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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可是那个红鼻子糟老头。”
“噤声,你怎么说得那么大声”五十将若儿往乱棚房里推了推。“他可是发现了什么。”
“还不就是以为我们偷吃了葡萄,也不想想少了那么多葡萄,就我们怎能吃得下,”说得五十额上的汗直直地落了下来:“还说要停了我们的酒份,也不知道是什么?”
五十一听,急红了眼,“这可怎么办,这可不行,我们会被原长发配到冰渊去收集兽粪的。我得去求求冰裁婶婶来说说好话。”
“这酒份是重要的东西,你急成这样。”若儿不解了。
“你还问这些,也不好好看书,冰原纪簿里都有记载的,哎呀,你也不认得字,真是,急死我了。酒份就是酒司按照每个原做的年度贡献定下来的,平日可以引些灵异的兽类,还可以拿到药庐求炼出一些生肌活血的良药,甚至还可以求武堂里的贪杯师长教些额外的武式和斗气。我们南原不比天地玄黄四原,内不参管,也不比北原外管采办有油水可捞,到手的份额也就是平均根据人头摊算的,我们原又人丁稀少比起东西二原也是输了许多,这如果停了酒份…我。”她说这嘴已经扁了起来,毕竟还是个九岁大的孩子,一听这连累全原的重大责任,她后悔都来不及了。
“你方才说的那本冰原纪簿在哪。他叫我去了趟药庐跑了趟腿,就没再说什么了。”若儿拍拍她的肩膀,一脸的老道。
“每个学徒进来的时候,都会被授予编号、衣裳、鞋具、纪簿和导犬的”她含着半拉子眼泪抽泣着说道,突地一个急转直下,高八度地叫道:“你说你去了药庐,跑了腿,然后没事的出来了。”
若儿来不及捂住耳朵,只觉得鼓膜被震的一阵生疼。“是的,也就是拿些酒引子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事。”
小胖子吞下最后一声抽泣:“你可进了药庐,进去过的师长都说,那里面是雪原最凶恶的悍兽,你今天也看见酒司的红头鼻子,听说就是被那凶兽咬上了一口,这兽奇毒无比,平日药庐就是因为这样才老是大门紧闭。我还听说…”她只想到不用再担心背上大责罚,又恢复了活泼的本性。在若儿之前,她也没个说话的人,这时,难得寻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就将自己积蓄了三年多的话都要吐个精光。
若儿心里正记挂着那本纪簿,哪里还听得进她的絮絮叨叨,打断道:“除了你早早告诉我的编号和可爱,你提到的武堂,衣服,鞋具,我是一样都没见到。”
五十叹了一口气,她有些同情的看着若儿:“历来新学徒入原,都是有原长主持,三老八上辈举办请雪仪式,再刻烙上南号,赠予备装。新徒入门后要日诵冰原纪簿,距离我上次入原,南原已经有三年没再举行过请雪之式了。这次,你更是原长亲自从冰渡带回来的,我将你安顿好后,就告诉了原长,更特别禀告长老,申请了童生的名额,也顺便从最好说话的慎言长老那里打听下,要将你派去哪里办差事。谁知道,原长听到了你还要进听文堂当童生就气得走了,啥话都没留下一句,只是嘴里念叨着,偷鸡蚀米,偷鸡蚀米。”
若儿听后,心里也是知道了大概,她才懒得理会那红衣冰山的事情,“那我的纪簿和备装是要和谁要去。”
“我们去找慎言长老,只能求他给你配齐东西了”两人说着,就离开了葡萄棚。
第41章 凤歌旖旎无人听
南原最中间正是红衣冰川和三位长老的住所,沿路走去,间或可以看到一间间冰屋,总算有了些人住的迹象。最先经过的排排的冰屋都和五十的一般样子,朝上开口,再走进南原中心一些,见到冰屋变成了冰垒,如正常的房屋一样侧开了门,走得更深些,冰垒由单间变成了两三间的宽敞垒群,有几间还修带了厩房。
“我听人说过,冰原寸步寸艰,马匹行走及难。这些是”若儿看着旷着的厩房;里面空无一马半鞍。
“这不是马厩,冰原除了北原,其他几原养的都是驯兽。“五十有些羡慕地说道。“走到这里算是真正进了南原的核心所在了,五十一人中,上位的十名弟子才可以住上这一带的大冰垒里,我们平日没要紧的事是不走近的,怕就怕…;除了这里几原之间也隔了很远的距离,没有代步的工具很难走的,平日里被差使过去办事传命的师长们,都会驱使一些驯兽图个方便。”
