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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何欣觉得这个女人真是识时务,一方面又若有所悟,觉得不知应该怎么评断才好。
安波塔娜伯爵夫人见她嘴角似笑非笑神色奇异,有点战战兢兢不敢就这么离开,站在门口低声问:“殿下?”
何欣挥挥手:“没什么,您去吧。要是没事,还是去见见陛下比较好。可能从此以后您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如果是殿下的意愿,我马上就去。”安波塔娜伯爵夫人显然误会成让她去探口风,立刻表情严肃的回答。看着她走出去何欣反而觉得自己的这种心态好笑。
这算什么?胜利者的站站自喜?还是对失败者的嘲笑奚落?从那种异样的兴奋和天上掉馅儿饼的狂喜中稍微清醒之后,她想到那个睡在黑暗中声嘶力竭好像下一刻就要断气的少年,心里涌起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准确的说,是恐惧。
她好像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失败的自己。就在不久之前,皇帝还意气风发的带着刚刚迎娶的新娘,头戴象征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皇冠,耀武扬威的在自己前面的马车上向着欢呼的民众招手示意。才过了多久?他竟然就已经众叛亲离,除了几个不得不跟随在他身边的大臣,几乎所有的人都已经背弃了他,甚至那两个心腹也是 ——尽管一个是天生无耻,一个却是被自己活活的脱下了水加上无可奈何。
看起来很美好很辉煌的一切,就像是建立在沙堆上的城堡,瞬间就崩塌掉了。何欣幻想了一下如果她失势之后的下场,纵然现在还不算太冷,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大声的叫来侍女:“去准备热水, 要洗澡!”
经过在路上的颠簸,她已经满身是灰尘和臭汗,上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也顾不上怎么收拾,只是用水擦洗了一下换了身衣服,害怕被人闻出身上的汗味,喷洒了至少小半瓶香水,刚才在大厅人多不觉得,回到狭小的室内,顿时差点被熏晕过去。
拒绝了侍女的跟随,何欣一个人进了专门的浴室,确定没有人之后,她才咬着牙把已经因为血液凝结粘在皮肤上的绷带撕了下来,大腿一片血肉模糊,她狠了狠心,把一大勺热血浇上去,顿时痛得全身一抖,可是昏昏沉沉的脑子也因此清醒了不少。
她不能就此被暂时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看着皇帝,那就是前车之鉴。聚集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家伙不是什么忠诚善良的好人,他们都是野狼和狐狸,闻到了权力的味道,企图在重新洗牌之前从自己身上分走一块香喷喷的肉罢了。口口声声宣称自己很忠诚的家伙,也许下一刻就会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把她咬得头破血流。
慢吞吞的躺进满是热水的浴缸,何欣从心底深处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叹息。身体真的已经到了一个疲倦的极致,现在每一个毛孔似乎都被热水打开。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条快要结冰的鱼,直到现在才活了过来,重新拥有了作为“何欣”这个人类的感知。之前,她不过是顶着一身叫做“玛格丽特”的盔甲在艰难的和其他人皮笑肉不笑的厮杀而已。
疲倦的把头放在浴缸的边缘,呆呆的注视着天花板上精美的装饰还有四角洁白的大理石雕像。何欣苦笑了一下,就连被这种无生命的东西看着也能让她无法完全放松,越是拼命想着要停止思考好让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还有紧绷的神经休息,越是想得更多。
皇帝的病情,教廷目前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下,塞西尔会不会是第二个里昂,没有在自己手里的军队,法皇的死,远在国境的里昂还有德利亚特侯爵,虎视眈眈不怀好意的巴里莫尔大公。。。。。。。
用力的摇摇头,何欣猛的把脸埋进水里憋了好几秒,才喘着气抬起头。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睡眠,不能再强迫自己东想西想,否则还没有等到皇帝死,恐怕神经其实不算是很强韧的玛格丽特公主就要先发疯。
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和人勾心斗角?她实在是无法理解那种感觉。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之后,好多次她都怀疑其实原来的那个何欣早就死了,现在活着的是一个被玛格丽特亡魂附身的奇怪生物。她可以毫不犹豫的杀人,可以完全不在意的抄家,把反对自己的人全部投进监狱,心里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以前她还可以说虽然她的手已经被弄脏了,可心还是干净的。现在,她还敢对着镜子说这句话吗?
