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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打,吕平河上前劝阻,强行将马长英送回了山右布政使府。
已是遍体鳞伤的辛同被狱吏关进一间囚室。每行一步都痛得浑身抽搐。踉跄前行中忽觉踩到了人,正待道歉,那人已破口骂道:“你娘哩,这世上还真有走路不长眼睛的傻蛋。”
辛同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线定睛细看,那被他踩到之人,正是被吕平河一脚踹飞的那个半百老贼。辛同心头本就鬼火直冒,听到这人如此说话,心下更是恼怒。仔细端详了那半百老贼一阵,冷冷地道:“看到你,老子才知道,这世上还真有人的眼睛只有绿豆大小!”
那人猛然站起,怒道:“胡放狗屁!我老人家的眼睛明明比绿豆大了许多,足有黄豆大小!”
这一句坚硬无比的话,险些将辛同刺激得昏倒,心头的郁结之气立时为之一轻。辛同强忍着笑意,道:“这话虽然已经甚为精确,但还是不够贴切。嗯,如形容为‘左眼黄豆、右眼豌豆’,才算得上是精准……啊哈哈……”
那人怒哼道:“没见识的臭小子,笑个屁?我老人家的这对眸子,乃是明见万里、万中无一的隼目鹰睛!”
“你的这双眼睛如何我不知道,但对于你这个人……”辛同忍着剧痛坐在地上,向那人道:“其实在大街上看到你的那一刹那,我就知道你绝对是个万中无一的人物了。”
那人大奇后复又大喜,连连追问辛同何以会有此感。
辛同窃笑道:“一个窃贼居然背着脏物跑到主管一省刑名的按察使大人身边,居然还让他快些闪开!这样的窃贼,不是万中无一的人物又是什么?”
那人全无辛同预料中的羞恼,一双豆大的眼睛上下左右不住打量着辛同,良久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在牢内负手而行,走了几步后长叹了口气,深沉地道:“小伙子,你还年青啊,对世事的了解只是着眼于表相。不过这也不能怪你,你毕竟还只是个涉世未深的单纯少年。但是从现在起,你一定要牢牢记住,切不可被事物的表相迷失了你的双眼。凡事当深入其……”
“停!”辛同叫道:“停!停!”见那人依言闭嘴,停住脚步回过头不解地望来,辛同长出口气道:“你的形象确实不适合装扮那种‘毁’人不倦的鸿儒之流,还是老样子看起来更顺眼。”
那人也不以为忤,眨着那双“隼目鹰睛”看了辛同几眼,问道:“你父亲是这青州府的知府吧?”
辛同不由大奇忖道:“难道这‘万中无一’的人物竟然认得到老子?”但脑海里却毫无一点有关这老人的印象,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
那人一脸神秘,得意的笑道:“我石盗仙是何许人物?是盗仙啊!盗仙的意思你知不知道?就是盗中之仙的意思。知道这种小事那真是易如吹灰反掌。”心道:“那几个狱卒窃窃私语,虽然隔着几道墙壁,却也逃不过我老人家这双耳朵。”
“盗仙?”辛同愕然眨眼,心下实在找不到眼前这位笨到如此地步的窃贼和“盗仙”二字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相通之处。一抬眼,正看到那人瞪大了那双“比绿豆大了许多,足有黄豆大小的眼睛”看着自己,忽然间又想到这位自称是“盗中之仙”的人物,在大街上被吕长河一脚踹飞的那一幕,辛同再也忍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辛同直笑得全身的伤口一齐痛时方止住笑声,擦了两把笑出的泪水,对被他笑得莫名其妙中夹有三分尴尬、三分羞恼的“盗仙”肃容道:“难以相象,不敢置信,小子我居然有幸遇到传说中的‘盗中之仙’?小子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欣喜已极!呃……这个……敢问盗仙的仙姓仙名是……”
那人侧目看了辛同半晌,道:“怎么?想看看我是不是盗仙本尊吗?”接着凑到辛同耳旁,极为神秘地小声道:“这世上知道盗仙真正仙名的人物,罕若凤毛麟角,绝不超过五百个。记好了,本盗仙仙姓石,仙名章鱼是也。”
“绝不超过五百个?这凤毛麟角也太多了点吧?”辛同心道:“章鱼者,乌贼也。嘿嘿,这老人如此热衷为贼,却原来是名字的缘故。”脸上满是惊喜地道:“果然是传说中的盗仙啊!小子何其幸运也?”说到这里,看了看石章鱼,满脸殷切地道:“小子还曾听说,一旦得知盗仙真名,如盗仙当面,必有秘宝相赠!不知小子是否还有此等天幸?”
