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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1班。
我没有看一眼。昭群在这个班。我好像是叹了口气,摇晃着走向楼梯。一个戴眼镜的男孩风一样穿过教室后门,从我面前一闪而过。我下意识地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我垂下眼睑,那是张昭群。他冲了出去,又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我们都没有回头。可我知道那是他,他会不会知道那是我?
我重又走上楼梯,用双手掩住脸。
“没什么,没什么。。。”
我从指缝里窥览这个世界,盛原在灯光下观察我。
“你是不舒服么?。。。还是累了?”
我吐出一口气,满面春风地望着他,献出灿烂的笑容。“没事啊,怎么了?”
他摇了摇头,说,“没什么。。。我看你脸色惨白。”
“有么?。。。”我又努力笑了笑,他点点头坐了回去。
盛原是我见过防御力最低的男孩,完全被温柔融化了。他慷慨陈词时,我总是报以微笑,安静地听他说。那些日子,有一种回到初三和昭群在一起的感觉。笑得太多了。
“那个。。。你不介意我做你同桌吧?”
盛原直直地看着我。我故意瞪大眼睛望着他。
“不会。。。我无所谓的。”我含蓄地笑了笑。
“我一定不会打扰你学习的。”他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人忍不住发笑,我用友好的微笑回应他。他也笑了,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我低下头也笑了。
这是一个新的开始。
盛原当真不愿打扰我,常常背对我。问问题时,他总是问前后桌,偶尔看我无事可做才会问上几句。他和我说的最多的是B1班的朋友,不免要提到张昭群。
“其实他挺讨厌张昭群的,张昭群话太多了,晚上总打扰他休息。”
“张昭群总是问我一些奇怪的问题。”
“我第一次和你说话,是不是张昭群过生日的时候。。。”
我不动声色地听着,记着。我很高兴能够从别人口中得到那个男孩的消息,他终于不再杳无音信。但我很担心,他向来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学不会和别人友好相处。我不愿意告诉他,我感到他在人群里只是一个附属品。我努力让盛原信任我,他果真就信任我了。
那天周明书突然来找我。他拿着一本书和一朵纸折的花,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书是他向同学借的,花是他为我折的。明书是个心灵手巧的男孩,会折仙鹤,百合,还有玫瑰。从前和他在一起时,他的手艺总让我叹服。
“这个送给你。”
我轻轻接过来,看了几眼。我和他纠缠了这么久,终于在一个月前成了恋人。
“喜欢么?我特意折给你的。”
我用幸福的笑容回答他。他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从来不爱笑。我拈着那朵玫瑰,看他心烦意乱地翻着书。雪白的纸张一页页飞快翻过,掀起的风托起了他额前的头发。
“同桌。。。你和周明书是不是。。。”
面对盛原突如其来的质问,我愣了一下,迅速狡黠地笑了。“我和他是初中同学,是朋友。”
盛原掩饰尴尬的笑容干巴巴的。“我经常看到他来找你。。。。没事。”
我盯着他,他也不愿再看我。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油然而生。这种感觉一直到盛原起身离开,还久久萦绕在我的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
、seven
她摇曳在昏暗的灯光里,影子狭长,像蛇舞一样晃个不停。她本人却静若处子,恬静得像一幅画。看到她平静的脸庞,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明明影子在随风飘荡,却感受不到风的踪迹。柊一定是有魔力的吧。
“柊。。。”我唤她。
她转向我。
“营溪。。。”
我不知所措了。似乎柊总是对我了如指掌,我却对她一无所知。她就好像传说中的通灵仙人,能够用无人知晓的方法窥视我的行动,洞察我的内心。柊不是一般人,我一直笃信。可她总是否认我的看法。
“有一天你会走出我的意料之外的。”
柊,其实我也在等那一天的到来,我也在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我们只是对视着,一言不发。
雪朝正在绣十字绣,是一朵紫色的桔梗花。她用力把针刺进去,再取出来,再刺进去。我进去的时候她抬起头看着我。
“你知道为什么这朵花不会变大么?”
雪朝高举手中的十字绣,针上却没有穿线。我微笑着走了过去,接过未完成的十字绣细细端详。一条条紫色的细线交错在一起,浅紫,乌紫,葡萄紫,蓝紫色。我的目光一一扫过,一条暗红色的线映入眼帘。血气猛地涌上心头,我一把把十字绣甩到一边,抓住雪朝。
“你是不是又扎自己了?还是用刀划的?”