直到水已经慢慢变得失去热度,何欣才从这种因为极度疲倦半梦半醒的状态中稍微回了点神,麻木的从浴缸里爬出来,抓过侍女准备好的浴袍穿上。在路过那面巨大的镜子里时,她匆匆的瞟了一眼那里面的自己,就立刻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那里面完完全全已经是玛格丽特,连呼吸中都带出和那副画像上一样的气息。她再也不能在这个看了好久的脸上找到属于何欣的痕迹——何欣早就不在了,活下来的只是玛格丽特。
不管怎么样,她活下来了,那就很好。她会继续这样活下去,活下去,直到作为玛格丽特结束生命。何欣这个名字,从她第一次在死亡判决书上签字的时候,就已经被放弃了。
反正这个世界已经不会再有谁呼唤这个名字。
梦游一样的走回自己的卧室,一头扑倒在柔软的床上。虽然还想着要把被子拉上来盖住,可是手脚已经不怎么听使唤了。没有她的吩咐不敢进来的侍女们当然也不会上来帮她盖被子什么的,何欣就这么头发湿漉漉的面朝下睡在床上,几乎是在头接触到枕头的一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在梦里她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世界,和往常一样洗完澡不擦头发就跳上床,有熟悉的声音在大声呵斥她这种想要得感冒的愚蠢行为,抓来毛巾一边狠狠擦着她的头发一边数落。
眼角不知不觉有透明的泪水滑下,那是在清醒时何欣绝对不会流露于任何人前的软弱,早就被她抛弃在黑暗深渊里的柔软感情。
“妈妈。。。。。。。。”
低低的梦呓立刻就被没有光线的宽大空旷房间吞没了。
74
第七十四章 。。。
对于梦中的情景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知道到底睡了多久,当何欣被外面隐隐约约的吵闹声弄醒的时候,一时之间有点反映不过来,睁着酸涩的眼睛死死看着天花板,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苦笑着揉揉眼睛,太滑稽了,还在期望着什么?希望一睁眼发现这一切都不过是梦而已吗?逃避现实是弱者的行为,她不愿意把这个让人不快的称号放在自己头上。
动了动试图从床上坐起来,才一移动脖子立刻就听到全身的骨头都在咔咔直响。她不是什么孔武有力的强人,再怎么意志坚强玛格丽特的身体还是属于挺娇贵的那种,策马狂奔的后果现在充分显现出来,每一寸肌肉都痛得要命,明明是她骑了马,却弄得像马骑了她,大概被马蹄践踏之后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挣扎着直起身体,慢吞吞的把一条腿放下地企图站起来,立刻就很没有形象的拉着床单一起滚地——下半身简直没有知觉了。何欣气恼的撑住床沿,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克服了那种难受得要命的酸痛,又发现自己鼻子发堵喉咙也很痛,想起洗完澡没擦干头发就睡着,肯定是感冒了。受不了的叹气,这个身体真是娇贵,尽管是自己不小心,偏偏这个时候才生病,见鬼。
隔着门板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何欣的眉毛紧紧皱了起来——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她的地头上吵吵嚷嚷,难道是出了什么可怕的变故?一想到这个可能顿时全身发冷。不不,不可能,真的出事了她怎么会安安然然的睡觉,早就被抓起来软禁或者投进监狱。稳稳神,何欣抓起长椅上搭着的晨袍披上,随便理了理头发,推开门走出去。
一出门,眼前的情景就让她微微的吃了一惊,卧室外面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平时何欣很喜欢在里面晒着太阳看书,现在被乱七八糟的人塞得满满的,几乎都是教团或者公主一派的人。看见她走出来,立刻就有几个迎上来,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
“安静,安静!干什么,慌慌张张的,是天塌了还是地陷了。”何欣不耐烦的说,挥手示意让他们安静,声音沙哑的程度把她也吓了一跳。随便指了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不去好好的做你们的事情,全部跑到我这来。”
被她指着的人是一个教团的教士,平时都在她的书房外面负责处理书信,被何欣的眼睛一瞄,立刻就露出惶恐的表情:“很抱歉,我们也不想来打扰您的休息,但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我们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现在一切都要听从您的指示。。。。。。。”
何欣已经坐在了平时坐惯了的那张软椅上,算那些人还没那么大胆子,没人敢做这个位置,接过了安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