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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那人形物事足足长啸了大半个时辰方始停止。墓室中一时之间寂静如死,只有那人形物事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深碧的光芒。
第四章复生(下)
“老子鬼叫什么?他奶奶的莫名其妙。”那人形物事挠了挠额角,看着一横一竖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有些不解地自语道:“我有这么可怕吗?”最后这几个字,那人形物事说得一字一顿,搔额角的手也骤然停住,语气中惊疑、不解兼而有之:“我……我不是已经完蛋了吗?难道……我这是死而复生?老盗的那个‘生死同位丹’,竟然真是长生不死的神丹?”
这人形物事,正是死而复生、长眠初醒的辛同!
石章鱼那匪夷所思、魔术一般的空空手法、青云子那得意的狞笑、被青云子一剑穿胸时的痛楚、咬掉青云子耳朵时的畅快、服下那“生死同位丹”后觉得要完蛋时的不甘与留恋、石章鱼那声沉重的道别……往事在脑中一幕幕重现,让他初醒时甚为迷罔的思绪,逐渐变得清晰。
他清楚的记得,那天他服下“生死同位丹”后,腹中刀剜似的剧痛并没有持续多久,自己就突然失去了知觉。
确切的说,辛同当时失去的只是他身体的知觉。或者说他失去了对他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更贴切些,而且是完全、彻底的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即使他想眨动下眼睛,竟也力不能及,就仿佛他的身体已在那一刻彻底死亡一般。但他那时的神智却清醒、敏感之极,甚至当时石章鱼那急切的眼神,他现时仍然记得起来。
就在石章鱼颓然放弃向他体内狂输真气而放手之后的一刹那,他仿佛听到了自己体内“轰”的一声巨响,然后他就觉得自己如同在三九寒天被剥光了衣服扔在冰窖里一般,寒冷澈骨!而五脏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更像是在被几千几万根冰针不停的穿刺!那滋味,当真是痛入骨髓!
这尚且不说,更让辛同不能理解、大骂玄阳真人与石章鱼不已的是,他对疼痛的敏感度,竟似也被同时提升了不知多少倍,如此敏感下的如此痛楚,让一向坚强如铁的辛同,在那一段时间里,是如此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一下子昏死过去!但他的神智却偏偏坚韧无比,无论如何都昏不过去!
石章鱼狂踢青云子、青云子打肿脸充胖子的那番话,辛同都听得一清二楚。当时他自己也奇怪:自己都痛成这付模样了,怎么还有闲心去关心一边的事?
石章鱼将青云子羞辱走后,甫一来到辛同身旁,辛同便不住地向石章鱼打眼色,同时在心中不停地大叫:“老盗!打昏我!打昏我!老盗……”只是当时辛同的眼睛已经不能传达任何意思,而且在石章鱼眼中,辛同已是死得不能再死了,自是未能让辛同如愿。
辛同心里大叫了半天,见石章鱼全无反应,只是在自己的眼睛上抹来抹去,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已经完蛋了。
耳中听得石章鱼沉重地说了声“小友……别矣”,辛同心头一阵温暖,但这温暖眨眼间便被痛楚淹没了。
好在石章鱼走后没有多久,这难熬的痛楚突然间就消失了,正如其来时一般突然。辛同喜极,心中大叫道:“我的老天,终于熬过来了!”旋即大为奇怪:“我的身体看样子好像已经死掉了,那这疼痛是从何痛起?”
这个想法刚起,辛同似乎又听到自己体内“轰”的巨响了一声,心中不由惨叫道:“俺娘诶!它怎么又来了!”
不过这次袭来的痛楚与刚才的感觉截然相反。刚才是被寒冰刺冻,而这次却是被熊熊的烈火炙烤!辛同只觉得自己的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在被烈火由里至外、又由处至里的不住烘烤着。这种痛楚,比他身得怪症时的痛楚更要强烈千百倍!
虽然冰火两重天,一极寒一极热,但这痛楚的剧烈程度,却是一丝一毫也不曾减弱!
那之后,辛同便神智清醒无比地在这种先是烈火炙烤再是冰针蹂躏中轮转反复地煎熬!
母亲吐在他脸上的鲜血、父亲落在他手上的热泪、父母亲人的悲痛、朋友伙伴的不舍、谭一刀的怒吼……辛同都在煎熬中清晰已极地感觉到、感受到,悲、痛、惊、奇兼而有之,虽然想要大声呼喊,告知亲朋自己仍然活着,身体却全然没有反应。
那冰与火的煎熬陪着他远行千里,乃至他入土下葬,非但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反而有愈来愈烈之迹象!
