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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未歇,院中已传来舞剑之声,哗然作响,虎虎生风。
展璇昏迷了一晚上,此时才醒过来,她怒气冲冲地来至院中,果然见兄长已闻鸡起舞。
飘飞的梨花满天,展昭一身朴素的蓝衣,贴身而裹,衬得他精壮的身躯威武异常。他手中的巨阙剑泛着银光,剑走偏锋,宛若游龙,端得是一代南侠的豪迈之姿。
展璇无心观赏兄长练剑,冲他嚷道:“哥,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宰了那只小白鼠!”
展昭徐徐收了剑势,吐纳气息,回剑入鞘。
“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何拿白玉堂出气?”
展璇恨恨地咬牙,介于昨晚的糗事不便告知兄长,只好闷声道:“他约了你今日午时在山巅决斗。”
展昭思衬了片刻,轻叹道:“决斗?我如今公务在身,哪有时间理会他?随他去吧。”
展璇却不依不饶,执意道:“不行!你一定要打赢他,最好打得他满地找牙。”她心中恶气难泄。
展昭却断然摇首道:“包大人命我在此查案,我怎能擅离职守?”说完,他转身走回房中,他既已身入公门,自当遵循操守,不能再如从前般意气用事。
展璇本想再言,却也深知兄长的秉性,心念一转,决定亲自去会会白玉堂。
离午时尚早,她踱步至讲堂边,见讲堂外聚了一大帮学子,正围观着什么。她出于好奇,也跟着凑过去观望。
“展兄弟,不,展姑娘,你回来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展璇回首,正对上柳毅欣喜的面容。
“柳兄,别来无恙?”展璇一直对他印象不错,再见到他也甚为欢喜。
柳毅飒然笑开,虎目生辉:“今日六艺考核放榜,展姑娘名列三甲,可喜可贺。”
“有何喜之来?我早已不是书院的学生。”展璇自嘲地苦笑,即使她文武都不输男儿又如何,当此天下何来她一个女子施展抱负之所?
“柳兄,你呢?可是名列榜首?”她深知在所有学子当中,柳毅的才华出类拔萃,远胜过其他学子。
柳毅摇首,略带憾色道:“名列榜首者,乃是郡王爷,我不过屈居二罢了。”
展璇心中微凛,倒也不怀疑赵惟宪的才华能够冠绝整个书院,只是胸口发闷,她很是不悦,嘴里咒骂道:“无耻小人!他定是怕我夺了一,才暗使诡计,害我出丑。”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无耻小人”得意满怀的声音:“本郡王文武全才,位列榜首,那是众望所归,何须给人使绊?”
“无耻!”展璇回首狠瞪了他一眼,他依旧是院服罩身,却踌躇满志、神采飞扬。看他如此春风得意的模样,她心中愈加愤懑,撇头不再理会他。
紧随赵惟宪前来的赵祯也发现了她,发榜前他便已看到她的名字列在榜首三的位置,不解地问道:“展兄弟,你位列三甲,成绩斐然,为何会被赶出书院?”
“因为……”展璇顿时语塞,不知如何解释。赵祯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她冷汗直流。
“朕突然想起,堂弟你的未婚妻好像就是展护卫之妹,叫什么名字来着?”赵祯凝眉思索,总觉得这名字十分熟识,可就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展璇怕赵惟宪说破她的身份,忙抢着回道:“皇上,您是说我家小妹吧?我正想与您说此事呢。对于这门亲事,小妹她反悔了,想要退婚,希望您能成全。”趁此良机,她寻思着自己将婚事给退了,免得回头再麻烦包大人。
“退婚?为何?”赵祯更加疑惑,心说他的堂弟一表人才,乃是难得一见的少年才俊。这京都里有多少朝臣的千金相中他,可他偏偏一个也瞧不上,跟他讨旨要了展护卫之妹。这倒好,女方却要退婚,他是越来越不明白了。
展璇寻思了一番,斟酌言语道:“小妹福薄,配不上郡王爷。都说王孙公卿家中妻妾成群,小妹向来心志高远,不愿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宁可下嫁屠猪宰狗之辈,也不愿踏入豪门忍受妻妾争宠之辱。”
赵祯双眸闪动,从中迸出一丝光亮,击掌赞道:“这展家小妹倒是名奇女子,听闻她才貌出众,智勇双全,乃女中英雌。想不到她还有如此心志,有机会,朕定要见上一见。”
展璇乍喜,忙道:“那退婚之事……”
赵惟宪早在一旁听得脸色墨黑,厉声打断她道:“不准退婚!本郡王不答应。”
“你凭什么不答应?”展璇有些恼怒,怒目与他对视。
赵惟宪却满脸认真,凝望着她,右手指天,高声道:“我赵惟宪,此生若娶妻便只娶一人,如违此誓,天地不容!”
