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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试图给她的记忆中多留些留念,多种些牵挂,我想,这样做,即便到最后她仍是要走也会记住我,哪怕只有几年,或者几月,甚至不过几日。
原来爱上一个人,竟真的可以爱的如此卑微。
卑微到我甚至忘了她来此的目的,直到某日术风告诉我说那只叫做九九的小狐狸往我饮食中下毒我才幡然醒悟,原来先前我不过是在做一场奢侈的梦罢了。
我心中阵痛,术风提议说要请他师父过来收了那只妖狐,可我却只是摇了摇头,抬手将那碗掺了毒的汤倒进了一旁开着的海棠花中,而后看着那原先还是开得异常灿烂的花朵一寸寸地枯萎凋谢。
即便是如此我终究还是狠不下心去伤她的。
数日后,边防传来急报说我曲国大军大败,黎国已占领了我边防三座城镇,君上大怒令我带兵出征三日内必要将所失城池收复,我看着君上眼中那一闪而过阴狠,心知我此次怕是一去再难回来了。
不过,我想这样也好,我终于可以给自己一个合理的理由让她走了。
那日我带军出征,她来送行,我不知她眼中藏着的担忧与不舍是真还是假,也不知那句“我等你回来。”是真是假,但不论是真还是假,我终究是狠下心说了那句让我后悔万分的话。
我冷着眼沉了声问她:“你可还记得先前欠我什么?”
那本是我用来留下她的最后筹码,可如今却成了……
“如今这惩罚我已经想好了,我要你离开这里,从哪里来的就回到哪里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成了我推开她的借口。
世间有百般无奈、千般苦楚,若是事事顺心如意便也就不需佛了。
我跨马绝尘而去,无视身后她那空洞的神色还有那如遭凌迟一般的心。
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算漏了许多,黎国似乎是早已察觉到了我军的踪迹,一再紧逼,直到将我军逼到了峡谷之中,前有敌军相追,后方粮草又供应不上,我皱着眉专注与桌上放着的地图,可心中的希望却正一寸寸的熄灭。
这次要亡我的并非是那天还是我的君上,既是如此,为人臣子者又怎么能不去赴死呢?
我心中苦笑了几声,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我抬头去看正对上那双碧莹莹的眸子,心情不自禁地漏跳了一拍,我注意到她衣上透出的点点血迹还有那略显苍白的脸色,原本还镇定的心却在此刻几乎要失去了控制。
她就那样站在那里,面上笑容有些勉强却有透出一丝的欣慰,她面对着我的冷言冷语丝毫不为之动容,耳畔是那呼啸着的号角声,我心中急切只想着要快些让她离开这里,断不可让她随我一起送了性命。
我一心只想着要保全她,以至于没有察觉到她说话时神色中的异样,她端着酒杯说要敬我三杯,我看着她那泛着泪光的眼睛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可我若是能够料到此后发生的一切,我想我宁愿同她一道死在那战场上,也是不愿忘记她的。
她的面上带着笑,可那笑容却透着绝望与勉强,我心下不忍听着她一杯接着一杯敬我,说着那一句句的诀别的话语。
“第一杯,谢你收留了我,这第二杯,谢你让我这段时间过的那么开心。”
“第三杯,祝你今后能够过得幸福。”
此后过了许多年我才知道我当日喝下的并非酒,而是狐族的秘药“三杯忘”,第一杯喝下忘记一半的记忆,第二杯喝下忘记全部的记忆,待到喝下第三杯,所有忘记的都会记起,但那个最不能忘记的人却是再也想不起。
其实当日我就应该察觉到,她眼中透出的绝望与决绝,她一早就已经想好了,无论我会不会赶她离开,她都已经决定好了。
替我赢下了那场仗,替我收复了那些失地,替我逆了天意,替我扛下了所有的罪与罚,而我却只是在一觉醒来赢了名利……
忘了她。
我忘了她却记起了一个人,那个人我不记得她的名字,不记得她的长相,不记得她的一切,我只记得一件事,那个人她笑得很美,她是我的妻子。
回到曲国后我便辞了官遣散了府中仆众独自一人做了那归隐的居士,但心中却像是缺了一角,即便是日后成了仙得了那长生不老也依然如此,梦中常常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出现,可我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
我本以为这不过是成了我梦中的一个念想,一如黄粱梦,直到那个穿着红衣的小仙子出现才终于解了这困了我百年的执念。
……
我抬头顺着身下的台阶向上望去,我知道云雾缭绕的某处就有她的身影,已想到这里我的心便觉得安宁,即便如今只是守在这山下无法见到那个让我魂牵梦绕的人儿,但我依然觉得十分满足。
那日,那个叫做知浅的小仙子将三杯忘的解药交给我的时候叫我别恨你也别怨你,可她又怎么知道,我从未怨过你恨过你,我怨的恨的从来就只有我自己罢了……
身旁的茶已经煮沸,茶香透出被水汽顶起的盖四溢而出,我想如今我在这山下守着你,哪怕你并不知晓也不至于那么孤独了吧?
