上。
大夫终是赶来了,去只为三娘续了一口气。
三娘缓缓张开眼睛,扫眼屋子里的人,望向花锄,撑着虚弱的身体,沙哑道:“锄头,不怪。。。。。。不怪汐儿,你要记得,她什么时候都是你姐姐。”
花锄攥紧拳头,红着眼眶,是紧抿着唇,重如千金般点点头。
三娘望向花耗,眼眶湿润,缓了两口,红微地出气道:“耗子,三娘。。。。。。对不起你和猫儿,你。。。。。。照顾好汐儿。”
花耗虎目朦胧,铮铮铁骨男子汉屹立在三娘床头,终是在三娘殷切期盼的眼中费力地点下头,算是允了。
三娘望向娆汐儿,缓缓伸出手,唤出了多年来藏在心里的名字“小篱。。。。。。小篱。。。。。。”又用另一支手抓住猫儿冰凉的小手,急切道:“猫儿,三娘对不起你,
小篱是。。。。。。”
猛然惊醒的娆汐儿尖叫一声扑到在三娘身上,“娘!”
三娘身体一颤动,胸口气息一滞,就这么张着嘴没出口的话,缓缓闭上布满交错皱纹的干瘪眼皮,在身体的解脱中,不晓得是否还会有禁锢灵魂的枷锁?
火烧灵堂三娘逝(三)
三娘死了,连她未曾说完的话也一同被葬在地下,将那最真实的秘密隐藏在了皑皑尸骨中。
花锄披麻戴孝,跪在临时搭建的灵堂。
花耗和猫儿虽然不是三娘的儿女,却一直视三娘为母,亦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让花锄在这份空荡下,有了两份可能相偎的温暖。
娆汐儿贵为娆国公主,不可披麻戴孝,只着了一身素白,静静地立在一侧,低垂着脑袋,没有人看清她此时的表情。
三娘虽说是楚府的下人,但前来祭拜的人却令人想也没有想到。
曲陌来了,香泽公主来了,就连银钩也来了。
曲陌与香泽公主先到,望着神色憔悴的猫儿,曲陌心中一痛,欲上前一步,香泽公主却是先一步过去,轻声唤道;“妹妹,三娘仙逝,不可太过悲伤,免得伤了身体,公子与我都要担心的。”
猫儿抬起头,有些茫然地望着香泽公主。
银钩一拢白衣走来,随手取了麻衣,披在身上后,站在猫儿身边,对香泽公主说道:“不劳公主挂心,娘子自然由我来照应。”袍子一掀,人也陪同猫儿一同跪下。
香泽公主没见过银钩,但关于银钩那风流的大名她却是早有耳闻,今日一见,竟被那人的一言一貌给威慑住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但见一身白衣的银钩却与曲陌的若仙飘渺不同,竟活生生将那白衣穿出了一份妖魅,犹如优伶翻转的水袖,眼神潋滟间皆是令人无法抗拒的魅惑之态。但你若细看而去,那人却若放荡不羁的清风,只是冕着眼,含了丝从不肯停留的轻蔑扫着你,让你觉得有些羞形与色。
香泽公主微欠身子离开,忍住了回头去看一眼的冲动,只觉得那人地自己有些莫名的嘲讽意思,转而又一细想银钩所说的话,那人竟称呼猫儿为。。。。。。娘子?!
香泽脚下一顿,满眼不可置信地转身望向银钩和猫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