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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先行撤退,然后交换彼此意见来拟定出对应方法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
那家伙他刚才说了什么话?说他一路培养了血盟骑士团?说他们一定能到达……?
「别开玩笑了……」
我嘴里无意识地漏出细微声音。
这家伙把一万人的精神关进自己创造的世界里,而其中不但已经有四千人的意识已经遭电磁波烧毁,他本人还在旁边看着玩家们按照自己所写的剧本,做出愚蠢又可悲的挣扎模样。以一个游戏管理员来说,这应该是最痛快的体验了吧。
我想起在第二十二层里亚丝娜提到关于她的过去。想起当时她靠在我身上所流下的眼泪。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自己创造世界的快感,而让亚丝娜的心受到无数次伤害、流了大量的血,无论如何我都没办法就这么退却。
「好吧。就让我们一决胜负。」
我缓缓地点着头。
「桐人……」
亚丝娜悲痛的叫声再度响起,我把视线朝向手臂中的她。虽然胸口有着像被直接贯穿过去的疼痛,但我还是勉强自己装出笑脸对她说道:
「抱歉。我没办法……在这个时候逃走啊……」
亚丝娜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似地张开嘴巴,但在途中便放弃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努力挤出来的微笑。
「你没有打算……要牺牲吧……?」
「当然……我一定会赢。用我的胜利来终结这个世界。」
「知道了。我相信你。」
就算落败而被消灭,妳也一定要活下去——虽然很想这么说,但终究还是说不出口。我只好一直紧紧地握住亚丝娜的右手,来取代这句话。
放开她的手之后,我把亚丝娜的身体横放在黑曜石地板上,接着站起身来。我一边慢慢走向一言不发看着这里的茅场,一边用两手高声将剑拔了出来。
「桐人」
「桐人——」
往声音来源看去,可以看见艾基尔与克莱因两人努力要撑起身体,同时叫着我的名字。我在行进当中转身面对他们,与艾基尔视线相对之后,对着他轻轻低下头说:
「艾基尔,谢谢你一直以来对剑士职业的帮忙。我知道你把赚到的钱,几乎都用在育成中层区域的玩家上了。」
对着瞪大眼睛的巨汉微微一笑之后,脸稍微移动了一下。
头戴低级图案头巾的刀使抖动着长满胡须的脸颊,似乎想找些话来说般不断急促呼吸着。
我笔直地望着他那深陷的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时我的喉头不论怎么努力还是开始哽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不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克莱因。那个时候…………真的很抱歉抛下你不管,我一直都很后悔。」
用沙哑声音说完这短短一句话后,老友的双眼边缘出现了小小的发光物体,接着不断滴了下来。
克莱因眼睛里瞬间溢出滂沱的眼泪,他为了再度站起身而剧烈挣扎着,用他那快要撕裂的喉咙如此吼着:
「你……你这家伙别跟我道歉我不会原谅你的」
我对着还想继续吼下去的克莱因点了点头后说:
「知道了。就这么约好了,下次就在外面世界见面吧。」
我举起右手,用力伸出大拇指。
最后我又再度凝视着那个少女,是她让我可以说出这两年来深藏在心里的话。
对流着泪露出笑容往我这里看的亚丝娜——
在心里呢喃了一句「抱歉了」后,便转过身去。朝一直保持超然表情的茅场开口说道:
「……不好意思,我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当然我不觉得会输,但如果我真的落败的话——只要一段时间就好,希望你能限制住亚丝娜,让她无法自杀。」
茅场看起来很意外似的动了一下单边眉毛后,干脆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好吧,我会设定让她暂时无法离开塞尔穆布鲁克。」
「桐人,不行啊」
亚丝娜一边流泪一边在我背后如此叫道。但我没有回头。只是右脚往后一缩,将左手剑往前,右手剑下垂,摆出自己的战斗姿势。
茅场左手操作着窗口,把我跟他的HP条调整至相同长度。那是接近红色区域,只要完整吃上一记重攻击就能分出胜负的量。
