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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前一后坐在同一匹马上,靠在他的胸前,展璇浑身不自在,可他的双手环过她的腰,牵着马缰,她又不敢妄动。如此近距离地与他相处,她感觉自己的心高悬着,无法落下。
这太不正常了,不过是几日未见,为何感觉如此异常?
两名守门的侍卫拦在了马前,劝阻道:“郡王爷,您不能离开王府。”
赵惟宪瞪着两人,厉声喝道:“滚一边去!谁敢阻拦,小心本郡王废了他。”
两侍卫对望了一眼,也极为无奈,他们也不想拦他,只是职责所在。其中一人朝对方眨了眨眼,随后望天叹道:“今天的天好蓝,李六,你看到了没?”
另一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领悟过来,也忙抬头看天:“哦,是啊,天真蓝,是该好好研究一番。”
两天一边看天,一边退回了大门,继续守门。
展璇扑哧笑出了声,想不到这两个侍卫还挺幽默的,懂得变通,有前途。
赵惟宪十分满意他们的表现,俊眉微挑,轻喝着策马离去。
“你好狠的心,都不来看我,害我为你牵肠挂肚的。你说,你要本郡王怎么罚你?”低头凑近她耳边低语,天知道这些日子,他有多难熬。对于她的态度,他拿捏不准,忐忑不安,就怕她从此不再理会他。
耳畔痒痒的,心里也似一团乱麻纠缠,她毫无气势地嗔道:“关我什么事?”
赵惟宪索性就将整个下巴都扣在了她肩窝,带着笑意道:“还不关你的事?都是你害的,害我日思夜想。怕你一直生气,再也不来王府,你没看我都瘦了好几圈?”
展璇斜眼瞄了他一眼,她怎么没看出来?
“我怎么看着是胖了一圈。”
耳垂被重咬了一口,她惊呼出声:“啊——”
赵惟宪得逞地加快了马鞭,飞奔在甬道上,狂肆地大笑:“这是惩罚你的。”
今夜的皇宫,彩灯高挂,琴乐和弦。
皇上正设宴款待辽国来的使臣,由群臣相陪。辽太后此次不知是何缘故,突然向大宋提出和议,要与大宋联姻。朝中上下议论纷纷,一直都没理出个头绪来,皇上设宴也是为了安抚辽国使臣,以便能有更多的时间商议此事。
赵惟宪和展璇两人在内侍的引领下,等候在偏殿,听闻此讯,两人皆有些惊讶。按理说,上回边城一战,辽国损失了不少兵马,理当报复才是,如今却一反常态,提出与大宋议和,其中必定另有所图。
“展姑娘,皇上着你单独觐见。”
前来传禀的是花公公,还是一如既往的尖嗓门、兰花指,让人浑身打哆嗦。
两人对视了一眼,赵惟宪追问道:“那本郡王呢?”
花公公堆笑着回道:“皇上说了,郡王爷私自出府,不遵圣谕,着你先行回府,等候发落。”
展璇讶异地望向他,想不到再一次连累到了他,怎么办?
赵惟宪冲她颔首示意安慰,他相信他的堂兄不会为难他,即使是关他禁闭,也从未派过一兵一卒去监视他。他们之间有的,是彼此的信任。
“你先去吧,我回府等你。”
也只好如此了,展璇于是跟着花公公去见赵祯。她相信只要见着赵祯,兄长他们就能脱离危险。
这是她一次踏入御书房,高阔的门槛,粗大的雕梁玉栋,皇家的地方就是气派。
她抬头,看到了书桌前的赵祯,他的脸色微红,书房里飘着淡淡的酒香,应是刚从宴会上下来。
“展璇拜见皇上。”她单膝跪地,朝他拜了一拜。皇宫里不同他处,事事处处都讲礼仪,她不得不谨慎。
“几日不见,展姑娘怎么跟朕生分了?”赵祯言语轻松,可还是能让人感觉到他满腹的心事。
展璇依然循规蹈矩,拱手道:“君臣有别,展璇怎敢造次?”
赵祯别有深意地笑语道:“怎么说,朕也和你同床共枕过一晚,也算是缘分匪浅。”
展璇立时沉下了脸,抛了他一记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不知道她最忌讳的就是此事吗?
“皇上,你再提那件事,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她咬牙威胁。
赵祯不怒反笑:“哈哈……这才像你些,你规规矩矩的样子,朕反而不习惯了。听宫人说,你找朕有要事?”