“驯兽和一般的马儿有区别么,”若儿想起了和翡衣外出那次的不痛快骑马经历,心里想着自己是绝不要养马的。
“驯兽就是导犬之后的辅兽,等到我们年岁大些,气力灵识都有些提高了,导犬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冰之渊就是捕捉驯兽的地方,我们南原虽然处在冰原的外端,但下四原所在的外缘,兽类也还算温顺,捉到的也没多大的用处,带在身边,也真只是代步或者是装饰,只有越往上四原的方向,才可以碰到真正有用的兽禽。冰之渊就是在东原和黄原的交界处。在天原更里面还有禁之谷,那里才是冰原最险恶的地方,只是没听说有人进去过。”
“你都是听谁说的。”若儿见她小嘴一张一合,讲得很是欢快。
“前面的是从冰原纪簿上看到的,我告诉你,别说冰之渊源,除了冰狩的时候,我们会在圈出的狩场附近看上过几次天原的人,平日我也就见过那么几个人,禁之谷的事情,是一天酒司喝了太多冰酿时,胡言乱语说出的,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哪来的别人,”若儿苦笑着。两人将马厩冰垒抛在身后,片片绿色跳入眼帘。扁叶苔藓沿着冰面的一些裂缝长了出来,素色的小花吐着细蕊。
若儿这几日早腻烦了这一片白色的冰原,只是看见了这么些简陋的地衣,她心里因为不公正待遇而产生的烦闷也少了一些。她快步走了过去,将五十落在了身后,眼前的绿意更加滴翠起来。身后的五十刚想出声阻止,若儿的身影已经陷停了下来,五十又不敢走得太前,只好在一旁小心地看着。
脚下的苔藓有了呼吸,远处看着扁细的叶子抽长了出来,点在叶上的素花开始旋转,脚被冰面吸牢住了,再也挪不动一步。若儿用力抽拉了几下,冰面和苔藓长在了一起,死泥一样粘脚。
旋转的花里传出一阵呢喃般的幻音:“心累,身乏,到这里歇歇,抬起左脚,跟上右脚。”五十看着若儿抬起左脚,往前移了一步,又跟上了右脚,再往靠了一步,不远处,正是一个豁嘴的大口冰缺,五十不忍看着若儿和自己当年一般摸样,赶忙闭上了眼睛。
声音还在若儿的耳边低语着,靴尖已经沾到了冒着白气的水面,水面泛起了涟纹,嫩绿的草汁溅到了白透的冰面上。刚才还是呆愣的女童嘴角带着冷笑,眼中金芒一闪,将浅长在冰表面的苔藓整个踢飞了起来,素色的小花被她狠狠地碾进了冰里。
冰面剧烈的颤动着,地下一个突兀的小角钻了出来。若儿跳到了一边,有些不解地看着那堆自己制造的残迹。冰面上细乱的苔缝全部从里面被撑的吐露了出来,圆锥形的冰顶穿了出来,再是四方的屋身,再是透明的窗栏,门框,一大间冰堡暴露在冰地上。
五十拉着若儿足足退了几百米,两人刚刚站定,颈部只觉得一阵冷风袭流而来,两人哆嗦了一下,身后,一人不知何时立在这冰天雪地里,她只着了一件靛紫的薄纱半身裙,光洁的肩颈上留着的点点霜花闪着雪色。眉间半指处点着一点砂痣,眼角半吊,鼻翼生肉,嫣色红唇,好一名风流少妇。
五十看见她,脸上的肥肉抖动,似是看到什么不堪的东西。美妇手脚奇快,一手捏在了五十脸上,调戏着半脸的软*肉。捏了个过瘾之后,她才松下手来,她微移身姿,斜着瞄了一眼若儿,“你就是那个新来的单一头脑,愁疯冰山脸,气死文九章,羞死全南原的新来未挂牌五十一号?”
若儿听全了她嘴皮如连发冰弹子,一口气说完的句子,回味了一下,确定说得就是自己,“你先头说的,后头说的不大像我,中间说的那事我倒是做过的。”
美妇咯咯笑了起来:“你可知,文九章在听文堂门口立了一个偌大的排匾,上面写着巡兽和目不识丁者,慎入,”她说话间,细心的注意着若儿的脸部表情。
若儿也是自小练就了无比坚韧的抗嘲笑能力,这话说来她听着只痒不痛,也懒得还嘴,转身伸出双手,轻轻地搓揉着五十的脸颊。五十的脸颊刚才被这人捏得有些红肿,正抽痛着,脸上的火辣痛意在若儿的手里,只感觉一点点地舒凉了下来。
美妇眼里水光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