我用力抓住她苍白的手,她颤抖的手心里布满了红色的血点。我顿时觉得怒不可遏。我瞪着雪朝明汪汪的眼睛,好像突然听到柊对我说,“她是你唯一需要保护的。”
我要保护雪朝。
“营溪,下一次我一定不会弄脏底布了。”
雪朝恋恋不舍地把十字绣放下,那朵花已经快绣好了。我把被子递给她,咧了咧嘴。
“快睡觉吧,明天我帮你再找些线。蓝紫色象征献身,一定拥有强大的魔力。”
雪朝点了点头,并没有看我。她盯着墙角,麻木的表情让我不寒而栗。我却笑了,尽管雪朝看不到,尽管这一切都让我觉得乏善可陈。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妈妈在客厅等我。雪朝休学后,妈妈常找我谈话。我们怕雪朝听见,又不敢走远,只好极力压低嗓音。
“雪朝。。。怎么样了?”
“挺好的。。。”
“这次考试要加油了,一定要考进前三名啊。”
“嗯。。。”
“早点睡,就这样吧。”
妈妈迟钝地挪着步子,那样子好像步履蹒跚的老人。她手里攥着一根碎布条,长长的裙子拖在地上。她没有注意到,裙边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小洞。我呆呆地望着她。
她忽而转身,对我说,“你。。。你一定要帮她啊。”
我点头。这种事情。。。 本来就是。。。我再清楚不过了,我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手机上有一条短信,是任天宁发来的。
“同桌,你知道李怅喜欢你么?”
作者有话要说:
、eight
又要换座位了。我盯着窗外雪一样的飞花,最后一次这么惬意地观赏了。李怅从昨天就在念叨换座位的事情,他似乎一直消息灵通。中午的阳光很好。我在想,那些花落了这么久,为什么还没有落光。
“同桌,给你了。”
李怅递给我一把金黄的油菜花,是他的朋友闲来无事去后院采的。他送我东西时总是说“给”而不是“送”,这不免让我觉得他是个物质主义者。我笑着接过这把金色,好像抓住一把耀眼的阳光。我抽出一枝,随手编了个戒指,煞有其事地戴给李怅看。他只是笑了笑,转过脸和同学说话去了。我拨弄着灿烂的油菜花,把它取了下来。
快到午休时间了,教室里的喧闹声渐渐小了下来。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拍拍李怅的肩膀。
“你,有没有想要同桌的人?”
我等着他回答。以为是某个他玩得很好的朋友,或者是那个和他做了三个月同桌的女孩。
“我。。。没什么想要同桌的人。”
听他这么说,我讪讪地转过脸。
“同桌,你想和谁做同桌?”
“我。。。我的话,也没有。。。。还不如不要换,多半会有一个讨人厌的同桌。”
他不再说什么,埋头做起题来。李怅好像不需要睡眠似的,总是睡得很晚起得很早,午休时也从来不休息。我也拿起笔做题。两人都默默无语。
班上寂静无声,那把油菜花在阳光下愈显耀眼,满身的金黄似乎往外溢,要掉了下来。外面粉白的花在和风中落个不停。今日午后的教室那么自然的宁静,仿佛带着光晕。
是我花了眼吧,可我明明这么清醒。
下午果然换了座位,旁边果然做了一个讨人厌的同桌。我又坐在了张昭群的后面,我后面又是那个黑眼睛的周明书。拉桌子时,李怅突然跑过来问我,“同桌,我和周明书换换座位吧?”我诧异地看着他,明白了许多。出于好意,我说,“你去问问他吧。”李怅点点头跑开了。
我漠然地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花瓣。这是告别,但不是结束。
我百无聊赖地伏在桌子上。桌子上刻着什么字母,但完全看不清了。这张桌子散发出的腐朽味道,以及上面斑驳的油漆都让人心生厌恶。这就是我初中时代的最后一张桌子了。
周明书在和我的新同桌聊天。新同桌很冷艳,但不乏口舌功夫。这就是我初中时代的最后一个同桌了。
“刚刚李怅要和我换座位。。。不过我没有答应他。”
我甚至可以想象出他是如何暧昧地看着我。于是我装作不经意地回头,用冷淡的眼光盯着周明书。本来兴高采烈的他瞬间冷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