辛同压根就从未听说过什么盗仙。就算真有位“传说中的盗中之仙”,他也不相信是眼前这位笨得离谱的半百老贼。
身上的伤处无时不在隐隐作痛,兼之多少有些顾虑自己将会被如何处置,是以虽然此时已近子夜,辛同仍是毫无睡意。而在这般时刻,有这样一位滑稽人物,在旁边同自己打诨逗趣,实是让人求之不得的妙事。故而,石章鱼立杆,辛同便顺着这杆子爬了上去,所求无非开心而已。只是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一说,这位自称为“盗中之仙”的石章鱼,居然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沉思起来。
一时间,两人共处的这间牢房清静下来。半晌过后,石章鱼仍是那付哲人沉思的模样。辛同觉得有些倦了,便没有打搅深思中的石章鱼。忍着身上痛楚,轻轻平躺在地,左手掌心罩住眉窃、指尖向下,右手掌心虚压丹田、指尖朝上,阖上双眼,气凝丹田,运行起已经修炼了大半年的纳息术来。
第二章神丹(上)
一年多前,辛同忽生怪症:气血不通兼且全身无力。一用力气,筋骨肌肉便痛得难以忍受。辛同引以为傲的坚强,在这怪症的威迫之下,全无抗力,唯有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辛同父母焦急万分,遍请天下名医、修行高人,各种味道的药汤丹丸辛同不知服了多少,却无丝毫起效。
辛定野夫妇正自彷徨无主,辛府的一位老仆毛遂自荐,说他祖父偶然得到一种呼吸吐纳的秘法,有舒筋活血、延年益寿之奇效云云,估计应该对辛同的怪病有所帮助。还说什么虽然祖有明训,严禁将该法外传,但辛老爷为官清廉,造福一方百姓,实不忍见其独生爱子终生缠绵病榻……
辛定野问其祖父、其父得享高龄几何?田老头脸有些红,说他的祖父死于飞灾,父亲则殁于战乱,没能证明这种吐纳之术是否有延年益寿的效果。但他自己断断续续的练了五十几年,能否长寿还不得而知,六十多岁的他却是眼睛一点不花,耳朵一点不聋,想来定是这吐纳之术之功了。
辛定野夫妇当时对辛同的怪病已经束手无策,无奈之下也只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抱着一丝希望,请田老头教授辛同这“纳息术”。
修炼“纳息术”不久,辛同便清晰已极地感觉到自己身体所产生的巨大变化。春节前夕,居然就可下地行走了。这大半年的修炼,让辛同深深地喜欢上运行纳息术时那种真气如玉珠般在经脉中滚动的感觉。
功行十二大周天,一身的伤痛竟似减轻了大半。辛同惬意地睁开双眼,立时看到石章鱼正自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那两只豆般大小的眼睛竟然好像在闪着绿光。辛同一惊,忖道:“这老盗的目光怎生这般亮法?”
“异数!”盗仙石章鱼有些激动地道:“果然是个异数!一个比我还大的异数!”辛同咳了几声,有些不解地问道:“盗仙老人家,何来此说?我没觉得自己有什么怪异之处啊?”
石章鱼目光湛亮,道:“我老人家的眼光还会错?说你是异数你就是异数!先不说这个,哪位高人传给你的‘纳元噬神诀’?快说快说。”
“高人?纳元噬神诀?你说的是纳息术?”见石章鱼点头,辛同一愣,挠了两下额角,道:“是我家一位老仆田老人家传授的。”石章鱼豆眼大睁,摇头道:“怎么可能?你小子在撒谎。”辛同笑道:“怎么不可能?这有什么好撒谎的。”
石章鱼瞪了辛同一眼,心道:“一个老仆人怎可能身怀一千多年前令正邪双方、道佛魔妖四脉高人谈之色变的无上秘法?顾三思一脉的传人,传说中个个都是一身傲骨的人物,又怎会做出屈身为仆的事来?”转念想及可能是辛同碍于师命不得外泄,这乃是修行界中极为常见之事,石老盗哼了一声,不再询问辛同的师承。
辛同问道:“这纳……纳元噬神诀很厉害不成?”
石章鱼点头道:“纳元噬神诀乃是号称‘使芥子可纳天地,以微术而证大道’的无上秘法。据说修炼至极处,可肉身成圣、白昼飞升!”
辛同听得目瞪口呆。他在修炼纳息术之初,田老头就告诉他,这纳息术迹近道家,多看一些道家经解,对修炼纳息术应该会有极大的帮助。辛同那时只能软卧于床,每日里无聊至极,只能以读书打发日子。近一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