都说当今的皇上孝顺守礼,谁能想到他也有这么俏皮顽劣的一面,展璇也不跟他多扯,赶紧将陷空岛上之事一五一十向他禀报。
一面观察着赵祯的脸色,她很想知道他得知庞太师擅动兵马后会是如何震怒的反应,不过她失望了。赵祯只是脸色变了变,眼神收敛,似有着无数的无奈和愁绪。
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十六章 猜疑
许久,赵祯都未曾给个答复,正当她继续追问之时,赵祯却突然转换了话题:“你还记得彝山书院的柳毅吗?”
展璇顿时愣住,她怎会忘记,怎会忘了宜城临别时,他取下了她发上的丝带,在她心中留下淡淡的痕迹?可皇上为何要在此时提到他,难道……
“他通过萧太后来向大宋提亲,要朕下旨将你许配给他。你怎么看?”
赵祯突然将这样一个包袱抛给她,她还能如何作答?她和赵惟宪是有婚约的,既然有了婚约,又怎能再婚配他人?更何况,她对柳毅根本无意。
她反问道:“皇上决定如何回复?”
赵祯定定地看她,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若是换作其他女子,定不会像她这般从容。他忽然有些羡慕堂弟,为何他没有早一点认识像她这般特别的女子?
他轻笑了声,说道:“倘若朕拿这件婚事换你想要的手谕,你答应吗?”
展璇心中一紧,忽然想到方才正与她欢颜相待的赵惟宪,她如何能在此时背弃他呢?她有些微恼,声音加重了几分:“莫非皇上真的要纵容庞太师,任由他私动兵马,任意妄为?”
“庞太师在朝中的根基稳固,门生故吏遍天下,况且他手中还掌握着大宋一半的兵权,试问朕如何动得了他?”赵祯眉头微蹙,带着几分无奈和苦涩,他身为一国之君,何尝没有苦衷?
展璇气急道:“那就放任他不管?”
“朕,也是无可奈何……”赵祯低低地叹息,许久,他提笔写下了手谕,交到她手中,“朕许你查出杀人真凶特权,若是杀人者不是徐庆,谅庞太师也不会贸然剿灭五鼠,倘若凶手真是徐庆,那么朕也无可奈何了……”
展璇双手接过手谕,也明白他这样做已是仁至义尽,跟他拜谢了一声,便离了皇宫。
宫门外,青石铺成的大道上,展璇牵着马,一路若有所思。
柳毅突然提亲,此事朝廷上下必然议论纷纷,关系到两国的战和,即使皇上有心向着她,那么其他大臣呢,他们会向皇上谏言接受这门婚事吗?还有赵惟宪,若是他得知了此事,又会作何反应?
“想什么呢,这么投入?”眼前身形一晃,赵惟宪不知何时出现了她跟前。
展璇诧异地眨眨眼道:“你怎么没回王府?”
赵惟宪忽然倾身拥住了她,下颚扣在她肩头,来回摩娑:“我舍不得你,怕你一走,又很长时间见不到你。”
展璇很不习惯他的突然转变,脸上已热得发烫,瞄着四周,推搡道:“你别这样,会有人路过的。”现下天幕已降,宫门外甚少有人行走,可她还是怕被人撞见,到时尴尬。
赵惟宪勾唇偷笑,一抹狡黠的精光闪过黑亮的眼眸,耍赖道:“那你让我亲一口,我就不抱你了。”
红霞顿时染遍整张脸,直抵耳根,她从未像现在这般无措,有些慌乱,又有些小小的雀跃和期待。对于他,她有着太多异样的情愫,无法说清道明,但至少她承认心底是喜欢他的。
紧张地抿动着双唇,一颗心似要从喉间蹦出来,两只眼睛紧紧地闭上,不敢看他。一声轻笑在耳边响起,她期待中的吻迟迟没有发生,睁开眼对上他戏谑的笑眼,她顿时懊恼不已,一个手刀就朝他劈了过去。
“哈哈哈……来追我啊!”
“可恶,你别跑!”
欢笑声在长长的甬道上渲肆地传开,久久不散。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陷空岛诸人正商议着从后山的秘道离开,前往茉花村。半途中,庞太师的船只包围了他们,将他们押回聚义堂中,听候发落。唯有蒋平趁着混乱之际,潜水逃离,前往茉花村求救兵。
聚义堂内,诸人聚在一处商讨对策。
“我们的计划如此周密,那条秘道也只有我们兄弟五人知晓,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庞太师会知道我们从秘道逃离?”说话的是卢芳,他已开始怀疑是他们中间有人告密,可是没有明说,毕竟这里只有三个外人,哪一个都不好得罪。
白玉堂却心直口快,一言道破:“我看我们中间一定有人是奸细。”他的目光别有深意地扫向展昭,在他脸上来回打转。
展昭接收到他怀疑的目光,忙解释道:“白兄,展某绝没有告密,再说了,展某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