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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顾身份,没有直接动手,此时恐怕已是尸横遍地了。由于听不到宇文垂的脚步声,不知他到底在什么位置,本来已经十分紧张的气氛,现在变得更加紧张,连曹猛宋清风这样久经阵战的老江湖手心里爷渗出了汗。令狐广觉得自己好像听到心跳声,却也无暇分辨是谁的心跳。
段家八人站在屋里,各持兵刃,看起来似有意,似无意,好像是布下了一个阵法,又似随随便便的站起来。其他人也来不及细看,江南担心吴氏兄弟,但却也不敢出去看,只是和鹤鸣手拉手站在一角。顾不得有旁人在场,他们的手紧紧握在一起,因为这可能是最后一次牵手了。
此时屋里人人紧张的呼吸都有些加快,各自握紧剑柄,只听段沣道:“宇文前辈,你武功之高,我等望尘莫及。前辈若是要动手,我等自忖不是对手,只好联手一搏了。”
宇文垂道:“好说!”众人听到他说话,但还是没听出他的方位,只感觉他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地方。
段沣又道:“我等不敢出门,还请前辈进屋赐教!前辈如是不敢进来,以前辈的身份,今后恐怕是不便再向我等出手了。”
宇文垂道:“这个自然,少顷我便进屋指点各位武功,我只需略加指点,各位就受益终生了,只不过要想发挥功效,只能等来世了。”说完,发出一阵刺耳的怪笑。
听到这句话,屋里众人都很是担心宇文垂进来,虽然人人是高手,多数都经历过不少恶战,但此时人人紧张,手心出汗,忐忑不安。江南心中逐渐想着无相心法,慢慢放松,渐入无我无人的境界。为了握剑,鹤鸣放开了江南的手,拔剑凝神,她深爱江南,能与他死在一起并无遗憾,反而不是很紧张。所以,两人的状态最佳。无论比武还是决胜,心中如果过多的去向谁胜谁败,那并不是一种最佳的状态。
宇文垂慢慢走进来,他没有施展轻功,大家都听到他的脚步声,对屋里的大部分人来说,那几步路的时间,像是几个时辰,几天,几个月一样,那么漫长,那么难熬。就好像他一进来胜负立分,有人几乎忍不住要杀出去。因为来了许多高手,曹猛等取消了点火同归于尽的准备,此时不觉有些后悔。
点火一炸,胜过如此煎熬!
一步,两步,三步……。
众人呆呆看着门口,洁白的月光映到地上,但没有人有闲情逸致去欣赏。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宇文垂终于走进来,手上并没有兵器。进屋后,他根本不提防有人偷袭似的。环视了屋内所有人一圈,“咦”了一声。然后又看了看江南,瞟了一眼鹤鸣,然后望着段沣。其他人好像根本不存在,不入他的眼。
众人暗暗运气,准备一击,没人开口说话。宇文垂就站在那,没有任何准备的样子,似乎并不想动手,姿势也很轻松。有人便想向他出手,屋里的人武功造诣都很高,也都身经百战,但却都不知道如何进攻。宇文垂似乎随随便便的一站,但却浑身没有任何破绽,让人不知如何攻起。这就是真正的高手,没摆任何架势,却胜过任何架势,大家都有些气馁,心中更加没底,而江南却从中有所领悟。
宇文垂道:“嗯,不错,竟然有那么多人慷慨赴死,倒是出乎我的预料,今日我就成全你们。各位武功都还不错,倒还值得我出手。”
群雄听他说话,知他将要发难,各自戒备,不敢对答,忽然眼前一花,人影闪动。曹猛大惊,他行走江湖多年,从未遇到这种局面,敌人好像突然消失,又好像无所不在,形同鬼魅。慌忙把剑舞成一片光墙,却未看到宇文垂如何出手,突然右手合谷穴一阵酸麻,光墙消失,曹猛只觉手中长剑已自不见。只听“叮、叮、叮”数声,点苍四剑的其他三人长剑落地,三人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眼里一片茫然。只见段家人对厅中的事却似视而不见,都是自顾自的在挥掌舞剑。只见一串人影围着段家众人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声息。然后是宋清风大刀折断,江南四鬼倒地,江南和鹤鸣站立处传来两声兵器相交之声。之后再无声息,宇文垂已然不见。曹猛的长剑钉在门槛上,那是一柄宝剑,此时缺了一个口,应该是江南的“寒霜”所伤。
