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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叫他如何和淑贞开口。
他站在那里,看着病房里的两个人,心里难过,但是也知道,这个婚自已肯定是要离的,她就是闹自杀,他也要离婚。
正想到这里的时候,淑贞抬起头来,看到是他。她也没有什么表示,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眼神从他的身上飘过去,继续空洞的看着屋子的某一个角落。
邓建国知道淑贞看到了他,便笑了笑,走进房间里去。
他走进来,叫了一声,淑贞?
淑贞没有应他,对于这个男人,她已经彻底的绝了望,以前她无数次原谅他,无数次对他重新充满希望,以为他会改,他会回头,可是事实上,他却一次又一次欺骗她,伤害她。
这一次呢,更可怕,小三拿着离婚协议书上门来逼宫,小三拿着她从前的珠宝来告诉她真相,那些珠宝不是他赌钱输掉的,而是他为了哄小三开心,从她这里骗走拿了去给小三的。
淑贞想到这个,才会心如死灰。走上自杀这条路的,她被救醒。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来看他,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他才像个没事人一样地跑过来,她因为先前的心如死灰,所以对于邓建国现在地反映也没有什么伤心的,一个人心死了,再大的伤害。也就没有什么反应了。
淑贞继续空洞的盯着某个地方,邓建国看她没有反应,只得又叫了一遍。
淑贞?
淑贞没有反应,邓建国的声音却惊醒了一旁睡着的小木和小林,小林抬起头来,看到是邓建国。立马就冲上去,对着那铁柱一般的身坯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才来,你才来,你还是人吗,是你逼死妈妈地,邓建国,你不是人,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小林的泪水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为了妈妈不值。心中气愤难平,只觉所有的信念都没了。所有的美好的东西都不存在。她恨透了面前这个男人。
是他用极其无耻地行为。让她明白了,什么天长地久。什么忠贞,什么承诺,什么海誓山盟,什么白首到老,什么知错能改,什么责任,什么家庭,都是骗人的。一分不值。
他整个毁了她的信念,她从小对爱情,对家庭的信仰,全部土崩瓦解,现在她的心里只有绝望和恨。
邓建国用两只手紧紧扣着小林的手,身体往后退,防她踢到自已,一边说道,小林,你听我说,爸爸是真的有事————
有什么事,你还不是跟那个三在一起,邓建国,你敢和那三在一起,我会用我一生报复你,让你寝食难安,哪怕我作贱自已,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小林恶狠狠的说出来,她的小脸因为气愤变得通红,整个人在邓建国的手里挣扎着,两只手被邓建国地两只大手抓住,她全用脚踢着,邓建国躲不过去,有几下被她踢到了。
好了,你不要闹事行不行,这是在医院!
邓建国对她大吼,小林一听更加生气,对他道,你知道这是医院,你知道这是医院,你知道妈妈为了你自杀,你他妈地到现在才来,你是人吗,你是禽兽,你禽兽都不如。别指望我会原谅你,我真想杀了你,我要是手上有刀,我一定杀了你!
淑贞的脸突然白了起来,孩子地话像可怕地咒语,她害怕的不是邓建国有事,而是担心孩子地将来,她知道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她的两个孩子,既使没有离婚,也毁了,小林因为挣扎,手臂上的衣袖脱落上去,露出细长乌青的手臂,孩子好像瘦了许多。淑贞想到这些天,因为她和邓建国的事,两个小孩所受的苦,无论如何,她不想让这种生活再继续下去,而指望着邓建国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那么,她能怎么办?她呆在那里,只觉得自已无路可去,看到两个受苦的孩子,只觉心如刀绞,她原想着为了两个孩子,她什么都算了,委屈就委屈,可是现在发现,两个孩子比她的要求还要高,他们不允许背叛,哪怕被背叛的人不是他们,他们也不允许。
大人对于生活绝望了,只想将就着麻木的过下去,可是小孩,因为纯真,对这个世界充满梦想,他们眼里揉不进沙子,因为心里有着信念和梦想,这个信念一旦过早的碰到血淋淋的现实,过早的破碎时,那个影响将是一生的。
很多人长大后,开始发现真实时,仍然会绝望,就不用说那些还在相信童话的孩子了。
淑贞躺在那里,她的身体还是没有力气,她看着他们父女扭打在一起,她只觉得自已无路可去,一个人在那里默默的流泪。
小木看到这一切,知道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淑贞看到小林的手臂,试着提高声音对小林道,小林,小林,让爸爸跟妈妈说几句话,行不行?
