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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当时云娘回来得很快,才半柱香的工夫就回来了,妾身记得很清楚!”
“红田沟?本王问你,那孩子身上可有胎记什么的?”
“没有!那孩子一身白白净净,一点杂痕都没有。是妾身亲手揭开包衣的,所以看得很清楚。”
“那好,若是本王让你找这个孩子,你可愿意?”
“但凭王爷吩咐!”如柳磕头道。
“本王会派四个侍卫跟着你,你最好别想跑,离开本王侍卫的视线,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如柳连连点头道:“妾身不敢逃,愿意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只求王爷保妾身贱命一条!妾身原本也是官家小妾,丈夫全家被青海平所灭杀,这才被掳到青川牧场的。妾身没干过一件杀人勾当,只是在牧场里做些杂事罢了。”
“你即刻出发,找到人最好,死要见尸,活要见人,明白吗?”
“妾身谨记!”
遣派了如柳之后,元胤便靠在主位椅背上养神。这几天他一直没怎么睡好,老是半夜惊醒。每回看见身边的兮兮气息均匀地呼吸着,他才又卸了一身重负,倒下合眼躺一会儿。
就在他合眼小憩时,耳边忽然传来蒙可心刺耳的尖叫声。刚睁开眼睛,就看见蒙可心花容失色地从小门里跑了出来,一边往外狂奔一边嘴里嚷嚷道:“你们好*啊!好多好多蛇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这地方不是人待的!救命啊救命啊!”
她一口气跑出了幽关,嘭地一声把铁门摔在了身后。她刚走,严琥珀那爽朗的笑声也从小门那儿传来了。只见严琥珀一手抓了一条小青蛇,朝门口喊道:“哎,心姐,你不是不怕的吗?跑什么呀?哈哈哈……”
正好昭荀推门进来,一脸诧异地问道:“心姐是怎么了?吓成那样了。”
严琥珀晃了晃手里的蛇笑道:“谁让她自己装胆儿大跟我去挑蛇呢?一看那坑里那么多蛇在爬,她吓得眼泪花儿都飞出来了,哈哈哈……”
“你也太坏了点吧,琥珀!”昭荀笑道。
严琥珀把蛇递给了旁边的侍卫,坐下笑道:“看她下回还敢不敢来,太逗了!”昭荀也坐了下来,看了元胤一眼,问道:“主子,我知道你在考虑什么,要不琥珀去吧!有他和冰残一块儿去,也应该妥当的。”
元胤轻轻摇了摇头,愁容不展地说道:“这回是去跟皇帝谈事儿,不是去跟他动手的。我不去,他会找借口发难的。”
“可眼下娘娘还昏迷着,您铁定是放不下心去的,我看还是让琥珀去吧!”
“你和琥珀留守城内,我去换冰残回来,中间不过七ba天的空隙。我和冰残都不在的时候,你们只用做好一件事就行了。”
“什么事?”
“如今青川残党被除,张贤楚等人也拿下了,城内应该没什么大风浪了。你们只用看好城防,不许任何人靠近或者伤害王府的两位女主人就行,等冰残回来。”
昭荀和严琥珀一齐点了点头。元胤又道:“昭荀,那孩子的事你跟庄允娴说一声,暂时不要告诉冰残,我已经派人去查了,若果真如如柳所言,孩子已经死了的话,到时候再考虑要不要告诉他。”
“我明白,我会跟庄嫂子说的。不过主子,您真打算要亲自去一趟?”
元胤点点头道:“原本就是如此计划的,我必须去一趟才行。”
严琥珀不放心道:“主子不用我跟着去了?”
“不用了,我先去跟冰残汇合,他会一路护送我们到盐州再返回,到时候齐王府的人会在盐州等候,这样就可以保万无一失了。这趟虽说押送的人犯不多,但个个都不容有失,我得亲自跑一趟。”
昭荀道:“娘娘和庄嫂子,主子大可以放心,有我和心姐在,不会出事儿的。”
元胤沉思了片刻后吩咐严琥珀道:“召回城内所有暗探,如果有人想对兮兮和庄允娴不利,不管是谁,杀了再说!”
“知道了,主子。”
“飞鸽传书给冰残,一切照原计划进行,庄允娴受伤的事就不用提了,我去了再告诉他。琥珀,去把青海平提出来,该审审他了!”
