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只手遮天的势力,自可一举控制京城。至于带兵深入塞外的永乐皇帝朱棣,只要断去大军粮饷,再给蒙古铁骑透露一些军事消息,不几日便将大溃而败,一旦永乐皇帝死于乱军中,擎风侯或立其子做傀儡皇帝,或是自己登基加冕,满朝文武百官又有谁敢说半个“不”字?
不得不承认,擎风侯虽是利欲薰心,野心极大,但在兵法谋略上确有其过人之处。此举虽是兵行险着,却有着极大的成功可能。
不过纵然现在苏探晴想通了擎风侯布局的种种关键之处,却已对局势的发展无能为力。凝神看着段虚寸,缓缓道:“以段先生‘算无遗策’的行事风格,想必早已对此做好了预防措施。”他这一次称呼段虚寸的外号绝没有讽刺之意,而是看着段虚寸笃定的神态,料定他必伏有后着。何况上次与敛眉夫人见面时,敛眉夫人话语中已隐隐透露擎风侯想要谋反的意图,应该不会袖手旁观。
段虚寸续道:“赵擎风行事机密,此次入京所带之人并无摇陵堂手下,亦没有洛阳军卒,而是事前派严寒在金锁城中秘密操练一群死士。段某身为摇陵堂军师,虽隐隐隐觉察到一些蛛丝马迹,却直到现在才真正醒悟其谋反的意图。纵然及时补救,却没有十足的把握。赵擎风三日前由洛阳动身,一路急行军,估计再有两日便可抵达京师……”转头望着敛眉夫人道:“所以夫人必须在这两日内有所决断,立刻与赵擎风划清界限,否则日后不但身败名裂,更会祸及九族。”
敛眉夫人叹道:“以段先生之见,我应该如何做?”
段虚寸肃容道:“请夫人不再封锁消息,立刻将赵擎风谋反之事召告全城,并安抚五万士卒免生哗变。属下则全力控制摇陵堂众,只有如此方可避过此劫。不然一旦赵擎风事败,恐怕下次就是数十万勤王之师围攻洛阳的局面了。”
敛眉夫人仍有些犹豫:“我与赵擎风毕竟夫妻一场,万一他此去京师并非谋反,我们岂不是将他逼上绝路?”
段虚寸大声道:“纵然赵擎风并非谋反,但其不听皇命私自领军入京亦是无可赧免的死罪,夫人若再念夫妻之情,害得不但是洛阳全城百姓,只怕连剑圣曲老前辈的一世英名亦难保全!”
听到段虚寸提及老父,敛眉夫人终于动容,望着苏探晴缓缓道:“苏公子也是与段先生一个意思,认定赵擎风此去京师是谋权篡位么?”
苏探晴静静听段虚寸与敛眉夫人的对话,已对事态了然于胸。朗然道:“以小弟的推测,擎风侯带军入京虽是意图不明,但确有极大可能谋反。夫人如今只有两条路可选,一是赌擎风侯成功登位,二是及早抽身事外,与其划清界限,以免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何去何从,夫人自当有主见。”
敛眉夫人叹道:“我若叛夫,岂非被世人不齿?”
苏探晴正色道:“忠义难全,夫人应知如何取舍。清者自清,如果夫人大义灭亲,世人只会暗赞夫人深明大义,何敢有妄言?”
敛眉夫人紧紧咬住嘴唇,沉思良久痛下决心:“好,我曲敛眉虽嫁给赵擎风,却绝非唯夫是命的女子,一切均由段先生安排。”
段虚寸喜道:“此事不宜耽搁,我这就去布置。”对敛眉夫人与苏探晴匆匆拱手,转身出门。
敛眉夫人手抚额角,瘫坐在椅中,呆呆地不发一言。她虽是久经风浪,毕竟只是一位女子,这几日努力掌控大局已令她心力憔悴。
苏探晴亦陷入沉思中。他并不惊讶擎风侯终于起兵谋反,反而是段虚寸对此事坚决的态度更令他感觉惊讶。以段虚寸谋定后动的行事风格,既然能公然挑动敛眉夫人反叛擎风侯,定是有十成把握认为擎风侯篡位之举必将以失败收场,不然一旦擎风侯得掌大权,首先便会拿段虚寸这个摇陵堂叛徒祭旗立威,以收杀鸡骇猴之效。擎风侯成败未知,段虚寸又凭什么有如此胆气与之对抗?除非一切早就在段虚寸的掌控之中,擎风侯此去京师根本不会成功,日后亦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想到罗清才说过段虚寸绝非久居人下的评语,隐有所悟:如果擎风侯死了,敛眉夫人力难服众,摇陵堂中惟一掌权之人便只有段虚寸一人!
