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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打电话出来,你和我曾在枫林路的转角上立谈过一会。那时候那团员们一定也
曾偷瞧过我们。你的身材状貌当然更容易比我被人认识,也许是你自己——”
霍桑大声笑道:“包朗,别卖弄口才吧。我觉得眼前最迫切的问题,就是怎样
解除这班团员们对于我们的误解。他们也许把我们当着奸商们的走狗看待哩!”
“晤,很可能,我看他们也可能以为苏崇华是我们打死的呢。”
霍桑闭拢了眼睛,想了一想,摇摇头。“也许不致于误会到如此地步,否则他
们送我这种礼物,也不会这样子客气。”他顿一顿,又道:“这一点不成问题。今
天晚报上把徐之玉因误会而行凶的情由披露之后,他们就可以明白。不过还有没法
披露的部分,例如,我一再拒绝过孟蓉圃和贾茂椿一类人的请求,就是没法直接剖
白的。”
我譬解道:“事实终究是事实,他们迟早会了解,你用不着担心。最可惜的,
是这样一位有血性的爱国少年,竟死在那个没心肝的流氓手里!”
霍桑道:“是的,不过我们用不着为他悲哀。人谁没有死?他的死是为了爱祖
国。只要我们后死的人认识他的死的意义,各自出一番力,把我们的祖国的命运扭
转过来,让大多数人站起来做人,那末,他的牺牲就不是白白的。”
大家静默了一会,我又请求霍桑解释徐之玉的阴谋的经过。
我道:“我对于他犯罪行为的经过,大体虽已明了,但是还有几点不能够关合,
你能不能再给我解释一遍?”
霍桑道:“徐之玉如果不死,我想你还是听他自己供述的好,那要比我推想而
得的更明确些。你暂且耐一耐吧。”
下午两点钟,汪银林来了,他又供给我不少资料。他在进门时,肥厚的脸上露
着笑容;但在开始谈话时,他的眉峰又略略皱拢起来了。
“霍先生,包先生,昨夜里的事你们真是太冒险了!我在他的餐室中查到四粒
子弹,另有二粒在天花板里,还没法寻找。这四粒子弹中有两粒就是他的手枪里射
出来的。你们两位都完全没有受什么伤吗?”
霍桑应道:“多谢你的关怀,我们都侥幸平安。”
汪银林道:“假使你叫我一块儿去——”
霍桑忙插嘴道:“喔,这一点要请你原谅。因为昨夜里我们受了一次虚惊,才
转变方向的啊。”他便把手榴弹的经过说了一遍。“因此,我们出发的时候,目的
在企图得到他方面的人证和物证0 实际上还没有多大把握,自然不敢就冒昧地请你
去逮捕。后来,我查到物证以后,本想打电话给你,以便连夜将徐之玉拘捕起来,
不料徐之玉突然回家,我却来不及了。”
“那末施桂怎么会知道你们在那边有危险呀?”
“这是我临走时和他约定的,以备万一。他的提前报告事实上却很有帮助。还
有,杏生的被捕也可以省去一番。麻烦。现在他怎么样?有没有完全供认?”
“他已经将昨夜里和你谈的话完全告诉我了。不过,那个坏蛋却仍紧闭着牙关。”
我插口道:“他不是伤得很厉害吗?当然还不能说话。”
“不,他是能够说话的,他的神智很清醒。他的受伤部分,只丧失了一只左眼,
一只左耳和左面的面颊,据医生说,不会有生命的危险。”
“这样,至少他以后再不能玩弄女人了。”霍桑喃喃地说,“除掉你说的几处,
他的身体上没有别的伤痕吗?”我问,汪银林道:“左足踝上另有一处枪伤,但是
并不厉害。”
“包朗,你还不满意?”霍桑已经看到我脸上失望的神气。“你得知道,就因
着你打中了他的足踝,他才失却活动的能力,因而有可能领受炸弹的滋味。进一步
推想,那锄奸团团员恰恰在那个时候丢掷炸弹,说不定也就是你的枪声引出来的。”
我道:“但他究竟还没有死啊!”