接着那家伙头上出现了「changedintomortalobject」——解除不死属性的系统讯息。茅场操作到这里后便把窗口消去,拔起插在地板上的长剑,将十字盾摆在自己后方。
我的意识十分冷静而且清澈。「亚丝娜,抱歉了……」这种想法像泡沫般在脑里浮现,接着飞散而去后,我的心便被战斗本能所笼罩,开始变得像刀锋一样锐利。
老实说,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胜算。之前的对决里,在剑技上来说,并不觉得自己比他逊色。但前提是那家伙不使用他口中的「极限辅助」,那种让我停止而只有他自己能动的系统干涉技才行。
这全得看茅场的自尊心了。从他刚才的说话内容来判断,他应该是准备只用「神圣剑」能力来胜过我才对。这样看来,只有趁他还没有使用特殊能力之前尽快决定胜负,我才能有存活的机会了。
我与茅场之间的紧张感逐渐高扬。感觉上就连空气也因为我们两人的杀气而震动了起来。这已经不是对决,而是单纯的杀人战斗了。没错——我将把那个男人——
「杀了你……」
嘴里锐利地呼出一口气,同时往地上一踹。
在彼此间还有一段距离时,右手剑便横扫了出去。茅场用左手的盾轻松地抵挡了下来。火花飞散,一瞬间照亮了我们两人的脸庞。
金属互相碰撞的冲击声像是宣告战斗已经开始的讯号般,两人之间一口气加快速度的刀光剑影开始压迫周围空间。
这是我至今为止所经验的无数场战斗当中最不规则、最人性化的战斗。我们两个人都曾经见识过对方招式。加上「二刀流」还是由那个家伙所设计,所以单纯的连续技一定会被他全部识破才对。这么一想,就可以理解为什么对决时,我的剑技会全部都被抵挡下来了。
我完全不使用系统上所设定的连续技,仅靠着自己的战斗本能来不断挥舞着左右手的剑。当然这样没有办法获得系统辅助,但是靠着被加速到极限的知觉,让双臂轻松超越了平时的挥剑速度。连我的眼睛都因为残像而看见自己手中有数把,甚至数十把剑的样子。但是——
茅场以令人咋舌的准确度不断将我的攻击挥落。而且只要我在攻击中一出现空隙,他便立刻对我施加锐利反击。而我只能靠着瞬间反应能力来加以抵挡。整个局面就这样僵持不下。为了能够多获得一些敌人的思考以及反应的情报,我把自己的意识集中在茅场双眼。这使得我们两人的视线交错。
但茅场——希兹克利夫那黄铜色的双眸一直相当冷淡。之前对决时曾出现过一下子的人类感情,如今已经完全消失无踪了。
忽然间我背脊上感到一股恶寒。
我现在面对的是一个无情地杀了四千人的男人。一般正常人能做出这种事来吗?承受四千人的死亡、四千人的怨念这种沉重压力还能保持冷静——那已经不能算是人类,而是怪物了。
「呜哦哦哦哦哦哦」
为了清除自己心底深处所产生的微小恐惧感而怒吼了起来。我将两手动作更为加快,一秒之间连续发动数次攻击,但茅场的表情仍然没有任何改变。他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挥动着十字盾与长剑,确实地将我全部攻击弹开。
他根本是把我要着玩嘛——
心里的恐惧感逐渐转变成焦躁。难道说茅场之所以一直采取守势,其实是因为随时可以对我施以反击,而且有自信可以承受住我的一击而仍能存活吗?
我的心开始被疑虑所掩盖。原来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动用极限辅助。
「可恶……」
这样的话——这招怎么样——
我切换自己的攻击模式,使出二刀流最高级剑技「日蚀」。就像日冕般朝全方位喷出的剑尖,以超高速连续二十七次攻击向茅场杀了过去。
但是——茅场他正是在等待这一刻,等待着我使出系统规定的连续技。他嘴角首度出现了表情。而这次出现的是与之前正好相反——是确定自己即将获胜的笑容。
在发出最初几下攻击之后,我就已经发现自己的错误了。竟然在最后一刻不依靠自己的直觉而去寻求系统帮助。连续技已经无法在中途停下来了。攻击结束的同时我将被课以瞬间僵硬时间。而且茅场对于我从开始到结束的攻击,全都了然于胸。
看见茅场完全猜测出我剑的方向,令人眼花撩乱地移动着十字盾挡住我全部攻击,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如此念道:
抱歉了——亚丝娜……至少妳一定要——活下去——
第二十七击的左侧突刺命中了十字盾中心,迸出一片火花。接着响起坚硬金属声,我左手握的剑瞬间粉碎了。
「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