“你……”展璇又是震惊,又是羞恼,她已分不清他究竟何时认真、何时玩闹。周围的学子们也闻声朝他们方向望来,她有些心神迷乱,顿足转身跑开。
赵祯不明所以,有些错愕。
彝山之巅,狂风大作。
展璇独自坐于崖边的巨石之上,心绪不宁。
秀丽的身姿迎着风,青丝飞扬,背影略微显得落寞,娇柔的身躯仿佛不经意间就会被风夭折。
白玉堂来此赴会,恰巧见到这一幕,心中感慨。
第二十五章 梅花钩
平常见到她,都是一幅张牙舞爪、盛势凌人之态,他颇为反感,今日乍见到她不同的一面,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展璇似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蓦地回首张望,冷冽的目光扫过白玉堂的玉面。二话不说,她拎起手边的风鸣剑就朝他刺去,风鸣剑在此山峰之巅、狂风之中发出厉声威响,真正名符其实,她将胸中的愤懑全部化作剑力。
白玉堂有些惊诧,未料到她会突然出手,在她的急攻之下,连连闪避。
二人交缠多时,展璇虽占得先机,但论实力,还是略逊一筹。逐渐地,她的剑势转弱,一盛一衰,一强一弱,白玉堂转守为攻,剑势愈来愈凶猛,展璇开始有些顶不住。
余光瞥见不远处有几棵绿竹,枝干粗壮,枝叶茂盛,她灵机一动,挪身将他引至竹旁。她身形灵巧地勾脚于足身,身子蜿蜒着盘旋而上,待到白玉堂欺近,她借着竹子的韧性反身一弹,以加倍的速度擦着白玉堂的肩头而过。擦身之际,她挑去了白玉堂手中的画影,又在半空中接个正着。
白玉堂失了画影,立刻转为弱势,凭借着出色的轻功躲避她的连连攻击。展璇双手左右各持一剑,两剑并用,其势锐不可挡。
一个危急关头,白玉堂抽*动腰间配饰,一条约五尺长银色铁链骤然出现在他手中,他握有铁链的右手倏地向前送出,正好将画影整个剑身缠绕。展璇手上的力道倏地抽空,画影已跟随着他的铁链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方才兵刃相击,虽只是短短瞬间,但她还是看清了铁链的末端上赫然是一个梅花状的钩爪。她顿时懵了,怎会如此?
白玉堂却在她愣神之际,飞身退离,有些不屑与她继续缠斗,转身往山下飞离。远远地传来他飞扬的声音:“转告臭猫儿,下回让他本人来!明日,小爷还在此候他。”
展璇仍站在原地愣神,事情怎会如此发展?她虽对白玉堂没甚好感,但也绝不相信他会是盗画杀人的真凶。
将案情前前后后重理了一番,梅花小孔、使梅花镖的高手、与卢灵儿暗中相会的白影……一切的一切,都如此符合,她不愿相信也不行,可是作案意图呢?
她想不通区区两幅先皇留下的画作对他有何意义,盗几册孤本倒还可以卖个好价钱,可是盗先皇之画,是绝不可能转让出手的,即使能出手,也值不了多少银两,那究竟是为何呢?
太多的疑团萦绕在她脑中,久久不散,看来要解开这些谜团,唯有从白玉堂本人口中得知原委。明日再约,看来必须得请兄长亲自出马不可……
北面厢房右首二间,窗棂微敞,习习的暖风不时吹打着窗棂,发出咯吱声响。
展璇将自己在山颠之上所见之事据实相告展昭和卢灵儿两人,展昭听闻后陷入沉思,卢灵儿则义愤填膺,死也不愿相信五哥会杀人行凶。
“小璇子,你一定是搞错了,五哥他不会杀人的。”
展璇明白她此时的心情,软语安抚道:“灵儿,这只是我的推测,所以我希望你五哥能亲自来澄清事实,我也不想冤枉好人。”
卢灵儿含着晶莹的泪花仰头望向她,带着无限的信任和企盼之色。
展昭思索了一番后,沉吟道:“明日之约,我一人前去。”
展璇颔首,完全相信兄长的实力。
日暮西山,书院外半山腰的山阴处,山长的尸首被下葬于此。
一座简单的青冢,黄土掩埋,只是冢前的墓碑上乃是当今仁宗皇帝的亲笔题词,极具份量。一代贤仕,荣耀一生,最终也不过化作黄土,消失在历史的足迹中。
书院的师生们一一拜祭完毕后,陆续散去。
赵祯感念恩师的教诲,至今仍沉浸在哀伤中。展璇见他如此伤感,不由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