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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子呆立片刻,摇头道:“这面的崖壁陡直如斧削,又是临江,那石道友多半是有意逃到这断魂崖上的,早已做好了借此地逃拖的打算。他仅是受了点轻伤便在你我师兄弟全力出手的情况下逃掉,师兄,石道友的修为又怎只会是金丹期?‘盗中之仙’的盛名果不虚传啊。”
看了眼崖下,青竹子面上的神色甚是钦佩,半晌后又道:“至于白崖子师叔祖的责罚,师兄倒是不用太过担心。玄阳祖师的神丹,放到那里几百年了,能看不能用,缅怀的意义远大于其他,如果那石道友就此摔死,可也没多大的可惜。不过,师兄,我们还是到崖底去一趟,以尽人事吧。”
一阵猛烈的山风刮过,崖间的云雾变得稀薄了许多,两人低头望向崖下,唯见江水咆哮,奔腾如昔。
第一章牢狱
八月十五云遮月,正月十五雪打灯。
正如这民间谚语所言,已经飘洒了两天的鹅毛大雪在华灯初上时分方始止住。此刻亥时将近,一轮皓月高悬碧空,放眼望去,天地间银装素裹,亮晃晃地耀眼生花。
青州城内空旷的长街之上,两个少年不畏严寒,踏着近半尺厚的积雪,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一前一后地大步前行。
行在前面的少年身形修长,满面俱是书卷气息,不住回头催促道:“辛同,你能不能走快点?花灯会一散,两位大人一回家,还怎么去逛那艳玉楼啊?”
那名为辛同的少年中等身量,双肩宽阔,看来骨架甚大,只是脸色苍白,脚下虚浮,仿若大病初愈的样子,气喘吁吁地抱怨道:“我说贺书谋,你小子能不能走慢点?你就不能体谅一下老子这大病初愈的身体?”
貌似文弱的贺书谋闻言撇嘴道:“我说辛大公子,对于一个大病初愈就要逛青楼的人,你说他值得体谅吗?”
辛同一脸朝圣的神情道:“对于一个向往青楼七八年而缘悭一逛的那个大病初愈就要逛青楼的人,是绝对应该体谅地。”
贺书谋晒道:“你小子既然已经向往七八年了,生病之前干嘛不去?却偏要在这个时候去逛那艳玉楼?”
“喂!”辛同抗议地叫道:“你小子莫猪八戒败阵倒打一钯!逛艳玉楼可是你小子的主意!”随即面有得色地笑道:“老子的老子收拾起老子来,那狠劲你又不是不知道,看管得又严,老子是一直没抓住合适的机会。之所以现在去逛,那是因为我家老爷子即使知道了,也多半舍不得把老子狠揍一顿。”
辛同说到这里忽然叹了口气,道:“其实,和我家老爷子的荆条竹板相较,我老娘的唠叨才是我最怕的,我小的时候顽劣不堪,又是战乱,我老娘一人把我拉扯大,她老人家不容易啊……要是让我老娘知道了,一番唠叨怕是免不了……小谋,这个……这个,要不咱们回去?”
贺书谋怒道:“辛同!你小子耍你家贺大公子吗?说去的是你,一转眼说不去的还是你,这般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你还是个男人吗你?”怒哼一声,拂袖急行。
辛同嘿嘿笑了两声,道:“贺大公子,你这般迫不急待恨不得胁生双翅一下子飞到,是不是艳玉楼里的哪个姑娘正卧床相待呢?喂喂,你小子倒是走慢一点啊!”
贺书谋无奈摇头,却还是将行走的速度放慢了少许。两人转过一条巷子,前行不久,便到了辛同向往已久的艳玉楼。
那艳玉楼艳名高帜,乃是青州城内数一数二的花丛绮窟。这一晚虽是一年一度的元宵佳节花灯盛会,但前来此处买笑销魂者仍是甚众,这从巷道间停放的十数顶软轿便可得知。
两人进得高悬大红灯笼的院门,辛同环顾四处,但见庭院深深,幽径曲折,亭台楼阁不知几许。虽已深夜,却仍是灯火辉煌,烛光掩映的竹楼之上,不时传出令人心跳加快的淫声浪语。辛同不禁大生盛名无虚之感。
贺书谋向那满脸贱笑迎上前来的龟奴道:“本公子自有去处,无需引路。”一把拉过东张西望的辛同,训斥道:“小菜鸡,在这里看有个屁用,好东西在后面。”拽着辛同快步行过月门,向着前方一处银树簇拥的红楼走去。
辛同咋舌道:“看你小子对艳玉楼这般的轻车熟路,想来定是来过不知多少回了。你小子平日里一副谦谦如玉的君子模样,却是个……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贺书谋挺胸笑道:“你小子平素只知舞枪弄棒,那‘是真名士自风流’的道理,原本不是你这不学无术的一介莽夫所能体会得到。”
“我呸!”辛同啐了一声道:“老子卧床的一年多来,诸子百家、兵书战策、道家典藏那可是看了无数,此时的辛大公子,原本不是你这只知以老眼光看人的黄口小儿所能体会得到。”
两人正抬杠间,那红楼的木门大开,几个少年鱼贯而出。贺书谋定睛看处,脸上神色一变,低声道:“糟了,是马长英那厮。怎么这般凑巧?”
