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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接收到他怀疑的目光,忙解释道:“白兄,展某绝没有告密,再说了,展某若告了密,能有什么好处?”他也很疑惑,如此隐秘之事,为何会泄露出去?
白玉堂冷哼道:“当然有好处,你想得到那些画,又没法子从我这里盗走,所以才想着法地留下我们,好从中获利。我说得没有错吧?”
“五弟,我相信展大侠光明磊落,绝不会做此等小人之事。”卢芳毕竟性子沉稳些,即使有所怀疑,也不会明言。
白玉堂坚持道:“大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千万不要轻信他。他始终是官府之人,官官相护,历来是世之常情。他为了得到真迹,回去邀功献媚,不惜出卖大家,此等小人,大家还信他做什么?”
“五哥,你别胡说,展大哥才不是这种人!”卢灵儿看不下去了,走至展昭身边,为他辩护。以她对展昭的了解,他绝不是出卖朋友之人,况且展璇还在尽力为着大家前往开封求取手谕。她相信展璇,更相信展昭。
白玉堂瞪视她道:“死丫头,胳膊肘往外拐,你到底还是不是陷空岛的人?”
“我就事论事,展大哥决不可能出卖大家。再说了,在座的,除了展大哥,还有其他外人呢,你怎么不怀疑他们?”卢灵儿的目光有意无意地飘向丁月华,自从她来了之后,岛上就接连出事,她很不喜欢她。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是,展大哥似乎对她特别照顾,她心里不舒服。
她的话音一落,白玉堂率先说道:“柳兄是我朋友,他怎会出卖我们?”旁边的柳青一直默不作声,朝他拱了拱手,算是答谢他的出言相挺。
丁月华感觉到大家都似有若无地将目光转向她,有些焦急道:“那你们是怀疑我了?我跟你们无怨无仇,也不认识什么庞太师,我为何要出卖你们?”秀丽的容颜上浮现一抹怒意,她最恨别人的诬蔑。
展昭也为她出言辩解道:“丁姑娘绝不会出卖大家。”
白玉堂冷笑出声,指尖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说来说去,还是你臭猫儿嫌疑最大。”
眼见着大家彼此怀疑,卢芳有些看不下去,劝阻道:“好了,大家都别争了,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吧。”
韩彰一直摆弄着他的武器,方才有士兵要缴械他的兵器,他死活不给。听了许久后,他疑惑地问道:“奇怪,按理说庞太师抓了我们,就该拿三弟前去抵命,可他为何还迟迟不动手,而是将我们拘押在此?”
“莫非他另有所图?”卢芳也想到了这一层,忧虑更甚。
大门恰在此时开启,庞统在两名士兵的护卫下进了聚义堂,他淡笑着恭维:“卢庄主不愧是卢庄主,处事冷静,稳而不乱。”
所有人的目光在片刻间全部聚向他,展昭上前质问道:“庞将军,太师既然已经答应给我们两日的时间请到皇上的手谕,为何言而无信?”
庞统邪肆地勾唇,满不在意道:“你们企图离开陷空岛,是你们不守信在先,又岂能怪我们失信?”
“说吧,你究竟想把我们怎么样?给个痛快话。”说话的是韩彰,他有些不耐烦。
徐庆也早已坐不住,拍桌而起:“你要老子的性命,拿去便是,别为难老子的兄弟。”
庞统悠哉悠哉地绕过众人,在卢芳边上的主位上掸衣而坐:“徐三侠何必如此冲动,你们要活命,其实很简单,只要你们交出手中的一样东西便可。”他的手指敲击在桌面上,发出极有节奏的音律,满屋子的江湖人,还是成名的江湖人物,在他眼里如蝼蚁一般,他毫不畏惧。
卢芳回头问道:“是什么?”
所有的人也都盯视着他,迫切地想知道他究竟想要何物,使得它能取代满屋子人的性命。
庞统一字一句道:“先皇的真迹。”
所有的人都惊讶不已,相互对望。他们如此大动干戈,竟然是为了先皇的真迹。
白玉堂飒然冷笑道:“我明白了,你们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得到先皇的真迹。告诉你们也无妨,真迹小爷已经藏在了一处极为隐秘之处,除了小爷,没有任何人知道真迹的藏匿之地。有本事,你们自己慢慢找去。”
“我劝白五侠还是合作一点为好,你交了真迹,我们自然会撤兵,而且可以许你数不尽的金银。”
听到此,展昭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他本就是为真迹而来,如今庞太师也为真迹而来,明明是同一个目的,为何庞太师如此兴师动众?莫非……
他真的如此大的胆子,想将藏宝图占为己有吗?