可是她的声音太微弱了,小林根本听不到,还是小木听到了,走到小林面前,一把拉住妹妹,对她道,妈想跟爸爸说几句话,我们出去吧。
小林才停了下来,她含着泪水看了妈妈一眼,看到淑贞点了点头,她才自已抹了泪,跟着小木走出去。
屋子里只有两个大人了,邓建国走到她身边。坐在一旁。
淑贞静默着,医院里很安静。还能听到外面走廊里小林的哭泣声,她痛苦地闭上眼睛,无论如何,她不能让自已的孩子这样受苦了,过去地伤害她无法补救,但是她不能让他们再伤害下去。
她一辈子软弱到现在,但是她不想再软弱下去。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让她彻底绝了望,她一分钟也不想再看到他。
邓建国看她一眼,说道,你现在怎么样?
淑贞知道他问的是她的身体状况,只能睁开眼,看了一眼他。然后点点头。她不知该说什么。她恨他,但是她已经没有精力了,恨也要是爱作为基础的,完全绝了望,连爱都没有了,要恨一个是很艰难的事情。
所以她连恨的精力和时间也没有了,她余下地,只有空洞和茫然,她的双眼是那样无神。那种眼神。仿佛是频死的人。
邓建国叫自已不要多看,他低下头。在那里思量着如何开口。
想了很久。邓建国不知淑贞心里真实所想,对她道。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我也不知说什么好,你为什么看不开呢,要是你能答应离婚就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我这些天也过得不好过。
他是个自私的男人,只想着这些天,自已也在受累,只想着小三在他面前哭,哭得那叫伤心欲绝,只想着她不肯离婚,她给他添了许多麻烦,只想着她自杀是一种很傻的行为,只想着她这样做绝对不是自已真的想死,如果一个人想死,绝对会死掉,不会像现在这样,又被救活,只想着她只是骗他地注意力,给他施加压力,无非是想拖住他,只想着要是离婚了,他就解脱了,他觉得他解脱了,就是所有人解脱了,所以不顾病床上的淑贞,说了那么一番话。
他说完那些话,就整个人不自觉的往后缩去,他害怕淑贞会狂风暴雨的打骂他,但是事实上却是一片安静。
他惊讶的抬起头了,原本向后仰的身子坐直了,凑近了点,看向病床上的淑贞,淑贞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邓建国松了口气,心里不再那么害怕,邓建国不知道,如果小林在面前,听到他说的这些话,肯定会拿刀来杀他,如果是从前对他还有着信心地淑贞听到这些话,止不定又是怎样地难过。
可是现在,淑贞已经知道他的为人了,他冷血,自私,什么只为自已着想,老婆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两个儿女在他眼里也抵不了一个酒吧里混地情妇。
淑贞心里一清二楚。
因为彻底地了解,也彻底的绝了望,她什么话都不想说,打骂还有什么意义,从前打骂过无数过,可是有用吗,没有任何一点用。
邓建国看着她,对她道,我劝你不要再要死要活地,你就是死了,我也会和你离婚,和她在一起,你没死,我也要和你离婚,你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我真的很累。我现在年纪大了,快五十岁了,一辈子也没有几年好活了,我们好合好散,我最好的时光都给了你,你就成全我,放了我吧。
他对她说着这些,还觉得自已很委屈。
淑贞看着他,突然觉得他很陌生。她没有说话,她现在沉默,不是因为舍不得他,而是在想着,离了婚,这个家不再完整,孩子怎么办,她现在只担心孩子,她知道一个完整的家,对于孩子有多重要。
邓建国看到她仍然是不说话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对她道,那你好好养病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淑贞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邓建国便站起来,站在那里好一会,然后大步走出去。
他走出去,看到小林和小木站在那里,他笑了笑,走过去,想和两个孩子说说话。
他刚走过去,小林却冲了过来,手里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