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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搭上颜初静的右腕。
一丝温和淳厚的元力顺着经脉探向丹田。
她没有抗拒。
收回手时,陵云心想,天命神官既未伤她根本,又任由她取走神器,可见内中有蹊跷,总不会仅为了她腹中胎儿就破关出手……
“你先在此安心修炼,待我出岛查明究竟。”曲指算来,他已有百年未曾踏足中土,也是时候出去看看了。
陵云离岛后,颜初静回到以前居住的屋子。屋内摆设如旧,连尊跟进来,随手放了个清尘术,然后飘上那一尘不染的长藤窄榻,盘腿坐下,长叹一声:“还是这里好,外面的空气太差了。”
“仙界比这里好吧?”颜初静听见空气这个现代词,顿感格外亲切,不由浅笑,从如意荷包里挑出最后两竹筒果酒,递给连尊一筒。
这果酒是她离开凤栖岛那天,小香猴送的,口感绵柔甘爽,富含灵气,十分难得。当时她不好意思拿太多,一路省着喝,倒有过半给大火解酒瘾了。连尊也是个好酒的,她想寻常美酒哪里入得了他的法眼,便将荷包里储存着的最好的酒拿出来。
连尊喝了两口,道:“仙界也不是处处都好的,有很多空间混乱不堪。哎,等你渡过天劫,去了就知道了。”
天劫?
颜初静微微一愣,想了想,好像蜜意经里从未提过这事呢。
“小静,你回地球之后,有什么打算?”咕噜几下喝了大半筒,连尊舔舔嘴巴。
她怔了怔,犹豫半晌,轻声道:“我想让大哥二哥和我一起修仙。”
连尊眨眨眼,又长又密的睫毛扑扇扑扇,宛如银色晶翼一般动人,口气很是惊讶:“你还有哥哥?!”
“是的,我有哥哥。以前你没问,我也没说,其实我算是借尸还魂吧,只不过很巧,我和她同名同姓,就年龄也一样。”
颜初静舒了眉,笑意坦然。
一直以来,连尊,大火,小火,还有陵云,都对她十分关照。她想,也许他们皆未看穿她,都将她当作是那个故去多时的颜氏,所以才会对她那么好。而她需要他们的帮助,唯有把真相埋葬在心底,纵然困惑重重,也不敢多问,不敢多说。
然而,当她知道大火和小火为了帮她寻找神器月流镜,身陷天雾,生死未卜,亲眼目睹焚恶道里种种诡异的时候,她蓦然心悸难抑……
那么那么地害怕失去他!
是因为爱么?
后来,回南海的途中,她曾惘然难安。
纸又如何包得住火,真相总有大白之日,倘若大火在乎的是真正的颜氏,最终是否会收回曾经对她说过的爱语情誓,对她的感情不屑一顾?她的隐瞒,是不是作茧自缚,到头来,镜花水月,百年成空……
思前想后,下定决心坦白示诚时,颜初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或许,她会先失去连尊的友谊,而后是陵云的关怀,最后是大火与小火……
只不过,颜初静怎也没料到连尊听完她的话之后,不惊不怒,只是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谁告诉你是借尸还魂啊?”
出家人
“难道不是么?”颜初静愣了一下,反问道。
连尊摸摸下巴,脑子里闪过千头万绪,话到嘴边时,再次想起某位前辈的警诫,于是乎只字未辩,转而问起她的修炼进度。
颜初静见连尊故意转移话题,避而不谈,心里既失望又有些释然。她性子内敛,观他神色许是知而不愿言,便也不强求,面上更未表露出什么。
两人聊一会儿,小连湛咿咿呀呀地要吃金蒂佛香,连尊便起身抱他去果园摘鲜。
午后日光斜照入窗,屋内暖和,正是修炼的好时辰。颜初静背对窗户,盘腿于榻,身体感受到一丝丝游离不定的至阳之气,奈何脑海中杂念纷然,纠结如麻,久久不能入定,最后唯有苦笑一声,暂且作罢。
因之前在凤栖岛炼制的清心丹早已吃完,颜初静便打算重新炼一炉备用。如意荷包里储存着不少药材,她仔细点了点,发现还差三样辅药。好在这山里头灵气充盈,肥沃的泥土孕育着许多俗世罕见的草药,虽然品质比不得山下药圃里的那些,但胜在野生量多,只要多费些精力提纯即可。
辅药中有一味水露草,此药通常长于池塘边上,夏开白花,叶缘有晶莹蓝丝,微带清香,极易辨认。
颜初静寻至半山坳,见一流泉分岔,清澄的泉水潺潺入微池,数十株水露草在池边随风摇曳,遂以玉剪断之,连叶带茎放入篓里。
“阿弥佗佛,敢问施主要此草有何用处?”