陷空岛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根本逃不出去,如今也只能等小妹的消息了,希望能拖一天是一天。
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十七章 剖尸
松江的岸边停靠着几艘大船,与之前不同的是,船头所插的旗帜不再是庞字旗,而是皇家卫队的军旗。八贤王乃是太祖皇帝的嫡系子嗣,有着调令皇家卫队的权力,平常时候,他都未曾调用过,只不过这次不同,来的是他的儿子,曾在宜城边关击败过辽军的郡王爷。皇家卫队长心里敬佩他,虽是不符法制,他也甘冒风险,率部任其调遣。
其中最大的一艘船上,展璇凭栏而立,望着茫茫的江面沉思,一方面担忧兄长和五鼠的安危,另一方面,赵惟宪不顾朝廷法制调兵助她前往扼制庞太师,她怕连累到他,心里不安。
“在想什么?”
一股暖意贴近,赵惟宪从身后拥住了她,低声轻语。
“这样做真的好吗?皇上会不会治你的罪?”黛眉轻蹙,拧着几分愁虑,她忍不住担忧。
赵惟宪心中欣慰,语气也跟着柔了几分:“别担心,我和他自小一起长大,他不会真的降罪于我。而事实上,他也乐见我与庞太师作对,因为只有我能做他想做而不敢做之事。”
或许他说的有道理,作为皇帝,又怎能坐视臣子大权在握,赵祯心底也是介怀着庞太师的权力。可他不能动他,不能动摇朝廷的根基。而赵惟宪则不同,他无权无势,有的是皇家的高贵血脉,所以他可以放任自己的堂弟,去做自己想做而不能做之事。
“真的没事吗?”她总觉得事情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
赵惟宪勾唇浅笑,感觉一阵窝心:“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展璇侧脸道:“你已经被罚禁足了,现在又……”
赵惟宪故作玩笑道:“未来小舅子被围困在岛上,本郡王岂能袖手旁观?”
“贫嘴!”
甩了他一眼,越说越没正经,从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样的一面?
难得见她露出女儿家娇态,赵惟宪心中欢喜,正欲俯首亲吻她,手下不合时宜地闯入。
“郡王……”
还是王府看守大门的守卫之一,因为人手紧缺,他将王府里能动用的人全部调了来。
手下看着郡王爷不悦的脸色和怒瞪着他的神色,舌头只打结:“郡、郡王爷,小的只是想问一问,可以开船了吗?”
“开船!”赵惟宪一声暴喝,吓得他撒腿就跑。
展璇在一边早已笑得直不起身,总算报了之前的仇。
赵惟宪侧首,挑眉痞笑着,朝她勾手指:“过来,让大爷亲一个。”
“去你的大爷!”狠狠地踹了他一脚,飞身逃离了船头,想调戏她,这就是下场。
一个半时辰后,皇家卫队的船只与庞太师的船只于陷空岛的北岸对峙而立。
赵惟宪和庞太师各自立于船头交涉。
“郡王爷,你这是何意?”庞太师眯着他的小眼睛,神情十分不悦。先前听到回报,称江上有船靠近,他还不信。他认定朝廷上下没人敢跟他光明正大地对着干,可等他得知前来之人是被皇上拘禁在家,不得随意外出的小郡王后,他知道没有什么事是这个胆大妄为的郡王爷不敢干的。
赵惟宪对着他,浅笑冉冉:“太师,皇上听闻你要剿灭五鼠,所以特地派遣本郡王前来相助,这是皇上手谕,太师可阅览一番。”
手下之间传递着手谕,庞太师接过浏览了一番,双眼更加眯起:“这上面并未写郡王爷带兵前来相助之事,莫非是郡王爷擅自捏造?”
赵惟宪挽过展璇的肩头,不慌不忙道:“皇上的手谕,是让展璇来调查令侄被杀一案。身为她的未婚夫,作护花使者理所应当,所以本郡王就向皇上请命前来保护,以免五鼠对本郡王的未婚妻不利。庞太师以为此举有何不妥?”
展璇暗自偷笑,亏他想得出如此牵强的理由。
庞太师的脸色一变再变,对方这么说,他又能如何反驳?他唯有将话题转到杀人一案上:“徐庆杀死庞玉,罪证确凿,还有何可查之处?”
这次却是展璇出声反驳:“那人证呢?作案动机呢?仅凭死者额头上的伤,就判定真凶,未免太过儿戏。”
庞太师甩袍,冷哼道:“那你们想怎么样?”
“剖解尸体,彻查此案。”话语掷地有声,传遍江面。
庞太师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