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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玥儿被那一巴掌狠狠揪痛了心口,她看着跪在肖王爷面前的肖然,是那么的愤怒和无奈,肖王爷这么一个慈祥德望的父亲,竟在百官面前打了自己的儿子!难道肖然再这么说下去,就要以抗旨治罪了吗!
“我不要做皇后!”闵玥儿伸手扯开自己雍容的凤袍,重重摔在地上,然后双膝跪下:“皇上,我不要做皇后,我只是卑微平凡的女子,我谁的妻子也不要做,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玥儿!”肖然看着闵玥儿单薄的身子又是惊愕又是心痛,那凛凛的寒风径直将她贴身的衣袍吹起,而她的背脊竟丝毫没有动摇。
一旁的方大人终不忍地上前去扶她:“小玥儿,听方伯伯一句话,皇命不可违,况且你与小王爷并非真实夫妻,自当顺天应民,成全了先皇的好意。先皇有如此美意,也定是闵大人的意愿,小玥儿,你也不想你爹爹在天之灵不得以安息吧。”
“方伯伯,方伯伯……”闵玥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停地哽咽。
宣德殿下的所有臣子竟一同跪拜下来,齐声高喊:“请皇上进行册封仪式吧。”
伴随着这隆隆的声响,闵玥儿泪眼滂沱,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顺天应民,什么先皇美意,谁为自己想过,谁问过自己愿不愿意!难道要做谁的妻子,是要他们同意的,是要他们决定的吗!奸党不除的时候,自己和肖然不能相守在一起,如今奸党已除,身边都是忠臣良将,都是对自己好的人,都是自己的亲人啊!
闵玥儿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住了,耳边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眼前的物体开始飞速旋转,身体越来越轻,视线越来越模糊……
就在身体倒下的刹那,有一双臂膀接住了他,她已经彻底没有了知觉。
肖奕扬看着怀里苍白如纸的人儿,心中有说不出的痛,为何每次受伤的总是她?她何其无辜,何其脆弱,却要一次次成为了贪婪、私欲、权利、礼教的牺牲品。
他将她紧紧抱起,对着大殿下的百官:“闵小姐有伤在身,不堪劳累,封后大典改在十日后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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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德宫的储秀园,雅阁亭榭依旧透露着柔美的精致和典雅,各种奇花异草却被冬日的寒气冻住了般,没有了生气。天空中扬扬洒洒飘落了今冬第一场雪,没有皑皑美景,只有落在地面上的灰暗和泥泞。
这里已经是宣毅王爷府了,可是却成了肖然最真实的牢笼。
李珂域的地牢他可以来去自由,叶城的地宫他也闯的出来,即使是皇宫,也不会放在眼里,却无法从这小小的储秀园走出半步。
只因为,禁锢着他的是父命,绑住他手脚的是亲情。
在肖奕扬怀里毫无血色的闵玥儿的脸,时时刻刻如同冰刀一般刺着自己的胸口,那离开的身影,就要像要走出这个世界般,让他深深恐惧。
“然儿,用膳了。”肖夫人将又一次的膳食亲自送到儿子房内,她知道他即使能吃下的那些也是不想让他们二老担心。他心里的何其苦,做母亲的不是不明白。
第二一零章 可有夫妻之实吗
他心里的何其苦,做母亲的不是不明白。
错了吗?若是错,也不是儿子的错,错也是这个当母亲的,急于想要将玥儿绑住给自己做儿媳,非得要他们立刻拜堂,假戏真做。
“然儿,事以至此,不要想那么多了。”
“什么事以至此?娘,您的意思是,就这样随她去了吗?”
“或许你们注定无缘……”
“娘,为什么当初百般要求我们成亲的是你们,如今逼迫我们分开的也是你们呢?”
“因为,因为那成亲只是权宜之计,大局平定之后,自然尘归尘土归土,各归其位。”
肖然失笑:“好一个权宜之计。娘您别忘了,您可是安排我们当晚就要洞房的。而且一副不把玥儿当做真的媳妇就誓不罢休的架势,您不是还让她相夫教子,做肖府的女主人吗?怎么,您都不记得了吗?”