辛同也已认出迎面而来的那几个少年,昂首道:“有老子在,怕个屁。”
贺书谋苦笑道:“如果是一年前自然不怕,可老兄你现在只是十足的一只病猫而已啊。”
那马长英身形高瘦,眉如扫帚,鼻似鹰钩,一双三角眼甚是阴鸷。初见二人时马长英先是一惊,待看到辛同大病初愈的模样,不由大喜,大笑数声道:“哟嗬,这不是辛公子和贺公子吗?在这里也能遇到二位,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辛同仰天打个哈欠,道:“此屁有理,在哪里都能遇到山右省的头号大苍蝇,这还真是让人郁闷得紧。人生恶心之事,无过于此啊。”
贺书谋窃笑声中,马长英勃然大怒,骂道:“你奶奶地辛同,一年前的账本公子还没和你算,你又来招惹你家少爷,有种的跟本公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本公子好好地代你老子教训教训你!”想及被辛同在大庭广众之下扯掉裤带的往事,马长英最后这几句话直说得咬牙切齿。
贺书谋讥讽马长英此举乃是乘人之危,非是君子行径。马长英冷笑道:“君子所为?君子所为有个狗屁的用处?”使了个眼色,两个少年上前架住贺书谋的双臂便行。
辛同知道今天这顿打是跑不掉了,不由得轻叹了一声,非为其他,可惜这个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了却多年夙愿的机会,看来是又被这马苍蝇给搅黄了。辛同心中咒骂着上前拦住三人的去路,斜睨了马长英一眼,道:“苍蝇马,你既然还想讨顿胖揍,老子满足你便是。”扭头横目喝道:“你们几个孙子,放还快把小谋子放开?”
众人出了艳玉楼,东拐西折地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马长英刚一回身站定,辛同已虎吼一声,直扑了上来,先下手为强,一拳将正欲交待两句场面话的马长英捣得鼻血长流。
马长英鼻血也顾不得擦抹,挡开辛同的两拳一脚,转头向着另三个少年大叫道:“你们三个还你奶奶地发啥呆,打啊!”说话间又被辛同一拳捣在眼上,金星乱冒。
那三个少年加入战团不久,辛同二人便落在了下风。贺书谋本就是一个文弱书生,舞文弄墨吟诗作对不让人先,但打架却非其所长了,顷刻之间就被一个少年踹倒在地,随即给另一个少年一脚踢在头上,登时昏了过去。辛同一人敌四,虽然随着府衙通判谭一刀等人习练武艺,但些刻大病初愈,只是坚持了一盏热茶的工夫便大败亏输了。
马长英四人却也被辛同打得鼻青脸肿、华服破损。
辛同坐在雪地之上,慢慢抹掉额头脸上的血痂,用力地睁大肿胀的双眼,心道:“他奶奶的,老子被打得好惨!”耳闻马长英几人讥笑辱骂之声,眼见贺书谋俯卧雪地之上,辛同只觉一股愤恨之气直冲胸臆,猛地咳嗽一声,一口痰涎吐在马长英的脸上。
马长英双眼青黑坟起,口鼻处血迹殷然,正是辛同方才所赐。抹掉粘腻腻的痰涎,马长英几欲呕吐,大怒道:“狗日的辛同,还不服是吗?”抢上两步飞起一脚,踢向辛同的面门。
辛同习武两载,虽未修成什么高深绝学,却也练得眼疾手快。此刻看得分明,忍着剧痛侧开身子,伸手顺着马长英的腿势一带,马长英长声惨叫中两腿一字般劈坐在地上。
辛同猛然翻身而起将马长英扑倒在地,发狂般提拳对着他的头脸猛捶。但只捶了三拳便被赶上的众少年拉住了手臂。辛同愤懑难平,倾尽全身气力与抵抗。
挣扎中马长英的左腮不知怎么凑到了辛同的嘴边,辛同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任凭其他几个少年拳打脚踢却死不松口。猛然间马长英一声痛楚之极的惨嚎,腮上竟被辛同的咬下一块肉来。马长英又痛又惊,两眼向上一翻,昏了过去。
辛同“呸”一声将那块腮肉吐在马长英的脸上,鼻子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