元胤在幽关里待到了下午才回东院。芜叶刚刚给兮兮喂过了米粥,正弯腰在*边给兮兮擦嘴。元胤走过去接过芜叶手里的丝帕,坐在了*沿边上,细细地给她擦了起来。
兮兮除了有呼吸之外,还是没有其他反应。虽然昭荀每天都准时来诊脉,且并未发现异常,但元胤的心始终是揪着的。眼下要暂时离开兮兮一段日子,他就更觉着心疼了。
原本他和冰残计划好了,这回冰残前往京城只是走走过场,不会真去。等冰残走到半路上时,会放出风说冰残也被伏击了。随后,元胤会一举将青海平等人抓获,连同上回偷袭被抓的汉铁营的两个将领一块儿押送往京城,将两伙人并在一起,跟皇帝禀报说是青川牧场残党所为。
这样做不单单彻底地除了青川牧场,还给了皇帝一个很好的警告。事情计划得很好,但兮兮昏迷和庄允娴受重伤是元胤和冰残没料到的。
给兮兮擦拭干净后,元胤把丝帕丢到旁边,挨着兮兮躺了下去。虽然兮兮昏迷着,但元胤还是每晚都陪着她,就怕哪天她忽然醒过来找不着自己了,会觉着害怕。
元胤侧身躺着,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兮兮那张有些发白的脸,柔柔地握着她温热的小手掌,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要不……等我回来你再醒?万一你提前醒了,可不许闹别扭,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听见没?”
说着,他凑过去wen了一下兮兮的耳垂,把兮兮的脸拨过来朝向自己,轻轻地拍了两下道:“怎么都行,就是不能一直这么睡着,也不能回你那所谓的异域去。梁兮兮,你记住了,我在这儿,这儿才是你的家,回到那边去没人管你的,听见没?”
兮兮吐气均匀地躺着,眼睫毛长长地耷拉了下来,像是块暂冻的玉石似的。
元胤心里酸涩了几下,不禁搂了她在怀里,像哄婴孩似的抚着她的后背说道:“想睡就睡吧,只要记得醒就行了。别忘了,我们的儿子还在你肚子里呢,你不是想给他起小名叫草鱼吗?那行,我不嫌弃这个小名了,就叫草鱼吧!生个儿子叫草鱼,生个女儿叫金鱼,怎么样?嗯?快醒,好不好,兮兮?那我们说好了,顶多再睡半个月你就醒,不许再耍赖了,好不好?”
埋在元胤颈窝里的兮兮的睫毛忽然动了一下,扫得他的脖子有些发痒。元胤很敏感地察觉到了,忙托起她的下巴急促地问道:“兮兮,你听得见我说话对吧?你会动了?眨眨眼睛给我看?”
兮兮脸上没有任何反应,还是那么平静地闭着眼睛。元胤又有些失望了,不过刚才脖颈里那一下他觉得自己没感觉错,是兮兮的睫毛在动,好像真的能听见他说话了!
四天后,元胤准时动身前往汴京了,离开得悄无声息。而六天后,殷洛接到了京城来的密函。当她展开密函一看,整个人都僵在那儿了!
身旁的瓶儿见她脸色异样忙问道:“娘娘,京城里出什么事儿了吗?”
殷洛收回目光,往面前残枝枯叶的荷塘看了一眼,纳闷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也遭伏击了呢?”
“什么伏击?”
“说冰残哥在去京城的路上也遭遇了伏击,受了重伤!”
“怎么会?”瓶儿也格外惊讶道,“冰残大人也遇上伏击了?难道又会是皇……不应该吧,娘娘?”
殷洛转过身来,轻轻摇头道:“应该不会是皇上,要不然他用得着传密函叫我一探真伪吗?”
“如果不是皇上,那会是谁?上回半路伏击幽王爷的是黄秉承大人的人,那这回又是谁?”
殷洛冷冷一笑道:“没准是他们兄弟俩自己演的一出戏呢!赵元胤和冰残那么狡猾的人,岂会接二连三地被伏击?我看这里头大有文章!”
“那娘娘还去幽王府试探吗?”
“去,怎么不去?上回你去王府送东西的时候游夫人说那位侧妃娘娘得了什么病?”
“说是伤风了,不好出来见人,在家里静养着呢。”
“一个伤风罢了,至于养这么久吗?这里头有古怪!瓶儿,去备些上好的药材,明天往幽王府去一趟。”
“奴婢知道了!娘娘,此处风大,您还是回去歇着吧!”
殷洛回了她一直喜欢的洛花厅,瓶儿自去给她备沐浴汤水去了。独自坐在厅内时,她的思绪还飘在刚才那张密函上。她是不信冰残会轻易给人伏击了,她在脑子里猜想,到底冰残那两兄弟会出什么招呢?
忽然,面前的珠帘晃动了一下,她正要抬眸时,一柄冰凉的利刃便抵在了她温热的脖颈处,她瞬间全身僵硬,从头麻到脚!难道是……刺客?
“谁?”她壮着胆子问道。
“太妃娘娘息怒!”背后的人轻声说道,“妾身不过是想借娘娘的地方躲一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