或许在某日我转身几时便能看到你笑语嫣然的站在我身后,那便是我一生的守望。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个故事是小白的故事~看狐妖是怎么想不开变成白无常的~
、第一章
自打失踪多日的小白再次出现后我便发觉他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对劲,平日里那个活蹦乱跳好似打了鸡血一般的小白好像变了一个人,不是呆坐在河边望着河水发呆就是一整天闷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抱着新收养的白狐站在门口倚着门框看着那个蹲在岸边发呆的小白,我已经记不起这究竟是第几次看到这个样子的小白了,看他那个样子就好像是被勾走了魂魄一般,我从未见到过他这样,不免便觉得有些担心。
身旁站着正磕着瓜子的孟婆看出了我眼中的担忧,一边磕着瓜子一边不走心地安慰我道:“你别担心了,他么,每过几百年就会有那么两天情绪低落的时候?”
今日孟婆难得做了正常扮相,穿了一件鹅黄色的束腰儒裙,一头乌发绾出一个妇人髻,发上插着一根碧玉的簪子,这才是孟婆真正的样子。孟婆难得正常的装扮确实让我分了下神,但那也不过就片刻而已,很快我就又回过神来,拣着孟婆话中的重点发问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好像他经常这样似的……”
孟婆磕着瓜子的嘴终于停了下来,转眸瞅了我许久才状似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道:“这都是孽缘啊,每回遇上罗浮鬼帝离山到地府来公办他就会变成这副样子,可真是作孽啊!”
孟婆这一番话惊得我几乎要将下巴落了下来,好半天才合拢了张大的嘴,脑中满满都是回旋转动着的“孽缘”二字。
回想起此前罗浮鬼帝杜子仁来时确实就是小白失踪的那段时间,再想起早些时候小白同阿黑在一起时的种种表现,还有他偶尔会露出的那种怅然若失的模样,我觉着孟婆的话大约有八分的可信度。
没想到我活了这几百年身边竟然就有一活的断袖。
想到这点,我心里不免掀起了一小股的浪潮,也说不清这其中夹杂着的情绪究竟是错愕多些还是兴奋多些。
待那股子兴头过后,我瞧着那抹白色的背影只觉得是愈发显得凄凉,看着的眼神也渐渐变了许多,无不充满委婉的怜惜。
孟婆大抵是被我的眼神给震撼到了,手中的瓜子都抖落了一半,原先还被我抱在怀中假寐的大白也忽地一下子就睁开了眼,从我怀中“嗖”的一下窜了出去老远瞪着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望着我,一身白毛全部炸开好像一团散开的雪球。
看样子似乎是作为狐狸的自尊心受到了创伤。
我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收回视线继续去看那失了魂的小白,彼岸花的红衬着他那一身落寞白衣生生便勾起了我心中无端的愁绪,就是那样失魂落魄的姿态,那样蹲守在河边的姿态,明明我从未见过却忽然就生出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湖风吹皱了小白的衣衫,吹落了那鲜红的花瓣,几片花瓣埋在小白的衣下,我忽然便觉得有些不忍,纵然小白以前总是爱捉弄我,一捉到我犯错就爱嘲笑我,可每次同他一起闯了祸他总会担下那份大的罪过,我病了不肯吃药,他嘴上虽然会坏心眼的嘲笑我说着风凉话,但手上却会端着那碗药给我硬生生的灌下去,看着现在这样无精打采的小白,作为他的朋友我打从心里觉得难过。
男女情爱尚且还有不容于世俗者,更何况是这男男之间的情爱了。
我兀自看着小白的背影难过,脑中忽然灵光一现,只因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