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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的训斥。
一个身高过丈的黑壮大汉耷拉着脑袋,眉毛鼻子挤做一堆,两只铜铃似的巨目骨碌碌地转来转去,不时偷偷地瞄一下自己,一双大手不停地绞动……辛同强忍着笑意,心中停地告诫自己这时候千万笑不得,默念了数次清心诀,才能继续训斥下去。
小草神情淡然地坐在凉棚内,凝目望向大校场,眉间似有轻愁。忽然回目看了一眼辛同和孙大墨,黛眉轻皱,朱唇微启,冷冷地道:“辛同,过犹不及。”
为人师叔,对于辛同来说,乃是黄花闺女上花轿——人生头一遭,此前他从未想过,训斥他人,居然会让人生出一种很过瘾、很有成就的感觉。看着黑塔似的孙大墨宛如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童般俯首贴耳地站在自己面前,这种感觉越发地强烈了。
缠在腰间的默默适时地在神念交流区中留言道:“强壮的主人,你好威风哟!”从白云观归来后,辛同根据得自玉鹰及默默神识中的妖怪敛息秘术,结合七巧守心阁的炼器之法,为默默炼制了一个可以收敛妖气的眼罩形法器扣在默默的头上,妖气尽敛头戴眼罩的默默,看来更像是一条黑色的腰带了。
正自训得不亦乐乎,小草这句话有如兜头一盆冷水,泼得辛同兴致大减,有些意犹未尽地看了看小草,挥手收回设下的隔音法阵,沉声对孙大墨道:“黑塔,你要多向小师叔我学习,你看小师叔我,在教训你的时候都要先行设下一个隔音的法阵……知道小师叔为何要这么做吗?这是小师叔避免这些教训你的话落在他人耳中,伤了你的面子……小师叔所说的这些话,这其中的道理,你可都明白了?”
孙大墨重重地点了下大头,道:“脸很黑的小师叔,俺老黑都听明白了,小师叔的意思就是说,下次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老黑不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得那么大声,这样会给师门树敌……这样确实不好。”
辛同眉头一皱,道:“虽然不是理解得很透澈,嗯,不过你能有这样的认识,也算不错……”
孙大墨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俺老黑一定会牢牢记住小师叔的深刻教诲,再有修炼者光屁股,俺就是要说,也要先设下个隔音的法阵,然后只和那两个人说。”
“脸很黑的小师叔,轮到俺老黑上场了……”孙大墨说着不等辛同发话,甩开两条长腿奔出棚外,向行近的一个御林军问道:“是不是轮到俺上场了?是啊!那快走吧!”
“他奶奶地,老子居然被这浑人涮了一回……”辛同看着远去的孙大墨,半晌无言,良久方哑然失笑,连连摇头。转过身来,正看到小草极快地从斜对面的凉棚收回目光。
辛同看得极为清楚,小草的双眼中仍有着浓浓的恨意。辛同眼皮一阵乱跳,暗道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已涌起,有些胆战心惊地道:“小草,你不会忘了答应我的事情吧?”辛同知道,小草刚刚注视的那个凉棚中,一定有着她的仇人,但如果此刻起了冲突,一方面会给这便宜师门带来仇隙;更为重要的是:他父母的安全何来保障?
小草猛地阖上恨意如火的凤目,再睁开时,双目已然清澈如秋水,淡淡地扫了辛同一眼淡淡地道:“我虽是女子,说话却也向来做数。”此前她与辛同约定,即使在大烽火台中发现了仇敌踪迹,也不与之动手。
辛同点头道:“我相信小草能够做到她的承诺。我还是那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阶段的你显然还不具备复仇的能力,这一点你自己也非常清楚,冒然挥出你的复仇之剑,只是送死而已!冰雪聪明的小草当然不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
“这些话,你已经说过不下五次了。”小草恬静地看着辛同的双眸,直到将辛同看得双眉渐渐挑起时方道:“你这个人虽然很有些罗嗦,但是……心地还是很不错的。”辛同双眉平复,苦笑无语。