最初服下“生死同位丹”的那几天,每次火烤或冰刺的时间最多只有小半个时辰。在冰火转换时,还会让他稍稍休息片刻。但越到后来,冰刺与火烤的时间越久!每次火烤或是冰刺的转换,辛同觉得最少要相隔八九天!中间更没有什么休息时间了。
到了后来,辛同不由得开始佩服自己――居然被蹂躏了这么久都还没有疯颠!这让他钦佩自己的原因,也让他奇怪已极――自己为什么在这常人连半刻钟也未必坚持得住的、非人的、极端痛楚的长期煎熬下,依然没有疯掉?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已经完蛋的缘故?但既然身体都已经死掉了,这痛楚又是从哪里来的?辛同百思而不得解。
如果辛同继续神智清醒下去,即使那冰与火的煎熬不能奈他如何,这个问题也多半会将他缠得疯掉。好在最后一个冰火两重天的轮回结束的刹那间,辛同猛然觉得眉窍冰凉、丹田火热,昐望已久的昏眩终于如潮水向他涌来。
辛同心头大喜道:“他奶奶的,终于解拖了!”随即强烈的昏眩感将他彻底淹没。
这一切的一切,此时回想起,清晰得宛若发生在昨天一般。
辛同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触手尽是胡须。用力地捏了脸颊几下,每次都有极为真实的痛楚传来。又看了看手指上长得很长的指甲、明显短小了的寿服袖口,再看了看那倒在地上的一男一女,辛同终于确定,自己是真的死而复生了!
这一刻,辛同的心头,实是欢喜之极、兴奋之极、激动之极!
也许是被那冰火两重天煎熬得太久的缘故,尽管此刻心情激昂,体内的真气更是澎湃如潮,辛同还是硬生生抑制住了再次纵声长啸的冲动。但双目中那原本只是轻微闪动的碧焰,却变成了如同两道实质一般的深碧色光柱!
“既然已经从长眠中醒来,那就离开这显然不应该是活人待的地方吧。”确定了自己还活着的辛同如此想着,迈步便要离开。只是他此时心情激动,忘记了自己一直站在棺材之中,迈出的右脚正踢在腿前的棺壁之上。
这不经意的一脚,竟然将榫接得极为牢固的棺壁踢得直飞出去,“砰”一声撞在对面的墓室墙壁之上,五寸厚薄的极为坚韧的金丝楠木板,立时四分五裂。墓室的墙壁亦被撞出一个斗大的凹坑。辛同的右脚定在半空,被自己这不经意却力道大极的一脚惊得呆了。自己在睡了不知多久的一场大觉之后,力量怎么变得如此怪异的巨大?
四处飞溅的碎楠木、小青石,有数颗击在仍处于昏迷之中的金可心、铁胆二人身上。二人吃痛,相继醒来。
辛同见二人身子颤动,知道这两人已经醒转,落下脚向二人走去。
金可心与铁胆一睁眼,漆黑的视野中一双碧焰闪烁的眸子距离他们越来越近!金可心甚至连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上一口,一声未出,干净利落地又昏了过去。而铁胆这次却昏得甚有气概――紧闭双眼啊地一声大叫:“妖怪啊!”然后才再次昏倒。
辛同莞尔道:“这么条黑大汉,胆子太小了吧?”他只不过是想向这两人询问一下现在是什么日子而已,却把两人再次吓昏了。
辛同扯了两下自己又长又乱的胡须,想了想又道:“不过我现在这付模样,从棺材里走出来,是够吓人的。”他在此刻已经意识到,就这样死而复生地从棺材里走出来,在被这两人知道的情况下重回人世间,有些太过骇人听闻!必须要找一个极为合理的理由才成!
辛同心念电转,脑海里瞬间掠过十几个理由,但当他从对立的角度考证,每一个理由却都存在着或大或小的漏洞,不够完美。
“找什么理由?把这两个人杀掉灭口,岂不是省事得多?”一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随即,辛同为这个突然冒出的想法出了一身冷汗。
自己这一场大觉睡醒后,不论是身体还是思想,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尽管重生前的自己,也曾被他人说过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主儿,不过那只是针对山中的野兽而言啊!现在的自己,怎么竟然有把这两人杀掉灭口的想法?
难道是自己在受冰火两重天煎熬的时候,吕平河那毫无顾忌杀死狱卒和囚犯的事,对自己产生了不良且严重的影响?还是那几十天非人的煎熬,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