她回眸望去。
一个身着灰白僧袍,长眉如雪,额心天生弦月状红色胎记的老和尚站在树荫下,双手合十,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回大师,此草可炼清心丹。”颜初静起身回礼道。
陵云只收过三个徒弟,法号分别是本慈、本正、本妙,如今住在岛里的大多是他的徒孙。而眼前这位老和尚法号忘机,乃本妙大师之徒,年仅九十,修为已达二禅天的无量光天,享誉于民间。又因额间之记,被世人传其天生三眼,可见幽冥。当初颜初静便是听说忘机专参轮回之学,想求他指点迷津,才跟随萧潋之出航南海。
“此地之材不过是下品,药圃之内多是中上之品,施主不若下山采集。”忘机大师微笑道。岛中面积广阔,几与一州之地相当。忘机颇得陵云看重,平日负责管理中央一带的药圃,心知颜初静与师祖关系不浅,这才主动开口让她动用药圃的药材。
颜初静知他好意,浅笑言谢。
及至山麓,但见左林一片葱茏,草木青翠喜人,当中一亩亩药田规划得宜,各种灵花仙草长势极佳,散发着浓郁香气,远远地就染了人满身药香。
十几个光头和尚穿着短打布衣,赤足在田里忙活,看见颜初静走近,纷纷单手竖掌打招呼。
颜初静感应到远处有一熟悉气息,便不与他们过多寒暄,运气飘行,及近一瞧,不由得扬声呼唤:“寒石!”
一个正弯腰给银榴花修剪枝叶的和尚猛地抬起头,白皙清秀的脸蛋洋溢出真诚激动的笑容,随即放下手中玉剪,大步走上田埂。
两年前,释寒石奉师命调查飘零宫的所在。在历溯镇与颜初静道别之后,他独自前往西山大梵寺,经方丈同意,进入藏经阁,借阅了地秘之卷。然后,他留在寺中修行,一直等到两个月前,师弟寒头自荒漠历练归来,方一道返回云思岛。
释寒石师从忘机,回岛后,曾向师傅询问颜初静的消息。忘机却神神秘秘的,叫他以后自个当面问去,害得这个心地纯朴的小和尚一度浮想联翩,耽搁了好些打坐时间。
“颜施主集齐神器了么?”释寒石曾与颜初静等人去过青洛山,略知她的目的,此刻见她安然无事,不禁松了口气。
“没呢。”
煦煦阳光下,女子的肌肤白如霜雪,明明五官妩媚过人,偏偏气质里透着股宁谧淡漠,宛若雪山幽湖,让人忍不住接近,又生怕打破了那份出尘的清静。
只是不知为何,释寒石总觉得此次相见,她的眼神里似乎隐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涩,原本想要多问几句,竟感难以开口。
颜初静不愿多说自己所遇之事,便问他:“你找着飘零宫的隐藏地了?”
释寒石点点头。
“在哪?”
“就在牛角山下。”释寒石回道。
颜初静甚是惊讶,蓦然想起胭脂谷里的怪异之象:“这倒巧了。”
释寒石道:“据说那儿布着八部天龙阵,险恶至极,除了魑离帝君与那十九宫卉,千百年来,再无人得进。”
颜初静微一挑眉:“连嬗司也进不去?”
“阿弥佗佛!”释寒石连忙宣了声佛号,合十道,“嬗司娘娘乃是无上真神,凡人岂可与之相提并论。”
见他如此恭谨崇拜样,颜初静不由奇道:“你不是信佛的么?”
“嬗司娘娘还是小僧的师祖母呢!”释寒石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无比自豪。
颜初静浅笑道:“如此说来,你对他们的了解定然比世人要深得多。”
释寒石回答得很实诚:“那是当然。”
颜初静笑意不变,问出一个疑惑多时的问题:“那你可知陵云帝君因何出家?”
“呃……”
释寒石顿时傻眼了。
这个问题算不上什么忌讳,史书里记载说陵云帝君为了研究佛道二者之源,拜入大梵寺,潜心修行。
但事实上,相信这个说法的人极少。
当年太黎女帝嬗司前后册封了四位帝君,陵云虽然得宠,却非她心中最爱。
嬗司退位后不久,有传闻说她独与魑离帝君厮守,致使陵云帝君心灰意冷,故而远赴西山,落发大梵寺,遁入空门。
大战太古恶妖时,陵云帝君追杀紫角七爪玄龙,身受重伤。素衣宫宫主以身作盾,为他挡下玄龙的最后一击,魂飞魄散。后来,有一万年龟妖对人说它亲眼目睹当日嬗司娘娘赶至溯凌山,先为魑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