霍桑道:“他虽逃得出死关,却逃不出法网。”
汪银林又皱着眉峰,说:“刚才他的表兄已经从南京赶回来。他先到医院里去
和徐之玉谈过一会,又到警厅里来接洽。他说关于徐之玉的处分,他准备进行辩诉。”
霍桑的唇角上露出些微笑。“可惜他迟回来了几个钟头,否则我们对于人证物
证的取得便不会这样子容易。”
他又抬起头来。“银林兄,不必担心。赵律师就算有一千张嘴,但人证物证既
然确凿齐备,他也无从狡辩。我们虽不能提出徐之玉强迫秦守兰服毒的佐证,不能
因此致他的死命,但是他杀死苏祟华的罪名是无法逃避的。”
汪银林默默地不答,只顾低倒了头,呼吸他的雪茄。
霍桑又问道:“银林兄,那沙发旁边板壁上钳出来的一粒子弹,你可曾和徐之
玉的手枪合对过?”
汪银林道:“我已经请周宜方技师验对过了。他的枪是一支,38口径的九粒子
的自动手枪。枪和子弹的确两相符会。”
“那就好了。还有那粒打死苏祟华的子弹,我们料想一定落在八八九号或八九
一号两宅屋子的草地上。你若是能够找到,也是一种要证。”
“假使真在这两宅屋子里面,那终可找得到。”
“还有一点,你可曾瞧瞧徐之玉的左臂膀?”
“瞧过的,不过很费了些麻烦,他不让我瞧。”
“臂膀上怎么样?你可曾发现刀伤?”
“刀伤?没有。连血迹都没有一点!好端端的一只臂膀,只裹着两块染血的白
手巾!”
霍桑从椅子上直坐起来,“哎哟!这个人真了不得!我以为他设下了‘苦肉计
’为掩饰起见,至少总要用刀在臂膀上割伤一些;万一有人验视,就可以混充枪伤。
谁想他连这一着都省掉了!他的胆子竟这样子大!”
第二十节 荣誉的道歉
经过一度的静默,霍桑因着汪银林的请求,才依据事实的经过,把徐之玉的犯
罪行为作了一次分析和解释,这原是我所迫切期望的。
霍桑重新靠着藤椅的背,丢了纸烟尾,说道:“我先从后一案说起。他因着秦
守兰的事情,心底里多少终存些戒备的意念。前天夜里,他接到了杏生的电话,便
从舞场中匆匆赶回去,听了杏生的报告,心中一定就有些恐慌;后来,他又接到我
的有恫吓意味的电话,便像火上加油,越发信以为真。他也许站为秦守兰那方面有
人来代她打抱不平,要向他报复,所以他就特别戒备。
“那时候,那位锄奸团团员苏祟华——他曾被我们一度驱散过,后来一定又独
个儿回到那边去的——恰巧他家门外守候裕成布号的贾茂椿。徐之玉大概就认假为
真,确信有人要向他实施报复手段。他就决定先发制人,拿了手枪从后门里出来,
兜到苏祟华的背后,悄悄地发了一枪。苏祟华的目的本来在隔壁的第三宅屋子,当
然是面北背南的。他不但来不及抵抗,连开枪的是谁一定都没有觉察。时间既在深
夜,这条路又本来静僻,街上没有人,那枪声竟不曾引起什么注意。
“徐之玉开枪之后,大概曾在那条第五宅第六宅之间的隔弄中躲过一躲。他看
见他的阴谋得逞了,接连着的一个意念自然就是怎样逃避罪责。他构成了一条‘苦
肉计’使他自己也作为被害的人,来迷乱侦查人的眼睛。他就走到铁栅外面,瞄准
了办公室中那只靠板壁的沙发的左边,隔着没窗帘的玻璃长窗再开了一枪。为了使
鬼把戏演得真实二些,他把他身上穿的衬衫的袖子和一块白巾,在死者的伤口沾上
一些血。这时他发觉那死人并不相识,而且从外表上估量,这个人不像是秦守兰的
亲属,也不像有和秦守兰交朋友的资格。于是他可能觉悟到他的行凶出于误会,他
的‘苦肉计’也是多此一举。不过木已成舟,只得将错就错,因此,他后来把板壁
上的一粒枪弹认定是流弹,他只受到了意外的擦伤;与案子毫无关系,因为他料定
侦查人是侦查不出他和死者的关系来的。当时,他完成了阴谋勾当,仍旧通过小弄,
从后门回进屋子。”
汪银林点点头,道:“他回进屋子去的情形,那光头已经说过了。”
霍桑应道:“正是。他把杏生打发到楼上去以后,就开始布置。他用刀在染血
的衬衫袖子上刺一个洞,仍旧穿在身上。后来王巡官和他谈话以后,他觉得衬衫上
的洞是刀刺破的洞,不是枪弹穿过的洞,也许要露破绽,就脱下来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