苏探晴越思索越觉心惊,如此分析得到的结论是:擎风侯的一切行动早就落入段虚寸算计之中!而刚才段虚寸对敛眉夫人的一番威逼利诱,亦不过是做足噱头而已。想到这里,苏探晴蓦然抬头问敛眉夫人道:“许先生现在何处?”
敛眉夫人神情恍惚,随口道:“这几日我心慌意乱,未曾见过许沸天。”
苏探晴心头雪亮,许沸天身为摇陵堂仅次于擎风侯、敛眉夫人、段虚寸的第四号人物,岂会突然在洛阳城销声匿迹?他由刑部派来监视擎风侯,对其谋反之事必定早有所觉,如今既然不在洛阳,极有可能是早去京师做好安排,也只有如此方可解释段虚寸面对擎风侯谋反为何依然镇定自如,因为他早就知道擎风侯此去京师一败涂地,“算无遗策”的名头岂是白叫?
苏探晴又想到一事:“擎风侯私自入京乃是大罪,五百人的军队亦难以悄然无声经由沿途州府,他不怕令京师有所警觉么?”
敛眉夫人叹道:“这一路上赵擎风当然不会露面,五百士兵则是打着护送纯儿入京的名义,沿途官府亦不会追查。”
苏探晴一怔:“林姑娘为何入京?”
敛眉夫人恨声道:“赵擎风能有今日地位,多半是凭他表妹赵可儿之力。这些年皇上疑他拥兵自立,赵可儿亦是年老色衰渐渐失宠,他便早早预留下了纯儿这一条退路……”
“什么?”苏探晴这才真正大吃一惊。
敛眉夫人眼露怨毒之色:“苏公子难道还看不出来我当日让你带纯儿离开洛阳的真正意图么?”她长长叹了一口气,眼角皱纹聚集,像是一下子老了数十岁:“赵擎风心机深远,之所以收养纯儿,又派她从小入京学习宫廷礼仪,目的就是要让她做第二个赵可儿!”
听到敛眉夫人说到擎风侯送林纯入京做皇妃,苏探晴蓦然色变,胸口如遭雷炙,直身而起:“夫人为何不早告诉我?请替我备一匹快马,我立刻去追赶……”直到此刻,他才醒悟到林纯之所以会在睡梦中伤人的缘故,那绝非因为林纯身患隐疾,而是擎风侯在林纯年幼时请人对其施以秘术,以备日后送她入宫后得泽龙恩后伺机弑君!为保权势,擎风侯真可谓是处心积虑,无所不用其极。
敛眉夫人无奈道:“赵擎风三日前离开洛阳,一路上必是星夜兼程,纵是现在赶去只怕也来不及了……”
苏探晴虽明知敛眉夫人所说是实情,但林纯命悬一线,如何能置之不理?何况看段虚寸笃定的神态,擎风侯此去京师凶多吉少,林纯与之一路,巢倾卵破下绝难全身而退。越想越是心焦,额间渗出豆大的汗珠,喃喃道:“这该如何是好?”踏入慑心堂以来,纵是听到擎风侯谋反的消息,苏探晴亦保持着浪子杀手宠辱不惊的本色,这还是第一次露出如此惶急的神态。
敛眉夫人沉沉一叹:“纯儿虽非我出,与我的感情却胜似亲生女儿。赵擎风欲送她为妃之事她并不知情,家丑不可外扬,亦不便直言相告于她。我瞧出她早有离开洛阳之意,所以坚持要你带她同赴金陵,只盼她不再回洛阳这是非之地。唉,可惜天算不如人算,纯儿一入洛阳便被赵擎风软禁起来,着手准备礼车贡物送她入京。为此我极力劝阻,甚至不惜与赵擎风大吵一场,他一怒之下搬出侯府。起初我还以为他过几日后会改变心意,谁知他竟是利欲薰心,连与我反目搬入金锁城都是早就设好的计划,正好瞒住我暗中点兵起程,等发现时为时已晚……”
苏探晴念及林纯娇俏面容,盈盈笑语,心如针扎:“无论如何我也要去救纯儿,若是纯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赵擎风。”
敛眉夫人听到苏探晴以“纯儿”相称,略微一愣:“原来苏公子与纯儿……”
苏探晴心念林纯安危,顾不得给敛眉夫人解释他与林纯微妙的感情,匆匆起身:“事不宜迟,我这就出发赶赴京师。”
敛眉夫人盯住苏探晴,柔声道:“江湖传闻浪子杀手铁面无情,但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便直觉苏公子并非表面上的样子,而应是个情深意重之人,如今看来果然不假。能将纯儿的终身托付给你,我亦可放下一桩心事。”
苏探晴不料看似不通人情的敛眉夫人如此说,心头感激,深深一揖:“多谢夫人成全。洛阳城还请夫人主持大局,段虚寸此人城府太深,夫人仍需提防。”
敛眉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