第四十三回 恶魔出招分高下 神
屋里众人虽未互相交手,武功高下立判。曹猛虽然失去兵刃,但拆了一招,没有受伤;令狐广、孟威、韩瑶手上中了一剑,接不了一招,但并未受太大的损伤,武功稍逊了一筹;宋清风宝刀折断,气血翻涌,又逊一筹;江南四鬼受伤倒地,口吐鲜血,自然又逊一筹;这些人都没怎么看清宇文垂出手。江南接住一招,毫无损伤,鹤鸣接住一招,右臂酸麻,二人远高出众人;少林派高僧方悟,并未接招,看不出深浅,但看他满脸迷惘,崆峒派卫立,满脸仓惶,站在方悟身后,两人武功应该高不到哪去。段家八人神神秘秘,并未出招,却无人受伤,但大家回想当时宇文垂人影晃处,似乎始终有一股气流始终跟随着他,看来还是全赖段家人击退了他。
曹猛顾不得其实是段家招惹来的祸事,对段沣道:“段家武学渊源,人所不及,今日若不是诸位在场,我等死无葬所。”
段沣本以为可以缠住宇文垂,没想到他还是退走,而且若无其他高手牵制了宇文垂,宇文垂完全有可能向段家的阵法进攻,他们也可能会有损伤。此时不敢居功,谦道:“哪里,哪里!若无众位英雄联手,我等亦难保全。”说罢,众人救起江南四鬼,助他疗伤,还好众多高手在场,一来牵制宇文垂,所伤不重,二来运起内力,帮他推血过宫,三来各有治伤灵药,所以很快便无大碍。
江南忽然想起吴氏兄弟,宇文垂来时他俩正在外面放哨。忙出去看时,两人已被点中了穴道,点穴手法很重,若非在场的高手有不少,吴氏兄弟本身内功根底很好,那么他们不死也是残疾。众高手急忙施救,吴氏兄弟才缓过气来,但受伤不轻。江南四鬼道:“听说李神医就在南京,或能治好他们的伤。”
第二天,四处寻访,李神医名气很大,无论如何搬家,总是有人知道。令狐广准备了点苍派的名帖要去拜访,江南止住道:“我跟李神医有一面之缘,或许请得动他。”当下江南亲自登门相请,李神医便跟他赶来,看过脉,李神医道:“我已不准备再行医,这些年我看见过很多起药店抓错药的事,把本来不难治的病延误了,所以决定写一本包罗万象的药书。我本人不管看多少病人,也救不了几个人,如果写成这本药书,可以减少多少抓错药,救多少人啊!你们要是再晚来一天,我可是已经走了。”
江南道:“李兄如此宏愿,真是莫大功德,只是我的两位兄弟还望李神医费心。”令狐广见江南竟称他为“李兄”,而李神医也欣然受之,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传说中,李神医虽然不摆架子,但江南如此称呼岂不僭越?
李神医道:“这个自然,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是贤弟亲自相请。治好他们后,我就要浪迹天涯,四处寻访,一定要尽力写出一本最全的药书。”令狐广等更是一头雾水,李神医对江南称呼他为李兄不介意倒也罢了,李神医竟然也称呼他为贤弟?
后来李神医云游天下,遍访名医,终于写出一本药学名著,这本书现在也还是全世界的知名博物学著作。
李神医果然出手不凡,经他针刺、火罐、药石等综合治疗,江南等施以内功,总算治好了吴氏兄弟的内伤。两人联手确实厉害,居然接了几招,宇文垂发怒出了重手,当时又无段家的阵法牵制,所以两人伤得最重,几乎身死。
众人聚在一起,以防宇文垂再来,但等了多日,并无踪影。这天,众人又聚在一起商议宇文垂的事,段沣道:“宇文垂也许不会来了,以他的身份,对付我们这些后辈,一击不中,可能就不会再出手。”
曹猛道:“我也这么想,只是为江南担心,只有江南接了他一招毫无损伤,他可能会对付江南。江南武功很高,长相又俊美,很容易成为宇文垂攻击的对象。”说着他眼睛余光看见段澍淡淡一笑。难道段家有把握对付宇文垂,故意放走了他?现在顾不得被段家利用,为了江南的安全,只有依靠段家。忙道:“江南,你要不要去你义兄家住几天,你们很久没见了。”
江南看到了段澍和曹猛的样子,猜到曹猛为何如此说。但他和宇文垂拆了一招,鹤鸣也拆了一招,他感觉自己和鹤鸣联手,未必不能一战,而他不想依附任何人,所以说道:“点苍派的事还很多,等过一段时间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