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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山旁,一黄衣女子正在舞剑,手中的湛卢剑游若惊鸿,剑光闪烁。听到丫环们的议论声,她收起了剑,招了名丫环过来询问。
“你们是说二哥请展昭来府里了?”
丫环嬉笑着回道:“是的,小姐。听说展大侠落了水,是二爷救的他,还把他请府里来了。”
“南侠展昭竟然不习水性,我看他也不过是徒有虚名,没什么大能耐。”丁月华很是不屑,她向来眼高于顶,没有人能真正入她的眼。
丫环努了努嘴:“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只是二位大爷将他视作贵客,命府里上下好生招待呢。”
“行了,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丁月华不耐地驱赶着丫环,心中有些不悦,庄里的这些个丫环们都被她二哥惯坏,没上没下的。庄里稍有动静,就流言蜚语传得沸沸扬扬,她很不喜欢庄里的丫环们聚成一堆说是非。
拿起丝质的手绢拭了拭额头的汗,身后传来母亲温婉的喊声。
“月华。”
“娘。”
丁月华微笑着迎了上去,丁母早年丧夫,将两儿一女拉扯大很不容易,因而儿女都与她十分亲近,也十分孝顺她。
丁母拉着女儿的手,柔声细问:“听说你二哥带了客人来,不知是什么人物,府里动静这么大。”
丁月华不以为然:“娘,您不用理会,不过是个官场上的人物,也在江湖上有些名头罢了。”
丁母好奇地询问道:“那他是江湖中人,还是官场中人?”
“以前是江湖中人,如今却是官场中人。”说实话,丁月华有些瞧不起这种人,江湖人涉足官场,在她看来那是贪图名利之所为。初闻展昭涉足官场的消息后,她便是如此的看法,所以素来对展昭印象很差。
丁母却是愈加好奇:“老大、老二从来不跟官场中人打交道,却唯独对此人如此看重,可见此人必定有他过人之处。”
丁月华嗤之以鼻道:“我看未必,江湖上徒有虚名之人如过江之鲫,南侠展昭也未必有过人之处。”
丁母摇头轻叹:“唉,就你这性子,谁能入你的眼?”
展昭沐浴后,已换上一身干爽的衣裳,那是丁兆惠的衣裳,大小正合适,又再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奕奕和神采飞扬。只是他一直心忧着妹妹的安危,眉宇间愁思紧锁。
丁兆兰欣赏地打量着他,心想南侠展昭的风采果然不凡,自己在江湖上也小有名气,但跟他相比则逊色许多,可见他手底下确有真章,稍后当试他一试不可。
设下了酒宴,待入座后,丁兆兰于主位上说道:“展兄不必担忧,令妹许是到了哪座岛上暂歇,无法渡江。这芦花荡附近大大小小十几座小岛,我令手下一个个寻找便是,定能找到令妹下落。”
“多谢贤弟了。”一来二去的,三人也便以兄弟相称。
丁兆惠斜身坐在主位的右下首,坐姿不似兄长般端端正正,怎么随意怎么来。他对于展昭的各种传闻甚感兴趣,询问道:“展兄,听说你在耀武楼面君,皇上亲试你三绝技,敕封你‘御猫’的名号,可真有其事?”
展昭无奈地摇手道:“惭愧,这都是凭着包大人的情面,才得已面圣。我本是江湖中人,潇洒的身子,却无奈皇恩浩荡,赏了‘御猫’二字,又加封四品官职。如今身陷官场,诸多拘束,有苦难言哪……”
二卷 陷空岛捉鼠
第七章 比剑
丁兆惠认定他是过于谦虚,鼓捣道:“展兄能得皇上封赏,想必是真有本事,不知能否请展兄提剑一舞,让我兄弟开开眼界?”
客随主便,展昭不好拂了主人的请求,应道:“也罢,那在下献丑了。”
丁兆惠大喜,忙朝下人招呼道:“取展大侠的剑来!”
待剑至,丁兆惠接过剑,细瞧了一番,随后将剑慢慢抽出,隐隐有钟磬之声。他忍不住叫好:“好剑!我方才就觉得它不同凡品,果然是把好剑啊,但不知此剑何名?”
展昭心想他们兄弟出身将门,必定见多识广,有意想试试他的眼力:“此剑乃家父所传,我虽一直佩带,却不知其名,不知贤弟可否看出端倪?”
原来是在试他,丁兆惠一眼便看出了他的用意,也不退让,他仔细将剑身又重新翻看看了几遍,脱口而出道:“此剑莫非是‘巨阙’?”