孙大墨胜出后,大校场内又进行了数轮比法,道脉数十个流派的门人弟子各展手段,诸般法宝法箓、各式飞剑飞刀在大校场上争奇斗盛,大展神威,精彩纷呈,令人目不暇接。只是再也没有出现斗法者将三重屏障法阵爆开的激烈场面,没能再次见到修炼者裸飞的奇景,让孙大墨大呼不过瘾。辛同嘴上不说,心下颇以为然。
天近黄昏,汉德王朝一分为四后,有“天下奇人会京师”之称的大烽火台,在众人的意犹未尽中结束了首日的比法。对于那些来观看修炼者斗法的东汉德官员百姓来说,这些只是闻诸于传说的种种奇术道法,今日竟然在自己的眼前一一展现其不可思议、神秘莫测的大威能,心头的震撼当真有如海啸山崩。而东汉德王朝能够请来如此之多有如仙神的奇人,在这些官员百姓心中,自是更为值得信赖和依靠。
第二天的比法辛同虽然轮空,但仍然和孙大墨及小草按时到了大校场,如此难得的观摩道脉诸家秘法的机会,如果错过,那就是脑子有毛病了。
大校场中一如昨日,诸派比法的弟子各显神通,剑气纵横,异光冲霄,种种神奇的道法不时引发阵阵惊呼喝彩。数十对不同流派的修炼者各展奇术,这一侧暴雨倾盆,另一侧却又大雪纷飞……辛同大开眼界,心中不时揣摩忖度,若是自己遇到此类对手,应当如何应付……不经意间一回目,辛同立时被吸住了目光。
第四章旧识(三)
距七巧守心阁的凉棚三百丈左右,辛同右侧的第一个比法区内,一位评判正收回启动三重法阵的手诀,行到相对而立的两人身旁,面色严肃地翕动着双唇,过来人的辛同知道,那是评判正在为即将斗法的两人讲述规定。
斜对辛同的那人一袭白衣,身形高瘦,眉如扫帚,鼻似鹰钩,一双三角眼中闪动着阴鸷的光芒……这……这不是苍蝇马吗?
辛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下意识的揉两下,定睛细看时恰逢那人向右略一侧脸,只见那人左腮之上一块淡淡的疤痕,形做椭圆,大如鸡蛋,赫然正是那个四年多前被他咬掉腮肉、山右省最为恶劣的纨绔子弟、东汉德当今国丈之子、现今东汉德的国舅马长英!
辛同前天便从大烽火台组筹司的对阵名单上,见到过马长英的名字,当时他只是莞尔一笑,原本修炼者中居然也有只苍蝇马,压根没想到彼苍蝇就是此苍蝇。辛同返家之初,曾向其父辛定野询问过马长英的现状,仅知其弟凭姐荣,贵为国舅,惹草拈花的行径更胜山右青州之时……
是以此刻确定这人确为马长英后,辛同暗骂自己太过粗心之余,更是惊诧万分,心头的震荡之大,与他确定自己死而复生之时也是相差弗远,不自禁地将双目中的碧芒化为碧焰,再次凝目向马长英看去。数百丈外的马长英如生感应,突然转过头来,三角眼中两道阴鸷的目光针似地刺向辛同。四道目光在虚空中略一接触,竟让两人生出电闪雷击之感,身子俱是一震。
“这苍蝇马怎么会变得这般厉害了!这等道行……难道这苍蝇马和老子一样,也吃了甚么神丹不成?”在辛同的记忆当中,马长英向来不学无术,一人不能上马,上马不能提枪,斗大的字认不到半箩筐,文不能文武不能武,十足的废柴一根。如今不仅人模狗样地站在这修炼者比法的大校场中,从刚才和他那记对眼来看,这马长英的道行,更似在他之上。
“这……这怎么可能?这他奶奶地不是要出大事情吗?”转念想到这只苍蝇可能带来的严重危害,辛同一咬牙抛开顾虑,丹田中金丹疾转,眉窍震颤,双目中碧焰如炽,向马长英发出了天罚之眼中的搜魂针。
大校场的那一重防护法阵、马长英比法区的那三重屏障法阵,对辛同这元神类的奇术搜魂针毫无阻隔之力,只一眨眼间便已威临而至,直入马长英的神识之中。
就在这一刹那,马长英突然向着辛同阴阴一笑,一股阴寒冰冷却又乖戾狂暴的神念凶猛地自马长英的神识中涌出,在辛同背上天殛怒雷刀的轻震中,与辛同的神念轰然相撞!
辛同如被雷殛,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那张脸骤然惨白如霜,眼耳鼻同时泌出血丝,“噔噔噔”连退了六七步,将孙大黑塔撞了一个趔趄后仰天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欲倒。
辛同口中狂喷鲜血踉跄而退,脑中更是如被雷劈斧凿,轰轰作响,直欲炸裂一般;神念似风中烛火,几欲消散……若不是辛同在数日前凝结金丹时将元神磨练得更为坚凝,马长英这一记突如其来的神念撞击,即使不能将他的元神一举击散,也会让他的元神受到极重的伤害。饶是如此,辛同仍然觉得元神一阵剧烈的波动,也不知这一下损失了几年的道行。
正如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