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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的闷气。我暗付要是这样的动作有可能实施的话,我也很愿意助他一臂。但是
霍桑始终不曾动什么肝火。他也跟着立起来,代替汪银林答话。
他说:“好。徐先生,你的确应得好好地静养一回,我们还得向杏生问几句话。
板壁上的那粒子弹,汪探长也应得钳出来带回去。那都是例行的手续,我想你总不
会反对吧?”
“听便。”徐之玉点点头。“汪先生,失陪了。”他略弯了弯腰,推开了白漆
门,走进他的卧室里去。
汪银林努了努嘴,在他背后做了一个嘴脸,便从衣袋里摸出一把小钳,走到板
壁前去钳取子弹。霍桑走出办公室去,我跟随着他。王巡官仍留在办公室中,似准
备随时襄助他的间接上司。
餐室中,那麻子和金书记默默地对坐着,霍桑一踏进去,两个人都慌忙立起来。
宁波书记显示出不必要的殷勤,忙着移过两把椅子,请我们坐下。霍桑摇摇手,一
直走到仆人面前。杏生垂下了手,战战兢兢地站着。
霍桑用婉和态度问他昨夜里的经过。杏生的答语非常简单,和徐之玉说的完全
相符合。
我相信这光头麻于是相当狡猾的,明明隐藏着什么。
上夜里他曾在楼窗上偷窥我,又鬼鬼祟祟到办公室中去报告徐之玉,那都是我
目睹的。他在这种情势之下,竟会一睡就着,而且睡得这样酣熟,连枪声都不曾听
得,谁也不会相信。可是霍桑还是抱着那种不冷不热的态度,对于杏生的答语,似
乎毫不怀疑地全部接受。故而不到十分钟功夫,我们便从餐室中退了出来。汪银林
钳取子弹的工作早已完毕,衔着雪茄,站在办公室门口等候。霍桑暗暗地拉拉我的
衣袖,附着我的耳朵问话。
“你瞧,那只有白套子的沙发的地位,和你昨夜里瞧见的模样有变动没有?”
我瞧瞧那沙发的位置,又追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霍桑皱了皱眉,便招呼汪银
林和王巡官走出来。他在人行道上站住了,叫那短小的王巡官先回去,又旋过头去
说:“银林兄,我想借用你的车子,先送我们回家,然后你再回厅里去。”
汽车驶行以后,汪银林沉着脸儿,默不作声,好像懊恼得连说话都没劲。霍桑
却仍带着调笑的语气向他说:“银林兄,今天的早餐,你大概也像我们一样牺牲了。
如果不嫌馒待,不妨到敝寓弯一弯,吃一碗杜打米粥。前天我买了一罐宁波香螺,
吃粥的确够味。”
我觉得在这个当儿,霍桑还说这种闲倩逸致的话,未免不相称。汪银林果真加
深了鼻梁问的线条,现出不耐的神气。
“霍先生,对不起。案子的纠纷这样多,快要闷死人哩!你怎么还这样轻松?”
“银林兄,你说纠纷多,太气闷,我完全同意。”霍桑的嘴角上仍带着笑容。
“就因太纠纷、太气闷,我们才不能不调剂调剂精神啊。”
“我早已说过,这案子太不痛快。”银林依旧气鼓鼓。
“一个罪徒摆在眼前,我们竟无法可施!我总觉得这件事干得太缓慢。”
“太缓慢?是的。不过,不这样,你打算怎样呀?欲速则不达啊:我们的脚跟
还没有站稳哩,难道能随便乱来吗?”
“他明明当面撒谎,你为什么不揭破他?”
“揭破了又怎样?事实上你有佐证没有?除了打草惊蛇使他有所戒备,反而暴
露我们的侦察,在案子的进展上有什么好处?要是他来一个妨害自由的反控,我们
难道准备和他打官司?”
汪银林用力咬着他的嘴唇,鼻梁上面的几条皱纹加重了深度,却不答语。
霍桑继续道:“你刚才总已领会到他的锋利的口才和处处合符逻辑的叙述。例
如,他在时间问题上明明是虚伪的,有所掩饰的,但是他居然能言之成理;即使到
法庭上去,他的话也决不会被法官轻视。银林兄,我给你一句忠告。以后如果遇到
这样的人物,你的急躁的性子非努力克制不可。”霍桑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斜过来
送到我的脸上,似乎暗示这忠告对于我也同样适用。
“可是,我只觉得耐不住,只想重重地刮他几下!”银林叹一口气。
霍桑点头道:“是啊,就感情方面说,我也一般地耐不住,可是,我始终用理
智克制着。我也明明知道徐之玉干过阴谋的勾当,但是——”
“霍先生,你说的阴谋勾当指什么?”汪银林插口问。
霍桑停一停,说:“自然是指秦守兰的事啊。”
“还有那个苏祟华呢?你想可是他打死的?”