好眼力,不愧是将门之子,展昭在心中暗暗赞叹,但嘴上不漏半点口风:“贤弟果然见多识广,此剑家父一直珍藏,想必是巨阙无疑了。”
展昭不想太过外露,持剑随意舞了一段,看似稀松平常,实则内含劲力。
丁兆兰恭敬端坐,细心观察,而丁兆惠斜着身子,翘起二郎腿,时而叫好,时而击掌。两兄弟容貌酷似,性情却是天差地别。
“献丑了。”展昭收了剑,生性不喜卖弄,看在他们是主人家,又是救命恩人的份上,他才勉力舞之。
丁兆惠击着响亮的巴掌起身:“展兄的武艺果然高强,佩服佩服。能否再借宝剑一观?”
接过展昭递来的剑,丁兆惠看似观剑,实则心里打着小九九。展昭的武艺果然高强,想来江湖传闻也不似有假,若是能将他与小妹凑成一对,那他可就是南侠的小舅子了。心里想得美美的,他嘴上不咸不淡地说道:“小弟是爱剑之人,见到宝剑就爱不释手。府中正好也有把不知名的宝剑,不知能否请展兄鉴别一二?”
展昭心道他这是在报方才之仇呢,便应道:“展某愿观之。”
“展兄稍等。”丁兆惠兴冲冲地离席。
丁月华正在房中对镜梳妆,忽见二哥风风火火地闯入,甚为诧异。
“月华,你的剑呢?”丁兆惠直接在她房中搜寻,瞥见湛卢剑就挂在屏风后,他自行上前取下。
丁月华好奇地问道:“二哥,你要我的剑作甚?”
丁兆惠神秘地笑道:“自有妙处。”
丁月华一头雾水,只觉得心中有些不安,哪里晓得兄长这是要卖了她。
席间,展昭接连饮下了三杯主人所敬的酒,面上已初显醉意。从前行走江湖之时,他也喜欢饮酒,而且海量,可自从归了官府后,他几乎滴酒不沾,就怕酒醉误事。今日主人家的盛情难却,他也不再推拒,恭敬地饮下。
饮下四杯时,丁兆惠持着湛卢剑大步流星地回来:“展兄,来了,就是这把剑。”
展昭稳稳地接住他抛来的宝剑,手上一掂量,已估摸出它的份量。他徐徐抽出了剑身,剑鞘雕刻精致,剑身轻盈,锋刃锐利,的确是把好剑。
“这莫非是湛卢?”
丁兆惠暗暗点头,果然好眼力:“展兄觉得此剑如何?”
展昭再次将宝剑在手中掂了掂,蹙眉道:“剑是好剑,只是轻飘飘的,没什么份量。”
丁兆惠顿时沉下了脸:“展兄,这可是你的不对了,轻剑便是轻人,这剑的主人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展昭心里咯噔一下,一时轻言,竟惹出了误会,忙解释道:“在下绝没有此意,纯粹以事论事。”
门外,丁月华躲在外头已偷看有时,她很好奇二哥取剑的目的,这才后脚跟来。如今听他这样评价她的随身配剑,她顿时火了。
“什么以事论事?我看你分明是瞧不起我的剑。”她气冲冲地入席,娇媚的容颜上染上一层霞红。
一身鹅黄的长裙,白纱罩身,头上只有简单的一支银钗,却恰到好处,耳际垂着一对蝴蝶耳坠,端庄艳丽中透着英气,让人眼前不由地一亮。
展昭有些诧异,问道:“这位姑娘是?”
“月华,不得无礼!”丁兆兰开口阻拦,怕妹妹得罪了客人。
丁兆惠却不以为然,反而添油加火:“展兄,她便是湛卢的主人,我的小妹丁月华。你说她的剑轻,那岂不是……”他故意欲言又止。
展昭有些尴尬,拱手招呼道:“见过丁姑娘。”
丁月华沉着俏脸喝道:“少来这一套!展昭,你小看我的湛卢,我要与你比试,看到底是你手中的宝剑厉害,还是我手里的湛卢更胜一筹。”
“丁姑娘,展某一时失言,还请勿要怪罪。”
展昭不想与她动手,奈何对方不依不饶,已率先拔出了剑。
“废话少说,拔出你的剑!”
对方咄咄逼人,剑势凌厉,似是动真格的。展昭无奈,只能拔了剑:“那得罪了。”
二人比剑多时,一直不分胜负。展昭先是搪塞虚架,后见丁月华的确有些真功夫,暗暗称奇,便也开始放开了手脚。丁月华跟着兄长习剑已久,剑法熟络,比起江湖上寻常的二流剑客不遑多让,可比起南侠展昭,却还是稍逊了几筹。展昭每每点到其不到之处,便顺势抽回,不输也不赢。来来回回,已是过了几十招。
若再继续这样比下去,也没个结果,一道银光忽闪,展昭注意到她垂下的耳坠。剑尖上挑递进,再斜刺抽回,那耳坠便顺着剑尖无声地落下。而此时,丁月华的剑身横扫而过,他急急低下了头,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