无疑,这每一句话都让肖夫人无法反驳。是啊,当年肖王爷还在京为官时,肖家与闵家就常相来往,自己与闵玥儿的娘亲更像好姐妹。闵夫人身怀六甲,自己没有等到孩子出世便离京了,在梧州得知闵夫人在生产时,竟然急症而殒。当时她满心的难过满心的遗憾。十六年后,当得知闵玥儿要只身来到自己府上时,她便激动地彻夜难眠。虽然肖王爷说什么万般无奈的权宜之计,自己却一门心思要定了这个儿媳妇。即使是毫无姿色也罢,甚至是身有残疾也不在乎。似乎以此才能弥补自己十六年来的遗憾。
所以她不顾肖王爷的意见,便自作主张让他们正式拜堂,盼着他们假戏真做。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为人太刚正,又太呆板。但是向来鲜少会与自己争执,尤其是这件事上,他非要遵守什么礼仪教化,不希望毁了人家女儿家的清誉,但自己就是要主张撮合这桩亲事成真,丈夫也就不得不由着自己了。
尤其是当她看到了闵玥儿是如此俊俏又乖巧,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主意是没错的,这样的儿媳她是一百个满意。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得很,虽然肖然事事让他们放心,而也知道他桃花劫不断,但让他动心的,却还没有。当肖夫人看出肖然竟真的对闵玥儿万般上心时,便笃定了此事定有圆满结果。即使她也知道他们在肖府时一直没有圆房,那也不必担心,以自己儿子的表现,要拴住玥儿,不是难事。
所以她一直饶有兴味的看着,也想着等自己什么时候抱上孙子了,好好气气那个顽固的老头,让他对自己的安排由衷佩服一下。
可是……万没有想到,等到最后,等来的却是早在一两年前就拟定下的先皇遗诏。
这个阴差阳错的结果让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口口声声宣称肖家如此之举是维护大局的权宜之计,如若真是这样,如今就该按照遗诏,将闵玥儿完完好好地奉给当今圣上,那么肖家真该受万民敬仰。
可事实毕竟不是这样,她知道如今自己儿子与玥儿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谁又能说清,此时,是肖然要抢夺皇上的后妃呢,还是皇上要抢夺肖然的妻子。
“哎……”肖夫人长长叹一口气:“然儿,如今你不可能去指责先皇的诏书有什么错,即使当今皇上真要将玥儿立为皇后,你也不可能指责皇上有什么错……”
“皇上并无心要将玥儿立为皇后的,这爹娘都该知道。”
“但是先皇诏谕不可违……”
“如果先皇知道,玥儿已经是我的妻了,定不会执意为自己儿子抢夺了有夫之妇吧。”
“可你们毕竟不是真实夫妻,然儿,告诉娘,你和玥儿可有夫妻之实吗?”
“我们……”肖然有些哑然:“难道,这是问题的关键吗?”
“错!”一声厚重的嗓音传来,进门的是肖王爷。他重重看了自己夫人一眼:“妇人之见!”
依平日里肖夫人的性子,就会发起火来,可是,对于这件事,毕竟有些理亏,自己的自作主张促使事情发展成如此僵持的境地,她不好再说什么。自己那样一问,也知道无论有没有夫妻之实,密诏已不能更改。毕竟先皇已不在人世,留下的只有死命令一条,没有商量的余地。至于夫妻之实,若没有,对于皇上来说,接受的更完美,若有,他们也无法向朝廷百官宣扬。但她认为,那样起码多了一个向皇上请求反悔遗诏的条件,毕竟,是男人,总会介意自己的妻子曾做过别的男子的女人,更何况是一国之君。只要他的介意能超过对遗诏的忠诚之心,就有可能让皇上废除了这一条。但是,看肖然刚刚的反应,似乎没有……哎,这个笨儿子。
肖王爷似乎猜透了自己夫人的心思:“你是觉得,倘若他们已有夫妻之实,便可让皇上自行废除遗诏吗?”
一语中的,肖夫人也不打算隐瞒了:“是啊,这有什么不对。”
肖然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是多么直接,又多么单纯。如果可以这么简单,那么在宣德大殿上,他就可以宣称那所谓的夫妻之实了。
可是,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啊,如果那样说,不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让玥儿在百官的众目睽睽之下无处容身。
肖王爷眉头紧蹙:“夫人,你可想过,皇上即位的第一件事,便是废除先皇遗诏,这是多不能容忍的一件事。而这一条在文武百官看来,是既合情又合理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