霍桑沉思道:“晤,有可能,不过还待查考。”
汪银林在他的衣袋中摸一摸,说道:“我不相信板壁上的这一粒子弹果真是他
所说的流弹。”
“是啊,我也不相信。问题是我们应该找出些反证。”
“反证从哪方面找?有途径没有?”
“途径并不是完全没有。譬如,你从医院里拿出来的手枪,和板壁上钳出出的
子弹,应得去请专家鉴定一下,是不是两相符合。”
“还有呢?”
“还有,苏祟华和徐之玉究竟是否相识?倘使相识,他们又有怎样的关系?这
一条路,我们可以从我们的朋友谢敬渊方面去调查。你如果有机会,也不妨同时进
行。”霍桑看一看车窗外面。“这两个先决的疑点如果得到解决,我们就可以进一
步从徐之玉方面去搜索物证和人证。”
“你想其他方面有些什么样的物证和人证?”汪银林现出些注意状来,“物证,
我还说不出;人证,就是指那个光头杏生。”
“这光头也有份的吗?”
“有份无份还难说,不过他知道的一定不少。”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爽快些把他抓出来问问?”
“喔,你又来了。”霍桑摇摇头。“时机还没成熟,你用什么方法叫他说实话
呀?莫非你老作风至今还没改掉,打算私刑逼供吗?”
汪银林静默了,垂着头用力啮他的嘴唇。我也瞧瞧车厢外面,汽车已经驶进爱
文路口。霍桑向银林瞥一眼,嘻一嘻。
“银林兄,振作些,案情随时有发展的可能,你用不着,丧气的。”
“我担忧这样子搁下去,你所说的物证都会给消灭光。”
“那倒不用顾虑。说到消灭,他在昨夜报警以前,一定早已做过一番‘消灭’
工作,不过百密难免一疏,只要我们睁大些眼睛。现在他经过了我们这一次造访,
一定感觉到更加安全。因为我们刚才的一番谈话,他背地里一定会讥笑我们容易受
欺蒙。他会有一种错觉,感到我们对于他的地位和他的红律师的表兄有所畏惧。”
“这样说,他不会私下逃走吧?”
“唉,放心,他不是个傻子啊。”霍桑又瞧瞧窗外。“敝寓到了。银林兄,可
要尝一尝宁波香螺?”
汪银林摇摇头。“谢谢你,我不能多耽搁了。”
汽车停在七十七号门前,我们下了车,汽车载着银林掉头驶去。
我们走进办公室时,壁炉沿上的那只小钟,已指着十点零六分钟。我们俩在早
晨十点过后方才一块儿进早餐,可算是难得的事。施桂报告九点钟时有个姓贾的打
电话来,问霍桑是否在家,施桂回答不在,问他有什么事,那人不答,电话便挂断,
也不曾说明名字和地点。
霍桑懊恼地说:“也许是另一件关于锄奸团一类的事,我的头也疼了!”
霍桑的预料果然中鸽。早餐完毕之后,我们正在披阅当天的各种报纸,姓贾的
电话又来了,果真问霍桑能否接受关于侦查锄奸团的事件。霍桑干脆加以拒绝。
“你害怕锄奸团吗?最好凿个石头盒子,躲在地坑里!”
十点半光景,第二个电话来了,那是谢敬渊打来的。
这一个报告对案子有相当关系,我把他和霍桑的问答全部记录在下面。
“我接到了你的信,已经特地到同仁医院里去瞧了一瞧,我不认识他。”
“费神得很。你可记得有一个叫苏崇华的人?”
“不记得——我不知道。”
“你曾告诉我,密司冯以前曾被好几个人追求过。你可都认识吗?”
“我认识两三个人。不过我看见那个被枪杀的人似乎还没有追求密司冯的资格。”
“晤。你能不能把那几个追求过密司冯的人的姓名地址告诉我?”
“可以,不过电话中不方便。”
“好,等一会我到府上来。还有,昨夜里我们的谈话,你不曾告诉徐之玉吧?”
“没有。昨夜里你